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超模》南姝

2、第二章

　　“这是下个月的大都会。”加斯把一本样板杂志扔到莫思的手边，莫思舒坦地窝在沙发里，随便瞟了一眼封面，正是她月初给大都会拍的照片。
　　“不是说再下个月刊的吗，怎么提前了？”
　　“自然是咱们的营销方法成功到位，整整一个月的热点人物，他们当然要瞅准时机。别的杂志都没有消息说要提前，看来也就只有大都会有这个魄力。”加斯翘着两条腿在茶几上，笑得一脸得意洋洋。
　　“谢谢你，加斯。”从她成名至今，加斯一直是她的经纪人。这么多年来，两人也可算各取所需。莫思一直没觉得对加斯能有什么负担的心里。但经过艾德的事情，经过她康复阶段加斯忙前忙后的照顾，以及那另一个时空的四年，在那四年里，如果没有加斯力压群雄的处理，她也无法回到爸爸的祖国。这份即使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关心，也让她体会了已经遗忘的温暖。
　　“臭丫头，跟我说什么傻话。”加斯特别看不起地瞥了她一眼，“以后不要犯傻再去做那些笨蛋都知道不干的事情就好了。”
　　“呵呵。”莫思看着加斯又变成怨夫的脸，实在是憋不住地笑。
　　“臭丫头，笑什么笑。”
　　“哈哈……亲爱的，莱欧非得怨死我，看我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还别说，加斯，你最近真的有点太狂躁了。”正从电梯里出来的莉拉，挽着一条拖曳的礼服，小心翼翼地将其挂在沙发上。
　　加斯不屑地瞪了一眼莉拉，伸手拉开礼服套的拉链：“晚上穿的礼服就是这套吗？快，丫头，去试试去。”
　　“累死了。”莫思将自己的脸埋在抱枕里，“亚历山大知道我的，绝对没问题的。”
　　“臭丫头，这个时候了还这么不警惕，现在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关键时刻。完美，懂吗，完美，快给我试装去。”
　　“Sissi亲爱的，快去吧。你不知道五月的时候，琳娜穿了皮埃尔的礼服去了帕德的派对，结果派对中途，琳娜的礼服给裂了好几个口，被狗仔拍了，还上了头版。”
　　“真的假的，那琳娜不得爆发啊。”
　　莉拉看着莫思一闪一闪的大眼睛，里面明显的幸灾乐祸，也忍不住笑出来：“对啊，她跟皮埃尔断交了，现在两人在同一场合都不搭理对方。”
　　“难道皮埃尔故意整她？”
　　“整不整，先去试了这件礼服后再八卦，快快快。”
　　莫思向加斯做了个鬼脸，磨磨唧唧地拿着礼服去了更衣间。
　　晚上的晚会是酒店富商马里奥•辛斯办的开幕酒会，他在左岸买下了古老的巴洛克酒店。这家古老的酒店莫思非常喜欢，古典的风格仿佛让人来到了路易十四时期的皇宫，而酒店内络绎不绝的人气又是凡尔赛宫无法比拟的舒心。
　　“亲爱的莫，你终于来了。”马里奥绅士地挽起莫思的手，而后面红毯两旁等待的记者纷纷大声叫着莫思的名字。
　　“思•莫，来一张合影吧，思•莫……”
　　莫思微笑着和马里奥转身面对记者，一边低低地打趣着：“堂堂的大老板怎么出来当起了迎宾先生。”
　　“这不是急着要和你合影吗。你来了，我这酒店的生意就会火了。”
　　“我还有这好处？”莫思狡黠地看了一眼马里奥，“你难道不知道上半年我丑闻缠身吗？”
　　“这个圈子向来如此，你知道，我对你一直很有信心。”
　　莫思笑笑没说话，挽着马里奥的手进了酒会大厅。她知道，这么大的场面，艾德一定也会出席。两个人自从那次离开别墅后就再也没联系过，这是莫思希望的结果。她希望两人永远也不要碰上了，但大家都处在这个巴黎圈里，时不时碰到又是不可避免。
　　艾德能跟马里奥认识正是因着她的关系，但这层关系却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她是ED网络的形象代言人，知道她跟ED的总经理曾闹过绯闻，却不知道她是为了ED的总裁才去接近这位酒店富商。
　　莫思被马里奥带着，在酒会里跟认识不认识的朋友打过招呼，天南地北闲聊过后，她拉住马里奥的手。
　　“我不霸占你了，快去找你的女伴去吧。”
　　“好的，我的公主。”马里奥怪模怪样的欠了欠身，又故作神秘地指了指左侧大厅的一扇门，“那边是DJ区，你知道的。晚上一定要玩的尽兴。”
　　“知道了。”莫思也不等马里奥先走，转身走向了左侧大门。
　　马里奥虽然是商人，但也是个富几代的公子，风流的脑袋倒是能想到这么奇怪又有趣的安排。他把右岸商界的朋友安排在酒会的大厅，而把左岸五光十色圈内的朋友另外安排在了酒会的派对，自得其乐又尽兴而归。
　　当莫思到派对里完成了加斯千叮咛万嘱咐的任务后，又十分疯狂地在众人的吹哨声中来到舞台中央提着长长的裙摆激情了一把。下来的时候突然想到莉拉白天跟她说的八卦，左右理了理她的裙子，幸亏没开裂，当然亚历山大的手艺也不是盖的。
　　她喘着气提着裙摆原本打算到露台上透透，却没想到偷听到了别人的墙根。所以说，向来露台是非多。
