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S/GSD)clairekang短篇集（共十九篇文）》clairekang

20、（AC）木语花音

　　木语花音
　　——一份对阿斯兰和卡嘉丽的追忆

　　一

　　他们就这么分开了，她想既已如此，也就无所谓对错，更无论公平。他于她是如此合适，曾经是的，什么时候又不是了？那之后她再未见过他，电视上的屏幕上的电话里的那些他都不算，那些不是她的他，她的他是活生生的，不是冷冰冰的。他们相遇时一切还是混沌，混沌嚣嚷中他却又是一抹沉寂——空气凝固了，灰尘都静止了，他周围的一切，确实只是沉寂。那是一个迷途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就迷路了，看着前方却寻不到前方，只是摸着爬着地撞。

　　二

　　战胜纪念日那天她在海边昏黄的云朵间寻到了他，海滨公路上人来车往，喧闹吵嚷着略过他再略过去，扬起一阵风，翻动一片尘。动态的画面中他仍是沉寂的，他看着天，就像不久前看着夜空一般，如出一撤，只是那时是在宇宙中，现在是海边。当夕阳陷入海天之间时，他放下了手中的花，任百合荡漾，被淡淡的退潮儿带去夕阳彼端。他希望浪潮将花儿带到天上去，那海天相接的地方定有条路能通天；花儿要寄给父亲，承载着几分乡愁，一点思念。或许还有内疚悔恨无奈委屈，或者不满，但花儿太少了，又很小，怕是装不下那么多情感。于是感情溢了出来，融进了层层斑驳间，那海也就褪去了耀眼，跟着沉寂起来。

　　那天是国庆日，一年前的那天，ORB胜了，在这天里，要高高兴兴。

　　三

　　她有未婚夫，他有未婚妻。他是调整人，她是自然人。他的祖国在天上，她的故乡在海边。他沉寂得可以，她却像片太阳，金色的光芒跳跃着闪烁着，永远金光灿灿。他们相识于喧嚣中，但他于她是一叶舟，她于他是一湾岸——有点幅度的海岸线，将他包了起来，隔开了些风，隔走一片浪。那是两人的世界。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世界里，她总能听到树木的沙沙声。风吹草动，是午后的感觉。那里有一片光明一片温暖，有些疲倦有些慵懒还有些懒散，时间是慢慢走的，一切都是温和的；他和她的怀抱间融和着这个世界，而他和她又在这个世界里。那是相扶相依的存在，隔绝开了些东西，又小心翼翼地保留了很少很少的东西。虽是少了些，但也够用了；喧嚣的世界中，一点点静逸足已。

　　于是一叶舟摇曳着划出一道水痕，使向天地交接的那条线。

　　四

　　他只留下了一枚戒指，她只给了他一坠石头。他要回去了，她知道天地隔着的，走了再见，不知会是哪天。他果然走了，再也没有再见。

　　五

　　哦，不对，他回来过一次……如果那样也算回来的话。回来的他伤痕累累，稍留之后又走了。他们说过几句话，他却什么都没再对她讲。那夏日午后的世界碎了，记忆里的那段时光回不来了，单纯世界里的彼此……退不回去了。他是战士，她是首长，战士身后有国家，首长背后是人民，那样的担负让人疲惫不堪。她没有再带着那戒指，他呆了，随后说，是的，梦想一样。

　　至少还有东西能彼此分享，我们就还能如此相似。他想她是累了，可能还有些委屈；他或许该过去抱抱他，恩，很想抱抱她。当他拥住她时他又知道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两个人都已是支离破碎。

　　她在他怀里纳闷，我们这是哪里不对了？

　　六

　　他的生命中已有了她，记载了她，印刻下了她的点点滴滴。他同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因为她他选择了很多，因为她他又放弃了很多。走到今天的自己承载了太多的选择和记忆，那里面全是她的影子，摒弃不掉，也不需要被遗弃。她是他的一丝宠溺一点遗憾，夹杂着些气恼和其他微妙情绪，总是在脑子里同那一抹金灿灿一同出现，也是一点思绪，也是一些品味。脑子里的她总出现于感觉间，她的顽皮举动淡了，她的笑也淡了，都成了记忆的风散了走了灰飞烟灭了，只是那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那支离破碎的世界早没了，那感觉还在。

