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古代网购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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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果望着边无雪的惊愕表情，脑袋里像放皮影戏一样将这些年经历放了一遍，是位面网店平台和陶阿宝将她自阮家的泥沼中解救出来，而今置办下这样大的产业，却被这个走路连一丝足音都没有的少年给撞破了。
姜果也曾有那么一瞬间试想过对边无雪解释一个现代的淘宝平台出现在古代的浅显道理，可是边无雪已经看到屏幕上若干货品的选项，以及姜果身边偌大密室里堆积的货物。边无雪虽然年轻木讷，可是姜果仍旧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一些东西——他已经猜到了姜果的货物是从这个屏幕里得到的。
永乐镇一直以来就对姜果用诸多传说，她一个孤女，毫无背景却总能淘弄来稀罕货物，如今又称为富甲一方的财主。姜果就只得在永乐镇附近的前海镇再租用一个货仓，叮嘱陶阿宝将她所购买的货物直接放在前海就好，然后再派车队将货物自前海拉回来，虽然小小耗费了人力物力，到底也在明面上给自己的凭空发迹做了个交代。
于是传言的主角就变成了有神秘豪绅在前海设立货仓以支持顺丰快邸，自此更没有人敢动姜果，即便是郑大户，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永乐镇首富的名号被姜果取而代之。
可是如今一切都被边无雪给看到了，耳边传来像是定时炸弹一般的滴滴声，姜果用身体还存有的一丝力气转回头，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淘宝系统暂时关闭倒计时。
还有十秒钟。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姜果一脸冷汗，同对面一脸惊恐的边无雪对峙了两秒钟，陶阿宝曾经说过的话在头脑里回响——如果有其他人发现或知道了位面淘宝的存在，我就要带走你身边最亲爱的人。
“小糖……小黎。”
此刻淘宝店还能不能再支持她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一双弟妹可能已经被陶阿宝带到另一个时空去了，姜果的心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却挪不开脚去解救他们。
陶阿宝可以凭空取物，她肉体凡胎，怎么可能跑得过一个能跨越时空贩卖物品的NPC，此刻无论她心中怎样呼唤，同陶阿宝从前的默契跟亲密值都已经降低为零，是的，这一切可能就这样结束了。
她不仅失去了网店，也将失去最亲爱的人，甚至失去陶阿宝这个朋友。
而边无雪大概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所吓傻了，连说话都利索了许多。
“这个是什么妖术，这些货物，都是从这墙里出来的么？”
姜果的手滑向腰侧，自从她富贵起来，永乐镇想打她家财主意的人不在少数，除了让林捕头介绍一些从前上过战场的兵丁来姜家做护院，姜果也日日跟黄衫翠羽学些简单的功夫，只是边无雪是在北疆长大的，即便再瘦弱无力，到底也是男子。姜果心知若要对付他，必须得有所准备。
边无雪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继续发问道：“姑娘，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姜果用来回答他的，是一把做工精巧的小弩。用巫山竹胶制的弩担，正面有一个放置箭簇的沟形矢道，上面但绷着一根锐利坚韧的毒刺，随便一扣悬刀，箭矢便能疾射而出。
这毒刺沾着一种遇血则发的毒药，哪怕是伤着了人，半小时内不用解药也必定会毒发身亡。
姜果把弩对向边无雪：“阿雪，我做什么不该让你管，这些东西你也不该看见。我只有这一双弟妹，如今你撞破了我的秘密，他们就得离开我……我不能让你活下去。”
边无雪也愣住了，他当然想不到姜果有这样一个秘密地道，所以跟着她过来，只是为了表达谢意。怎知自己从小在北疆长大，习惯了踏雪而行的生活，即便是走在石板路上也是一丝足音都没有的。他又深知自己不过是个下人，姑娘不回头，他自然也不敢说话。
却没想到跟出了一个杀身之祸。
雪肤少年这时候就很有些冷静了，默默地将身后别着的马鞭解开放在地上，然后抬起头，默默地望向姜果：“我爹娘的那几天命……你给的……没有你……他们早死了。我一条命……给你……赚了。”
说罢边无雪闭上眼睛，手上一捧白色木棉花落了一地，空气里释放出一股清淡芬芳。
其实，他是采摘了这些木棉花来送给姜果，感激他对自己的知遇之恩的。
