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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昔人已随黄鹤去 ...

  •   要说三井的轻功,用独步天下来形容并不夸张,可是除了一身天下无敌的轻功,单说拳脚上,他是远远不及牧绅一的。海南派武功心法,内外皆刚,不同于陵山派至刚至阳,而是单纯的刚猛过硬。牧绅一的武林第一也非虚名,再加上以练内家功夫著称的翔阳三子之一的花形助阵,三井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藤真的加入,让他喜上眉梢。

      花形万万没想到藤真会跟自己刀剑相向,心中一凛,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花形道长,那个魔头交给你了!”牧绅一知道他不舍得跟藤真动手,自行向藤真打去。“藤真,你居然被这个魔头迷惑,我真是替你不齿!”

      藤真冷眼看去:“不劳牧掌门费心。”

      一边的三井听闻却笑道:“错了藤真,是多谢牧掌门成全!”

      藤真看他一眼,羞涩的别过头继续面对牧绅一。见他俩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花形透提掌之时就用了十分力,三井慌忙闪躲,应对的有些吃力。

      牧绅一更是脸色发黑,妒意横生,对藤真出手决然狠辣。

      藤真的武功自然不输他,一掌对上,内力反倒更胜一筹:“阿牧!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对蜃天阁群之而攻之,已经死了多少同盟?你仔细的看一看,各大门派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很多都不是蜃天阁的对手,为何非要做这些无谓之争!”

      “无谓之争?”牧绅一眼神犀利。“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你到底要从蜃天阁得到什么?什么斩妖除魔,不过是个幌子吧。”

      牧绅一仰头大笑:“藤真,知我莫若你,为何你就偏偏不接受我的一片心意。”

      一旁的三井啐道:“卑鄙小人,少在小爷眼皮子底下做白日梦!”

      语毕,迎上花形一剑,擦身而过,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

      阿牧笑道:“只要你们把丰玉派那本《药王心经》交出来,我答应你们立刻罢手。”

      “什么狗屁经,我们根本没听说过!”三井大骂着。“丰玉派的东西你跑小爷地盘上来找,吃错药了吧!”

      “可是丰玉派的镇派之宝?”藤真倒是听说过。据说那本书上记载着如何炼制不老丹,历代丰玉派掌门都在密炼此丹,却始终未有一人成功,只因药材太多,很多都生在天堑奇险中,根本采集不到。

      牧绅一道:“还是藤真掌门见多识广。可惜,那本药经被水户洋平给偷走了。”

      所以,他们不惜大费周章的打着剿灭魔教的旗号攻来蜃天阁。

      “你想将那书收为已用。”藤真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只为了助丰玉一臂之力。

      牧绅一不再说话,算是默认。

      两剑相交,又是一阵拼杀。藤真一生从未伤过什么人,面对牧绅一的步步紧逼,不得已提气出掌,一股掌风刮过,桌椅横飞,打的牧绅一措手不及。牧绅一遂使出震天诀,力度之猛,使得周围石柱微微摇晃起来。眨眼间,一方石柱断裂,倒塌瞬间,已被他捞在手中,手掌按着石柱一端,猛的打向藤真,石柱腾空飞行,藤真出手相迎。两人各据一头,悬停在半空不动。高手过招,讲究的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就看谁的力道更狠,显然藤真稍逊一筹。

      “小心啊!”眼看藤真快要败下阵来,三井大喊一声就要过去助阵。却被花形当头一剑,砍在了肩头。

      见他受伤,原本就有些吃力的藤真手下一松,一股力道顺着石柱另一端狠冲过来,藤真被石柱抵着在空中倒退,后背一旦着墙,石柱势必会将人顶进墙内,必死无疑!

      过猛的力道,让所有人都停了手,此时谁若上去救人,绝无活路。牧绅一有心置藤真于死地,推着柱子一路向前,没有丝毫手软。

      “不要!”三井一脚踢开花形,满眼愤怒。“你是要看着他这样死?”

      花形也被这场景震住,那石柱猛冲带起的狂风,刮的衣袂纷乱,修为浅薄的人甚至要挡着脸才足以稳住呼吸。

      趁他松手之际,三井凭空跃起,顾不得那足以致命的狂力,将藤真拦腰抱住。

      “你做什么?”藤真大吼道。“走开!”

      “不行!”三井不放手。“要死一起死!”