　　他们之间其实没有内疚和悔恨，只是一路走来，到了如今。

　　七

　　她总是想起他，他是具体的，不是风不是阳光也不是一个世界。那蓝色的发丝是具体的，那宠溺的眼神也是可以描绘的。他的声音还那样清晰，他喊，“CAGALIE……”对！就是这么叫的！

　　没有人修理奇怪的遥控玩具了，没有人为院子里的狗洗澡了，没有人再挡在他身前，也再没有人将他融在怀里。那样的失去是如此具体，带到了生活的每一天里。她在吃饭时想起他，看着汽车方向盘时又要想一次。后来不想了，想也没用，他回去了，回去了那陌生的国度。她去过一次的，那是个奇怪的国家，锥形的，花花草草都是整整齐齐的——那奇怪而陌生的国家！她总想，那样的国家却和他联系得到一起，然而他是熟悉的……又总不能被融入那片国家突兀局促的景致里。那是格格不入的。

　　她想让别人知道在海边玩水的他是什么样子，拿着面包喂海鸥的他又是什么样子，她打赌，那一定是更加和谐的景致。

　　八

　　他又来ORB了，跟着代表团来的，她却没见到他。那天早上参加会议时那边的人说他病了，有点小感冒。她失望了下又松了口气，惆怅了下又释然了几分。再见也是一样，又何需再见，唉，早是面目全非。傍晚别墅后边的海边她见到了他，他拿着面包在喂海鸥，果然是和谐的景致，许是看惯了？她幻想过他回来这里，于是她过来看看，而他真的来了这里。他没看到她，还在默默地喂着海鸥。声声鸟叫孤寂而嘈杂，全是划过天空的叫唤，全是印衬孤寂的喧嚣。他蓝色的头发和以前一样染成了紫色，他雪白的衬衫也和以前一样镶了金边。他的头还是朝左歪着的，他还是认真的看着鸟，喂啊喂，孤独地看着眼前一片雪白。

　　她看着他越走越远，缓缓地走着，生怕吓着了鸟儿。那样的慢，鸟儿簇拥着他走到了天边，才不见。

　　九

　　然后首相府邸被袭击了，硝烟中她真的想这次他为什么不在这里。如果有他在她愿意不那么好强，如果有他在，他真的愿意被他抱在怀里。

　　他为她受过好多好多伤，而现在，他不用了。

　　一切都混沌了，就像刚认识他时一样。硝烟弥漫她逐渐失去意识。再睁开眼睛她又躺在了医院里，是特工将她找到的。她只是呛到了，稍微有点烧伤，不碍事。

　　后来她才知道那时他来找了她的，找了好久好久，久得来特工都找到她了，他还在里面找。火都灭了，烟都散了，人们才在很深很深的里屋里找到他。他昏倒了，也许是被呛到了，也许根本就是窒息得快死了。然后人们把他拖了出来，情况不好，被JULE队长紧急运回了PLANT。

　　十

　　后来她想，那时他一定好着急。对他的情况都是后来听说的——她一次也没见到他，却知道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事。她知道他醒了，肺似乎有了问题，还怎么怎么样了。身边都是火的时候她弄掉了脖子上戴着的、用绳子串起来的他送的戒指——于是戒指也掉了。曾经，她一想他就去摸链子，她发现链子不在了，手触碰着挂链子的地方，空得要命。那里曾经挂着个坠子，那里还有着一颗心。她几次想同他联系，想想还是算了——难得彼此之间断得那么彻底。

　　她听KIRA说，找到ATHRUN时，ATHRUN满脸的泪痕，和着黑色的灰，顺着脸颊一道一道地。她想那样子一定好笑，像个小丑，她挺想瞧瞧。

　　上次他哭的时候自己还在他身边，自己似乎也是在哭，那是多久之前的事？

　　尾声

　　那次离别那么匆忙，要出航了，他看着自己，然后抱住了自己。该主动的时候他主动了，之后的结局于他，应是怎样都好。

　　她终于后悔了，那刻骨的感觉一定同他的无奈一样深。

　　我们曾经那样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