满地花瓣同边无雪的肤色相映成辉，姜果缓慢而沉重地举起了弓弩，闭上眼扣上了宣刀。阿雪听见耳边嗖嗖嗖飞过三根利刺，宛如三把尖刀般割裂了耳边的空气。就在自己头后几米处，三根利刺扎进了墙壁，嗡地一声宛如古琴断了三根弦。
边无雪睁开眼睛，就见姜果静默站在眼前，手上的弓弩已经放下。虽然是盛夏，但这突然的变故让两个人身上都渗出一层冷汗。
姜果狠狠盯住边无雪：“你知道么，你稍微动一动，这三根毒刺至少有一根会置你于死地。”
边无雪一点劫后余生的欣喜也没有，淡淡回应：“我没……想过动。”
姜果皱眉：“你不怕死，还是你想早些同你娘亲团聚？”
边无雪定了定气，又道：“姑娘你要……杀我……我躲不过……我娘说……我要好好活着……可你是我的主人……你不信任我……我活着没意思。”
姜果有点胸闷的感觉，这阿雪还真是个死心眼的人，人要是老实到了一定境界别人还真是理解不了。姜果放下弓弩回身看淘宝屏幕，料定是一片黑色，却想不到大屏幕恢复了从前的亮度，陶阿宝仍旧笑容可掬地出现在屏幕上。
“姜姑娘，恭喜你得到一个这样忠心的下人，上一次我说的不够全面。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我你同位面淘宝的联系，那么你的确会以失去一个最亲密的人作为代价。可是如果这个人完全忠心于你，并且经过我们的考核确定不会泄密，那么这个人就将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从今天开始，边无雪边公子，你已经是我们未免网店的购物助手了。你可以成为你的主人以及我们网店之间的联系者，并且接受我们网店为期一夜的培训。”
边无雪听得云里雾里，姜果也不是很明白，陶阿宝见这一对主仆智商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便有些不耐烦道：“就是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共同掌握着位面网店的秘密，当然，阿雪你如果敢泄密，我们就回带走你身边最重要的人，我考虑一下啊，你父母双亡，现在你心里最重视的就是你的主人姜果了。”
边无雪一听到姜果的名字，迅速紧张起来：“不可以带走姑娘。”说着就往屏幕里冲，仿佛是要动手锤陶阿宝一顿，当然是撞上了墙，额头肿了一个大包。
姜果又气又恨，扶起边无雪道：“傻瓜，这是面墙啊，所以你能看到陶阿宝是因为这后面有一个投影仪，这是投影上去的。不过是个影子。”
边无雪有些犯傻：“影子不是黑色的么，影子怎么还会说话？”
姜果头上吊起三道黑线，陶阿宝安慰道：“把这呆子交给我吧，一个晚上的培训内容包括网店使用技巧，以及现代科技产品的使用说明……”陶阿宝从屏幕里面瞄了一眼阿雪，笑笑道：“估计还得加上一门本朝古汉语口语练习，你这水平，一夜能过四级。”
姜果折腾了一夜，心里忽然弄懂了陶阿宝的把戏：“你就直接说多少学费好了。”
陶阿宝一见进入正题，眼睛放光，伸出手道：“盛惠一千两银子，时间紧任务重，还请姜老板赶紧拍下付款。”
姜果就知道陶阿宝这人无利不起早，干干脆脆送上了一千零银票：“你给我好好教，教不明白就直接把他带走吧，我才不要一个皮肤比我还好的人在我身边伺候我呢。”
姜果转身要走，回头看见一地木棉花瓣，心底腾起一丝暖意，放软了语气后头对边无雪道：“明天你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送到窦大爷那里，叫他归家养老，你嘛……明天开始给我好好驾车。”
边无雪欣喜若狂：“是……姑娘。”
姜果没来得及听他这句话，迅速离开了密室。她要赶紧找到弟弟妹妹以确定他们无事。
边无雪眼看姜果渐行渐远，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对着屏幕里的陶阿宝大发牢骚：“艾玛，看你想得这烂主意，我刚才差点让那毒刺刺死，哥，姜姑娘那么聪明，迟早会识破我也是淘宝系统里的人的。”
陶阿宝赶紧安慰阿雪道：“发现就发现吧，她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难保不会有失误错漏，这才要派你辅佐她，要不待顾若家回到永乐镇，想来又是一片大乱了。”
陶阿宝欲言又止：“咱们还差那么多银子没有筹来，不想点非常手段，你我兄弟二人的命……恐怕就要没了。”
密室里一对兄弟聊得私密谨慎，姜糖于厢房里却是心惊胆战。她将姐姐买给自己的鹦鹉调教得脏话连篇，想来今后再想要什么东西倒是得不来了，遂求哥哥姜黎带自己到街上逛逛。
姜黎经不住姜糖三番四次地上打滚般的恳求，为她换了一身元宝纹的青衫短打，扮作了书童带出姜家往牡丹阁去了。牡丹阁也是姜家产业，如今是永乐镇里美味最多的食府，厨子都是各地名厨所传徒弟担任，最有名的便是松鼠季花鱼。
上好的季花鱼收拾干净，鱼头斩下，鱼骨切掉，切成花刀，撒淀粉涂匀，放入油锅中炸至呈金黄色捞出，食盐、糖、番茄酱、食醋，烧沸后勾芡，出锅浇在鱼肉上，撒上松子即可。
甜香酥脆，永乐镇的闺秀们都爱这道菜，姜糖更是百吃不厌。
