《玉子游》枫生水启

8、瞒耳目瑛珺耍云淡 探虚实皇后设毒计

　　欧攸璐在清和苑等宋水珺等了大半天，到了傍晚也没见宋水珺回去，而宵烙瑛也已经把小提琴做好了，她便对宵烙瑛辞行道：“珺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想必被皇后娘娘留着吃晚饭了。过会她回来，就说我来找过她。”
　　宵烙瑛道：“我知道。只是，我总觉得她回来后，可能会带来皇后的一个眼线。你们以后要见了面，得先装着不认识才行。”
　　欧攸璐听了，便会意道：“我明白了。你怎么会认为皇后娘娘会……”
　　宵烙瑛道：“我们家乡那边，书上有写过，像插眼线这种小事，最容易不过的。”
　　玎珰道：“那宵姑娘能给我们家小姐弄一本看么？”
　　欧攸璐瞪着她不满道：“玎珰，你是认为你家小姐我没有自保的能力？”
　　玎珰委屈道：“奴婢可没那么想，只是常言有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小姐看起来就不在乎的样子，奴婢能不担心么？”
　　宵烙瑛劝道：“玎珰，不要小瞧了你家小姐，她不在乎就是吃准了不会有人对她怎么样。”
　　玎珰又道：“在太保府上，小姐是太保的心头宝，自是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如今却是在宫内，就怕小姐她在红妆宴上……”
　　宵烙瑛打断她道：“玎珰，此事不许再提。你家小姐心里有底。”
　　欧攸璐也道：“烙瑛说的是，有些事，有时候只能放在肚子里。我们回去吧。”
　　欧攸璐主仆走后没多久，宋水珺便领着云淡回来了。
　　宵烙瑛看了云淡一眼，随即对宋水珺道：“小姐，您可总算回来了。之前太尉家的欧小姐来过，人家等了你好久了呢。只是可惜了，人家刚走，您就回来了。”
　　宋水珺对她回以一笑，道：“她来这做什么？”
　　宵烙瑛答道：“还不就是好奇呗？小姐总是让老爷关在宋府内，谁都是头一回听说宋家还有个小姐，大家都挺好奇您是什么样的人呢。”
　　宋水珺笑道：“我还能是什么样？又不是什么稀奇的物，有什么好好奇的？”
　　宵烙瑛也笑道：“可不，但人总是喜欢好奇这好奇那的，这能理解吧？”她话峰一转，道：“小姐，跟您一起回来的这位是……”
　　宋水珺道：“哦，这位是云淡姑娘，皇后娘娘让她来陪我们做伴的。”她转向云淡，道：“这个是我的小丫环，瑸玢。”
　　云淡本就对二人的相处的情况感到奇怪，一听宋水珺对宵烙瑛如此介绍自己，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淡然给了宋水珺一个软钉子，道：“宋小姐太客气了，娘娘是让我来伺候您的。”
　　宵烙瑛笑着给宋水珺解围，道：“云姐姐不要这么疏远嘛，小姐的意思是把你当姐妹来看，没有使唤你的意思。”
　　云淡轻微地一挑眉，嘴边勾起一丝嘲讽似的邪笑，道：“奴婢怎敢和宋小姐称起姐妹来？奴婢是被派来伺候宋小姐的，理当是下人。做下人的，总得有下人该有的样子。”她顿了顿，瞟了一眼宵烙瑛接着道，“倒是瑸玢妹妹，没有一点儿丫环应有的样子。看来娘娘把我派来还真是对了，我得好好地调教你，免得你在后天的红妆宴上丢了小姐的脸。”
　　云淡这一通话，把二人都给说恼了。宵烙瑛绷起她甜美的小脸翻了个白眼，彻底地觉得云淡这完全奴性化的思想是没救了。宋水珺冷笑道：“不劳你云淡多心，瑸玢有没有丫环样是我说了算。既然云淡你自甘堕落，也不关我的事，你且自行到西边的小院子去，若是没我们的使唤，你最好不要出来。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我最讨厌屈尊去与下人打交道，也最讨厌看到下人在我面前出现，你最好给我记住这点，否则出了什么事，我可就不负责了哟~~！”
　　云淡总想自己是皇后跟前的红人，从来在宫中就是处于被别人讨好的地位，便以为宋水珺的示好是想在巴结自己。她想宋水珺长年待在宋府，且又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便想借着有皇后在后边撑腰，来管教宵烙瑛，顺便来给宋水珺一个下马威，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她帮着皇后控制了宋水珺。以前她凭借如此手段确实控制了不少刚进宫的秀女，但她忘记了宋水珺之前在凤栖宫的时候就给过顼胤骁一个软钉子，又怎么会被她唬住。因此她没料到宋水珺居然翻脸如此之快，先是被宋水珺汹汹的气势给吓着，接着被宋水珺如此奚落又外加威胁，又惊又气又恼的，脸上的颜色变来变去。
　　这时宵烙瑛“噗哧”一笑，道：“小姐，这话虽然是实话，可您也别随便就说出来嘛，你看云淡的脸上……啧啧啧，真是好看呢。”
　　云淡没料到连宵烙瑛也奚落她，脸上更是挂不住，她强撑起脸面道：“宋小姐也就算了，瑸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宵烙瑛讥讽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还不明白么？我家小姐说了，她讨厌下人在她跟前晃，你以为我会是下人的身份么？”
　　云淡顿觉奇怪，正想说什么。宋水珺不耐烦道：“你不用想了，就算你想再久也不可能想通的，你还是快点给我去西院待着去，省得我见了你心烦。”
　　云淡恶狠狠地瞪了宋水珺一眼后，才转身离去。
　　宵烙瑛摇头叹道：“我们今天可是树立了个敌人了。”
　　宋水珺使了个眼色笑道：“你还知道摇头呢，你可是帮凶。”
　　宵烙瑛随即也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敌人，还有什么好玩的呢？”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宋水珺才道：“云淡走了。说吧，攸璐今天来做了什么？”
　　“当然是想来听听你的解释咯，你瞒了她那么多年，要说抱怨不见得没有，不过她倒是知道你有隐情。”
　　宋水珺点点头，道：“我会找个机会同她解释。这几天恐怕我们都得演戏了。”
　　宵烙瑛问道：“皇后她没有为难你吧？”
　　宋水珺笑了笑，道：“她有她有顾忌，不过，今天在那里看到了四皇子，是个不容轻视的人啊。”
　　宵烙瑛又问道：“四皇子？皇后唯一的儿子吧？昨天琛辉大哥说，他是皇帝最疼的第二个儿子。”
　　“不错，他身上有一种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的气息。”宋水珺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难受，甩了甩头，想把那感觉也一并甩掉，接着又道：“从皇后和他口中，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向皇帝提起我的人是三皇子，就是不知道三皇子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宵烙瑛看着她紧锁眉头深思，不由得给她打气道：“你呀，不知道就不知道了罢，想那么多只会让人心更烦罢了。反正迟早你会知道真相的，现在何必去强求呢？”
　　宋水珺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心不由已罢了。”
　　“我非当局者吧，我来给你分析分析。宋叔叔说，宫里的事，可以去找玖姑姑打听情报。我们请她注意一下三皇子那边的事就是了。倒是皇后和四皇子那边，我们不得不防。”
　　宋水珺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道：“嗯，云淡这会应该用她的手段向皇后去汇报我们这里的情况了吧。”