      “不行!”眼看就要被撞到墙上,藤真腾出一只手,向三井挥掌打下。谁知三井不为所动,一手把在石柱上,用足了力道狠狠一推,加上藤真打过来的一掌,也用了不少力,借力使力之间,活生生的把人给带了下去。争分夺秒间,就见石柱撞上了墙壁,震的整个蜃天阁摇摇欲坠。

      没料到藤真会被三井给救走,另一头的牧绅一已然收不回力道,跟着石柱一起撞了过去,撞击过猛,反倒把自己弹了出去,飞身直冲屋顶,破顶而出,片刻之后,从空而落,坠到地上,血肉模糊,气断身亡。

      海南派一众惊呼失措,人心涣散,再也无人恋战。此时,蜃天阁一角尽毁,只觉整个楼宇晃晃荡荡,大有坍塌之势。

      “此处不宜久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着就是成群的人疯跑起来,一下子涌向了出口。

      蜃天阁的人到不为所动,只是抬头来回看着。三井搂藤真在怀,轻声道:“没事的!”

      “呵~说的好像我很怕似的。”藤真微微一笑,刚刚内力耗损过大,此刻笑起来都颇为艰难。

      三井在他额头轻轻一啄,又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好似怕丢了什么宝贝一般,紧紧的把人圈着。一想到刚刚藤真差点就要灰飞烟灭,心就抖的厉害。那句没事根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花形,走吧!”长谷川拉着愣在那里的花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整个殿堂摇晃的更加厉害了,门口处长龙拥挤,争先恐后。危难之际,什么正道邪道,人都只会依着本性做事。为了保命,不惜踩踏抢夺,毫无章法秩序,一个个落荒而逃。

      花形根本没听见长谷川所说,手不听使唤的抬起,冲着眼前那碍眼的一对就砍了过去。他本意当然是要取三井性命的。而背对着他的三井只顾护着怀中之人,根本没有丝毫防备。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就要得手,剑入肉身,茨的一声划过,血光四溅,喷到了持剑之人的脸上。

      待花形看清楚那股鲜血是从何而来的时候,不禁失言于当场。

      “藤真!”三井吓得一身冷汗,看着那具刚刚还温暖的身子软软的倒进了自己怀中。

      刚才他想搀扶藤真起身,都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一股力道给拽的两个人调换了位置,反应过来后,便看见长剑一把划过藤真的胸前,鲜血迸出的瞬间,一颗心也裂了,痛的不着边际。

      “为什么、、、、”花形呆立在那,泪流满面,喃喃自语。“为什么藤真、、、、、”

      藤真气息微弱,死死拽着三井的衣袖:“让他走、、、”

      三井咬紧牙关,拳头握得惨白,要不是藤真拦着,他会马上要了花形的命。一拳锤落在地面上,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你没听见么?还不走?”

      花形没动,直直的看着面色苍白的人。

      “走吧!”长谷川连拖带拽的,好不容易把沉得像灌了铅似的人拖了出去。

      见他们出了厅堂,藤真一颗心才算放下,抬眼,摸上三井紧蹙的眉头,微微一笑:“没事的、、、”

      刚刚那句话,原原本本还给了他,却心知肚明,这次怎可能无事。

      三井的唇不听使唤的颤抖,死死抓着藤真染满鲜血的手:“你不该来这,为什么不能等我去找你!”

      藤真看着他,半阖着眼,只是笑。伸出去手指,在三井眼角轻轻一抹,如数家珍的泪水,烫的手指一热。此生,值了!

      三井屏住呼吸,声音哽咽,语无伦次:“等你好了,我带你回侯王府。我愿八抬大轿迎你过府,若你不愿意,我随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那时,我不是侯爷堂主,你不是掌门、、、、、”

      说到最后已然说不下去,将头埋在藤真颈项间只喃喃出一句话:“那天,我就应该带你一起走、、、、、、”

      木暮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蹲下,把上藤真的脉,只是摇了摇头。刚刚跟牧绅一的对决,就已经伤了筋脉,花形那一剑,又是下了死手。望向三井,他只是死死的抱着藤真不肯放,木暮退到了一边,蜃天阁所有人都没见过这样的三井,只剩下木然哀伤。

      藤真的气息越发的急促,摸着三井的脸艰难启齿:“告诉我、、、、你的、、、名字、、、、”

      “三井寿!”三井这才想起,自己还一直欠他一个交代。

      藤真吃力的笑着,费力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我记住了。还有、、、、、云来客栈之事、、、、、、我亦不悔、、、、、、”

      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最终都化成了最后这四个字,好一句不悔,鲜血淋漓的烙进了三井心里。一双纤手缓缓垂下,三井一把抓在手中,心碎的闭上了眼:“藤真——”

      一声嘶喊震耳欲聋撕心裂肺,毫不掩饰一个悲情欲绝的男人面对心爱之人已死之时的心灰意冷。

      蜃天阁刹那间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地动山摇之感慢慢平复,徒留一片摧残过后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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