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那只猫（白骸）》鼬佐家的猫

15、如果爱情就是死亡

　　十五

　　白兰打通了他老子的电话。
　　“我知道你现在在香港，我要见你。”白兰的声音和平时打电话时一样，没有什么异常。
　　“哦？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事比你想象的多，出来见我，我就告诉你。”

　　白兰挂了电话，看向戴蒙，他的枪已经放下，白兰拍了下他的肩膀，看向他，“骸那里，就要拜托你了，不管怎么样，先把他救出来。其他的事，我来办。”
　　白兰这么说着的时候脸色依然平静，戴蒙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即将做的事情他很佩服白兰为什么还能保持冷静。倒是白兰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般，他等戴蒙走之后，去了骸的书房，那架白色的斯坦威还在原处，他走近前，打开琴盖，抚摸着黑白的琴键。他想起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骸就坐在这里，给他弹了那首《巴格达的星星》。
　　战火燎原，硝烟遍野。我们的人生，何尝不是一直在战争之中，不得胜出，便只有覆灭。
　　星星呢？
　　你没有看到么？星星，一直在看着，看着你我都看到的东西，看着这场硝烟，这场战争，看着这场死亡。即使所有都被吞噬殆尽，星星依然在看着，所有的所有，只剩下星星。
　　“只剩下星星么？”
　　白兰喃喃自语着笑了，他慢慢坐下来，开始去弹奏这首曲子，他的琴技不如骸，他只是学过一点点，又记得谱子而已，但是那天在这里，他在脑海里看到的一切都仍然存在着，战争没有停止，硝烟没有消失，只要我们的生命没有完结，就一直这么冲杀下去。
　　这是他们的命，无从选择的出生，和，命运。
　　他就这么弹着琴，直到老爷子进来，他停下手，看着他自己的父亲，他拥有着一头和他一样的银发，以及一对紫色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更深沉，更内敛，更沧桑，也更狠戾无情。白兰想，再过二十年，是不是，他的眼神就会变得和他的父亲一样。
　　他的动作很简单，完全没有拖泥带水，小巧的勃朗宁指向自己的父亲，手没有一丝颤抖，老杰索挑眉看着他这个一直都很出色的儿子，他猜得果然没错，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我们父子从来不用拐着弯说话，我知道你就是shadow的首领，而且我还知道，你让骸来杀我不过是想让我亲手杀了他！只不过，你知不知道，其实一切的问题很好解决，只要我杀了你，成为密鲁菲奥雷和shadow的下任首领，骸可以不用死。”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小子？”老杰索被自己儿子拿枪对着也完全没有惧意，因为早在他将白兰一手扶持到现在的地位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我喜欢谁，和你再也没有关系。”白兰扣紧了扳机，死死盯着老爷子，因为到现在他不能出一点差错，但是他从容不迫的样子让白兰心里有点不好的感觉。
　　“呵呵，和我自然没有关系，但是，也和你没关系了。”老爷子说得很轻松，就像是以前坐在自己庭院里和儿子说话一般。
　　“你什么意思？”白兰皱眉。
　　“哼，你不是很聪明嘛，臭小子，那么自己去猜好了，不过你给我记住，密鲁菲奥雷我可以给你，shadow早晚有一天也是你的，但是，六道骸，非死不可！”
　　“可惜，现在将要死的人是你。”
　　“对，‘将要’死的人，是我……”老头子似乎笑了一下，他的脸上有一种疯狂的情绪，“但是，‘已经’死的人，却是你的心上人！”
　　“嘭！”
　　枪声响了，不是白兰，是老杰索自己开的枪。他倒下去之前跟白兰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你记得，你是密鲁菲奥雷的首领，所以，你不能有爱。”
　　[你和我一样，终将一生生活在孤独之中，直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