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寒·鸾》星纪微澜

5、第 5 章

　　连下了几天的秋雨终于停了，太阳也难得从厚厚的云层中露出脸来。
　　城东最大的药材铺里，伙计们忙着将囤积了多天的药材搬到院子里晾晒。只一会，偌大的院子里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混杂的药香分外浓郁。
　　任亦谦循着药香，走进了这家药材铺。
　　药铺很大，占了沿街的五个门面。各式药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子里，从普通的白芷黄芪到名贵的人参鹿茸，不一而足。店里的伙计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忙而不乱，训练有素。
　　任亦谦随意地在店里逛着，上上下下打量着。身后的夜痕一步不离。
　　“这位公子，您需要些什么？”掌柜的一看有客上门，便热情地迎了上去，殷勤地带着任亦谦四处看看。
　　任亦谦边走边看，还不时地向掌柜询问各类药材的药性和用量。掌柜耐心地回答着，不动声色地将任亦谦的穿着打扮收入眼底。月白色的素色长衫，看似简单，但内行的人一看便知，他身上的布料出自玉锦轩。那玉锦轩是当今皇上钦点的皇家御用织造，能穿得起的人，非皇亲国戚莫属。
　　掌柜收起自己打量的眼色，换上一脸热情，不动声色地跟在任亦谦的身边。
　　任亦谦大致看了一遍，心中对这家店铺也有了了解。他回过身，和身后的夜痕交换了一个眼色，夜痕悄悄地点点头。
　　掌柜将两个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心中揣摩着两人的身份。
　　“掌柜的，这是药方。”夜痕看见自家公子的眼神，心中会意，走上前去将一张药方递过去。
　　“您稍等，马上就好。”
　　掌柜的接过药方，吩咐伙计抓好药。店里的伙计手脚麻利，只三两下就将药抓好。掌柜从柜台上拿过药包，递给了夜痕。
　　“慢走。”掌柜见两人要走，便一直将两人送到门口。
　　冷不防，任亦谦转过身来，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收起，干脆利落。
　　“不知贵药行东家是谁？在下有一笔生意要谈。”
　　掌柜听到这话，眼中精光一闪，旋即回答道：“江南第一药庄，北府。”
　　任亦谦向掌柜的道谢，带着夜痕走出店门。
　　“公子，是否有猫腻？”待到走远了，夜痕悄悄地问。
　　任亦谦不置可否，只是摇着折扇，悠闲地漫步。
　　掌柜的一直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才折回身快步走进内堂。
　　这是一个小的民居，典型的江南风格，小巧精致。民居的前部临街，就用做了药房的门面，后半部分则是供掌柜和伙计休息的地方。
　　掌柜吩咐伙计在店里看着，自己便进入到内院。他走过曲曲折折的长廊，再转过一座假山，来到了供他休息起居的院落。他谨慎地朝四周看看，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这才关上房门。
　　过了半晌，他才打开房门，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当晚，曾默柏拿着一张纸条，走进了北辙寒的屋子里。
　　北辙寒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一卷《孙子兵法》，侧着脸认真地看着。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使得他原本就俊美无俦的脸添了几分朦胧的美。
　　曾默柏走到北辙寒的身边，默不作声，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北辙寒放下手中的书，接过来看了一眼。
　　“曾叔，你怎么看？”北辙寒举起纸条凑近燃烧得正旺的蜡烛，薄薄的纸片打着卷，瞬间化成了灰烬。
　　曾默柏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捻着下巴上的青白色的胡子，沉声说道：“看来他是被逼急了。”
　　北辙寒没有接话，只拿起手边的书，继续看起来。他的影子投在墙上，落下一个黑色的剪影。
　　长夜漫漫，屋子里的烛火一直亮着，窗外的天色由深变浅。
　　明天，又会是不寻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