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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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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
(一)
外面的风吹得呜呜作响,卷起地上的垃圾在半天上旋转几圈,忽的就笔直摔了下来,看见路灯下上演这样情节的许汉广心里一下子就产生出“人生无常”这样让人觉得自己苍老了因而进一步讨厌起来的想法。
鼻子有点不舒服,有想打喷嚏的冲动,许汉广酝酿着,想要舒舒服服发泄出来。可是,紧要关头的一阵冷风毫不犹豫地吹来将酝酿中的意愿打碎的像汤里的蛋花。这真是一个无情的地方啊!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推开灯火通明的值班室的门,里面热闹得像是菜市场一样。许汉广皱起眉头犹豫是把同事叫出来吃夜宵还是送进去。角落里一张清秀的可怜的脸吸引着许汉广,他忽略掉犹豫中的问题就跨了深夜里热闹非凡的警察局值班室,。
他就不着言语的坐在那里,头低低的,看不见表情,可以看见还是湿漉漉的头发,耷拉着,掩盖了他那一定长得非常漂亮的额头。穿着不合适的米色亚麻西服外套,长的几乎遮住了他的膝盖,裤子上有明显的污渍,再加上从头发滴落的水珠形成的水迹,有了让他脱下并扔掉的冲动。偶然的抬头看钟的小小举动,那张吸引许汉广迈进来的清秀的可怜的脸就是这样被看到的。
看到冒着热气的汤圆就把笔录的事情丢给许汉广的同事现在不知道在哪个不会有损警官形象的角落对着汤圆唏嘘不已。而许汉广就肯定的坐到了他的面前。他和另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铐在一起,手纤细的仿佛不用打开手铐都可以从中轻松的抽出来。许汉广习惯的拿起笔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名字?”他的声音就像他的头一样低低的。
“警官,你们一定弄错了,我是一个作家,这种事情……”他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和他铐在一起的男人因为许汉广的问话找到了诉说冤情的地方。
“我问的是名字。”许汉广觉得男子激动过头了。
“是的我知道,可我是一个作家,不可能……”男子再次以自己的职业作为开脱与述说的理由。
“上个月刚抓捕了一个将自己情人杀掉并焚尸的作家,先生,我问你名字!”许汉广的声调有所提高,在他说焚尸的时候看到他的手微微的轻颤起来。
作家嘀咕了一个难缠的名字,许汉广按照发音记了下来,望向他,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抬起头,眼睛里一晃而过的东西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张开嘴,努力了好久才发出又沙又细旦掩盖不了青涩的声音说:“简兮,简单的简,归去来兮的兮。”
“哦,该死的,好吧!是他勾引我的,我不知道他是个mony boy ,是他勾引我的,我喝了点酒,就跟他开了房间,但什么都还没做,事情就是这样……警官!”男子用几乎是愤怒的声音主动又迅速的说这事情经过。
在男子大声说话的时候,许汉广肯定自己看到了惊讶和无助,简兮的嘴张了张,但最终没能发出声音来。倒是和男子铐在一起的那只手,随着男子激动地肢体语言无辜的被上下拉扯。
“他说的是事实吗?”许汉广还是用笔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脸上的表情莫测深高,许汉广的表情以及简兮的欲言又止让男子大为火光。“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个……”
“啪”许汉广将笔重重的扣到了桌面上,“简兮,回答我!”许汉广第一次念出了这个名字,双唇不用碰撞,舌尖不用游移,简单明了的口型。
“……不是的。”努力开口的话虽然是否定句,但没有丝毫反驳语气。
“怎么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刚才义愤填膺的作家先生明显的方寸有点乱,他举起另为一只自由的手要向简兮的脸挥去,想要用暴力的方式来衬托他因为简兮说谎而带来的愤怒的程度。
“我有必要提醒你现在你是在警察局吗?作家?”从桌子那边俯过着身子拉住作家手的许汉广脸色有点阴沉,手上力道让作家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是的,他说的是真的!”简兮用的声调是那种快要哭出来的。说完这话的简兮,把头埋的比刚才更低。
“哼……”作家甩开因为简兮的话减轻了力道的许汉广的手,“他承认了,警官,你们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些诱惑性□□者,免得像我这样体面的人成为无辜者,哼……”作家猛地举起铐住的手,挑衅的送到许汉广面前。没有防备的简兮狼狈的被他牵着向前倾了两步,差点因此摔倒。
许汉广盯着简兮希望能看到一点点表情,哪怕是不安。可是他只看到了因为前倾露出的和他猜测中一样的漂亮的额头。这样的执著观察进行了差不多一分钟,许汉广才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打开手铐。
“我可以走了吗?”作家说话的方式礼貌的就像刚刚许汉广热情招待过他一样,回过头对着简兮说:“我的衣服就给你继续裹着吧!”话落没有等到许汉广的回答就高傲的走开。
没有阻拦,不太关心自视清高的作家的许汉广一直看着低头的简兮,这个……许汉广心里窝火的很,一时竟然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咬着笔头,用和简兮同样的静默和他对峙起来,之所以是对峙是因为许汉广对简兮刚才的错乱行为感到冒火,就像燎原的野火一样,烈的无法想象。
许汉广以为简兮会抬起他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头,可怜的问他要将他怎么处理的。结果,十分钟过去了,许汉广已经到了怒火爆发的临界点,可是那边的简兮仍然静默的让人可以误认为他睡着了。
想发火的许汉广半分钟后终于使心里的火稍稍的降了一下,他开了口,意想不到的哑哑声音喊出“简兮”。
那边静默的让人几乎不能察觉的简兮抬起头望向他,许汉广这时发现简兮的眼睛也很漂亮,清澈的就像没有云朵的天空。
“把外套脱下来!”
