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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STORY.1 追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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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照样窝在家。
收到高中部的入学通知,已经是预料中的事。
所以没有特别的兴高采烈,只是从4月开始,会穿着不同的制服去不同的地方上课罢了。
在美大当教授的父亲说想不想去德国走走?美大和德国当地的艺术院校有联合画展。
她心下一动,却装作不在意地问说去哪个城市?
——慕尼黑。
于是再也按耐不住,大喊着说我要去!
3月的慕尼黑依然寒冷,缩了缩脖子,手上拿着抄着他地址的纸条在路口四处张望。
地址是大石给的,一到德国,她便和父亲说想到处走走,于是独自来到他住的街区。
心里忐忑不安,一阵阵的焦躁泛上心头。
周末他会在家吗?
看见她,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还会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吗?
鞋子踩在楼梯上的声响让她愈加紧张。
按下门铃的手指微微颤抖。
门铃声响,她又是一吓,赶紧缩回手。
但响声之后,却并没有预期的情景。
再按几次,终于承认事实:他不在家。
突然而来的巨大失望席卷全身,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竟然徒劳无功。
见不到他,那她想说的话该怎么办呢?
深深吸了一口春天寒凉的空气,想让胸腔的沉闷减少些,却也是徒劳的。
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或者应该去附近走走,可能会见到他;又或者自己闲逛一圈后,他已经回来住处了。
有了方向,脚步也不再停顿。
这一带很安静,一些特别的声音出现就显得格外清楚。
虽然有些距离,但她仍然能够分辨出,那是网球击打在拍面发出的声响。
这个声音,她听了无数遍……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附近有球场吗?
茫然四顾,走向马路对面。
社区配备的网球场,有人在练球。
球场中,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高大的欧洲人前面,显得纤细。
不过是几周的时间没见,她竟觉得已经过了几个世纪。
以前他们也不经常见,但她知道他就在隔壁的教室,在图书馆,在球场。
但现在,他们隔着大陆和海洋,跨越了半个地球,她已经无法去触摸他了。
一阵酸苦。
悄悄转身。
想告诉他的话说不出口,她怕再走前一点会忍不住冲进场内抱住他痛哭。
能见上一面,知道他平平安安,这趟旅途也是值得了。
球飞过拍面。
对面的人大喊了一声:15-0。
那个球,能够接到几率是百分百,不应该漏掉的。
只是那一瞬间,他有片刻的失神。
回头看向场边,除了几个中场休息的当地人,没有其他人在场。
但为什么……那一刻,他能感觉一阵悲伤侵袭而来,虽然短暂,却深刻透骨。
对面的人用德语大喊一声:手塚,我要发球了。
他才回过神,重新站回边线上。
美大和当地艺术院校的合展办得很成功。
一周的展览,吸引了不少人来。
入场券是在球场认识的人给的,说是有很多日本的艺术作品展出。
场馆离他住的地方不算远,今天是最后的展期。
晨练之后,便坐车去了一趟。
入场之后,拿了份简介,随意看着。
简介上写着作者的名字“矢仓俊介”,不由得心下一动。
这个姓氏是巧合还是和她有关?
脚步没有停顿,站在了画作前面。
抬起头,终于全身凝固。
肖像画中的人他再熟悉不过。
那双含笑的眼眸,有多少次在他眼前闪现。
左手中的简介已经被紧紧地握皱。
空余右手在口袋里不断地握紧松开。
强忍着去触摸画作的冲动。
在异国他乡,竟然能够见到思念的人。
即使是画,也足以让他震撼。
胸腔的感情在不断沸腾,炙热和痛惜几乎要把他吞食。
画中的人,眉目含笑,温婉清雅。
看着的人,面容隐忍,心酸刺骨。
——那是家父的作品。
他猛地转身,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眼眸。
那一瞬间,四周一片寂静。
他只听见一个声音,带着笑意唤了声:手塚君。
~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