偏这一日却是吃不着松鼠鱼，只因此刻并不是季花鱼大量上市的季节，虽少有些从外地运来的鱼，都是被达官贵人订去，厨子们不得令也不敢肆意烹饪。姜黎在外读书，姜糖又换了装扮，两个人谁都没亮出东家身份，店里招待的小二更没将这两个小孩儿放在眼里，便道：“松鼠季花鱼是没有了，要不两位来个葱烧鲤鱼怎么样？”
姜糖努努嘴：“大热天儿的谁吃葱，热辣辣的一会儿还得费牙粉弄牙。”姜糖虽然是个万事不过心的萝莉，这几年却也在姜果的教导下通了些生意经，再兼姜果日日不离账本，就也偶然听说了季花鱼虽难得，牡丹阁里却不是一条也没有的。
再低头看自己小厮打扮，便知这小二不知自己身份，定然当做自己是个书童不好好招待罢了。姜糖自小被人欺负长大，心中时常萦绕一层自卑。从前被郑家伙计看不起也就算了，如今换成是自己家店面的伙计门缝里看人，姜糖的暴脾气一点就着。
“叫你们家掌柜的来见我，今日这季花鱼没有，生也得给生出一条来。”
伙计听了这小厮口气颇大，再看一旁姜黎气质不凡，心里便道这定染不是个寻常人家。若是普通富户，怎会养出个小厮长得都这般标致。伙计悬着一颗心退出包间，正撞上包间外一个贵妇，一抬头，就见贵妇怒着一张脸瞪着自己，抬手甩了这小二一个耳光。
“眼睛让狗吃去了，什么人你都敢撞，撞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撞见县大人的公子你赔得起么？”
小二低头一看，这贵妇不是别人，正是徐县令的小妾唤作云姨娘的那个，穿着一身紫云霞苏绣罩纱长衫，头上五翅凤簪明晃晃的，宛如正室一般打扮得富贵逼人。
身后一个奶妈子牵着个肉墩墩的公子哥，大概七八岁大小，黑胖黑胖的，倒是一点没遗传来云姨娘的美貌，只继承了他娘亲的嚣张。
“娘，跟个下人费什么话，赶紧拉出去打一顿，就在二楼包间的窗户下边打，咱们一面吃鱼，一面看他被打得嗷嗷叫，多有趣。”
徐家黑胖公子乐得拍手，那小二赶紧跪地告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可不知道公子您同云奶奶在外边，这不是里面的客人要吃季花鱼，咱们店里就只剩下一条上好的是留给奶奶您的的，知道奶奶这个时辰要来，鱼都烧好了等着上呢。偏屋子里那位财大气粗，看着也不好惹这才乱了分寸的。”
这小二倒是个有算计的，心里很明白自己连着得罪了两个客人一会儿准没好果子吃，便谎称后厨就只有一条季花鱼，也深知云姨娘在永乐镇是一贯跋扈惯了的，便是正房徐夫人也要让她三分。不如挑拨着两间包房里的人对立，自己躲开是非。
若是姜果遇上这事，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小二扯谎。只因偌大一个牡丹阁，如何就只能剩下一条季花鱼，再则即便剩下一条，这小二已经说了屋内人财大气粗，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若是将季花鱼让出去，保不齐还能交个朋友多开一条人脉。
偏这个云姨娘是个惯爱掐尖惹事的，一听这小二说自己有鱼吃别人没有，便起了炫耀的心。高声喊了句：“你说这季花鱼就一条了啊，那可得给我好好地烧，烧坏了我是不要的，谁爱吃就端给他们吃吧，省得馋了也里睡不着觉。”
姜糖在屋里听见有屋外有妇人叫嚣，恨得银牙几乎咬断。又听出是云姨娘的声音，暗道难不成这云姨娘是故意来找茬，就为了她砸了她的琉璃瓶？心里越发憎恶云姨娘，明明占了姜家的便宜还要说风凉话。
于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任凭姜黎怎么拉都没拉住。
一甩墨玉门帘站在云姨娘身边，笑笑道：“我说是谁你这样高声喧哗，却原来是云姨娘同徐少爷啊。云姨娘声音真好听，就是琉璃碎了一地，恐怕也没有这样透亮吧。”
云姨娘并没有想到屋内人会是姜糖，一见也有些怯懦，毕竟徐老爷还要看顶头上司柴大人的脸色，而柴夫人待姜家姐弟几乎是视如己出般亲热。只是一提到琉璃，云姨娘便恨上三分。故意装作不认识姜糖般奚落：“哪里来的小厮，敢同我这样讲话，看在你年幼无知，我不同你计较。”
云姨娘转身要走，姜糖笑脸相送，转身便骂那小二：“张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我是你东家姜家二小姐，你日日吃穿住行都是我供着，别以为进了永乐镇当个差事就了不起了，说穿了不过是个伺候人的货，不管是上菜还是唱曲的，到底也是三教九流！”
云姨娘深知姜糖是在指桑骂槐，却是用了姜家的钱而不敢回应，却是看向自己儿子，低声道：“姜糖那丫头欺负你娘亲，你是知县大人的儿子，她不敢动你，还不过去扇她两个耳光给娘亲出气。”
小徐公子平日被宠得无法无天，转身冲了过去要打姜糖，姜糖被这变故吓得动弹不得，忽见身后一个身影闪了过来，那高大魁梧男子一手抱起徐公子，对着云姨娘吼了一句：“怎么知县大人的家眷这般没有礼貌，看见本官也不相迎，还在本官面前动手打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古代网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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