许汉广对说出这句话的自己陌生的可以。对面的简兮询问地望着他,“把你身上那件该死的外套脱下来,你要我说几遍?”对上不能正确反应他话语的简兮许汉广口气变得重起来,本来就显得害怕的简兮现在只能是手足无措了,他慌忙的把衣服脱下来,抱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粗鲁的抢过简兮手里的外套随手卷了卷,准确无误的扔到两米开外的垃圾桶里。接着又脱下自己的外套递到似乎因为他的粗鲁动作而吓得发抖的简兮手里,用同样重的口气命令道:“穿上!”
“警官先生,我……”局促不安的简兮完全不能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年龄?”许汉广就像没有听到简兮的未完的话,执意打断它。
“二十一。”不知道许汉广要怎么做的简兮老实的回答。
许汉广再看了一眼简兮,他居然有二十一岁?在笔录上年龄一栏写下十八,收起笔,对简兮说:“你可以走了。今天晚上事情太多,我没有空来理会你和那位作家先生的误会。以后晚上就乖乖呆在家里。”向着简兮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现在的情况非常乱,像他这样的事情都要仔细来询问记录的话,从今以后许汉广和他的同事们将再也没有休息的时候,每天在这座城市发生的案子足以多的要用三位数来记载。既然在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且许汉广又非常有心放掉他的情况下,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
对面的简兮犹豫了一下,穿着许汉广的黑色外套离开。
许汉广一直看着简兮在黑色外套衬托下显得非常单薄背影消失在热闹的警局值班室门口,接着坐到他对面的是一个在胳膊上纹着粗糙图案的满脸横肉堆砌的家伙。
凌晨的时候值班室里稍微的静了一点,许汉广把埋在双臂间头抬起来,下巴几乎是砥到了桌面上的样子,揉揉眼睛看了一眼墙上毫无创意可言但却走的异常精准的挂钟,三点一刻,他在累的超过极限的时候小小的睡了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里他做了至少三个以上的梦,许汉广记得清楚的又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梦是自己那个外企白领的任性情人和他□□时在他怀抱里真真切切的变成了刚才的简兮。
就是简兮!
他是真的累到了,做了这样荒唐的梦。
粗糙的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许汉广到了下班的时间,明天本是休假的他从昨夜到现在已经是在加班了。世道太乱是造成这个现状的主要原因,他们作警察的想要抱怨也没有办法。
回到他的破烂的属于一流水平的单间公寓痛心的发现这个月的电费又要冒高到让房东太太尖酸着对他使白眼的地步。
电视没有关,显然现在是在浪费电力资源,屏幕上一片雪花。
公寓唯一奢侈的独立浴室灯火通明里面却没有半个鬼影。
留着潮痕的墙角发出的一闪一闪红光,说明有人用那个不显眼的插头在为什么高科技产品充电,
床头上低瓦数的台灯尽职尽责亮着,把床上的人的轮廓照得清晰。
许汉广脱掉裤子抖抖扔到墙角,欺身到床上人的脸庞轻轻的吻起来,睡着的家伙传来舒服的呻吟,
说时迟那时快,许汉广手起掌落,啪的一声打在那人的臀部,之后便迅速撤人逃离房间,关上房门后的零点一秒,有重物撞到门上。
屋内传来没有睡醒的不满之声,“去死,打我……”
许汉广把那些可恶的浪费电力的万恶之源处理掉,嘴角带笑,因为那个刚刚从地球那边出差回来大概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却又不幸等的睡着的家伙。
浴室的破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偷看自己绝对算得上完美的身材。把莲蓬头猛地甩过门口,满意地听到一声低呼:“许汉广,把人家打湿了!”
“湿了就好,”许汉广一把把躲在门后衣服却湿了个透的任哲而拉到怀里,一起在莲蓬头下痛快了然的淋了起来,几个轻吻掠过肩头、下巴,任哲而用双手使劲固定着许汉广的色狼头,问道:“我走了半个月,有没有想我?”
“想!”许汉广老实点头,这半个月他几乎就没有怎么休息过,拖了一个臭名昭著的□□的福;这半个月他几乎就没有过什么有“□□”的夜晚,拖了派任哲而去美国出差的不知道姓名只知道长相的经理的福。
“没了?”对许汉广简短的想让人上吊的回答显然的不满意,任哲而双手就近掐着许汉广的脖子,“嗯?”
许汉广听话的对着他笑得暧昧,头就偏到了任哲而的左耳边,咬咬他的耳垂,悄声说道:“还有……帮我拿内裤!”说罢将任哲而推了出去。一分钟后一张不爽的脸和内衣裤与睡衣一起重新出现浴室门口,这一次,许汉广给上了分量十足的吻和拥抱,无辜的衣物掉到了地上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