　　凤栖宫内，那名高贵端庄的女子，此刻拍起桌子大声骂道：“你说什么？小丫头居然不把我派去的人当一回事？”
　　宫女们全因她的怒气跪在地上，她跟前不远处的一名小宫女更是瑟瑟颤抖着道：“云……云姐姐，她是这么说的。”
　　一旁坐着的邪气甚重的男子，对那正在发脾气的女子道：“母后，您别气了，当心身体要紧。宋水珺那丫头居然连母后的人都敢骂，若不是太愚蠢，那她的心机可是得好好估量。”
　　男子正是顼胤骁，而那女子自然是皇后，皇后恶狠狠道：“本宫还从未见过如此放肆的丫头。若说她有心机，不可能不知道云淡是我派去的眼线，居然还敢当着云淡的面说要同我作对，直是活腻了。”
　　顼胤骁却道：“母后，这丫头胆敢口下妄言，未必没有这个能力。”
　　皇后不以为然道：“她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能有什么能力？想来太师也深知此女性格，否则怎么会有那番话？”
　　顼胤骁一脸讨教的样子道：“儿臣不太明白母后的意思。”
　　皇后提点道：“太师是怕这丫头会弄出祸连全家的事情来，才要与她断绝关系吧，真是只老狐狸。如此说来，她的话倒是真的。哼，这小丫头那么容易让人套出话来，都纯成这样了，成得了什么气候？”
　　顼胤骁道：“母后所言甚是。但儿臣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是要防着点。”
　　皇后险笑道：“防着她做什么，既然她正愁没有敌人给她打发时间，本宫就给她找几个来。”
　　顼胤骁一听，哈哈笑道：“母后这招真是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