　　“现在的男人真是越来越庸俗，那个莫就长成那么个样，马里奥就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晚上还亲自在红毯这边接她。”
　　“你没听过吗，那个女人床上本事都是练出来的，伺候过多少男人了。”
　　“那是，杂志上都是她的绯闻，常常是一两天就换一个。”
　　“这次她被爆吸毒，其实里面还有内幕。”
　　“真的？什么内幕？快说快说。”
　　“几个月前传媒集团的大儿子不是生病死了吗，其实不是病死，是吸毒过量死的。跟那个莫一起被发现的。”
　　“天哪。之前还有那个二儿子，他们三个的绯闻炒得多凶啊，都说是兄弟为了个女人反目，原来是真的。”
　　“那当然，你没见现在二儿子都没出来了吗。”
　　“……”
　　“听说那个莫风骚得连女人都不放过。”
　　“真的？”
　　“这种事在他们那个圈太常见了，都不是新闻。”
　　“真恶心。”
　　莫思拉开露台的落地窗帘，听到声音的两个人被这突如其来吓得惊恐地没了反应。莫思看着两张年轻的脸，她们身上穿着今年纽西的礼服，两人估计是酒会上某个商人的情妇或是新出的小模。
　　她笑了笑，看着她们的脸说：“没资本的女人自然是只能在这里跟女人闲扯打发时间，像我这样的女人真的是连跟别的女人闲扯的时间都没有。想知道为什么男人们那么喜欢我吗？因为我既有着东方人的温柔又有着西方人的放荡。你要想男人喜欢你，有这个闲扯的时间，不如去好好学学。”
　　两人紧张得手抖得厉害，不敢答话，低着头赶忙从莫思的旁边绕道跑出阳台。
　　莫思自嘲地笑笑，靠着露台，看着对面的塞纳河。河水是百年不变的平静，也许百年前也有这么个人，靠着巴洛克的露台，寻不到出入。但人就是这么渺小，不管多少人曾在这个露台哀叹过，河水照样流，人像清风一样消逝掉，不留痕迹。
　　莫思正想得出神，旁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莫思看着他，感到一丝烦躁。她想过会碰到他，但不是单独地在露台。她选择不开口，她不认为他会这么快回头。
　　“还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吗？”艾德跟她说话永远都是没有起伏的声线。
　　她记得他们第一次的见面，那时候的她还傻傻地想上学是个多美妙的事情，可惜她上完高中就辍学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笨。她的邻居也常说她比同龄孩子晚成熟两年，不管是头脑还是身体。那时候，爸爸已经去世，她做为一个刚刚成年的成年人跑到大学学校里，思考怎么才能上大学。结果就在梧桐叶飘散的长椅上看到了他。她虽然笨，却知道爱情，知道一见钟情。那样一个文质彬彬又浪漫的剪影在她心里永远的留下了特殊的位置。
　　“你问我在想什么，我跟你说，在想欲望。”
　　莫思不记得那时他们有过那样的对话，那个金色阳光的下午，所有留给她的就只有那双迷惑又深沉的蓝宝石眼睛和他身后的金色梧桐。
　　“你走过来，我原本想离开。可看到你，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一个小小宣泄的心口。”
　　莫思站着想离开又无法移动脚步，她知道她不能接触艾德的心，一接触她就会无法抗拒地不能抽身。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不觉得自己需要宣泄，但看到你总是不可抑止，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多少事情。”
　　艾德缓缓但却坚定地抓过她的手，莫思低头奇怪地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再抬头看着艾德的脸。他的脸上仍然是没什么表情，只专注地望着河对岸。
　　以前的莫思曾无数次的梦想过两个人甜蜜地牵着手，散布在塞纳河畔，相依相偎。但梦想永远都是梦想，从来没有实现过。最开始的那几年，她忙着成为美丽的女性，好配得上艾德；后来的那几年，她忙着给他的新公司打通关系，结交商业伙伴；再后来的那几年，她忙着给他进入家族企业扫通道路。两人从来没有轻松地单独相处过，更不可能人前那么光明正大地亲密。
　　莫思默默地抽回了手，波光潋滟的河面上悠悠地驶过一艘船，船内好像有一对情侣正在进行烛光晚餐。
　　“看他们多浪漫。简单又平淡的爱情生活。一直是我想要的。”
　　过了很久都没人再开口说话，等那艘船渐渐消逝在视线里，艾德终于转过头看着莫思，说：“那就把工作结束掉吧，住到湖墅别墅里。”
　　莫思平静地看着艾德，轻轻地说：“艾德，我已经不爱你了。”
　　那次晚会后，莫思的工作日程再不像第一个月那样没日没夜的紧凑了，但每天的事情还是排得满满的，没有时间放松，没有时间健身，每天睡六个小时都是奢侈，虽然她自己也睡不了六个小时，失眠的状况总还是时不时的冒头。
　　巴黎的新闻总算是换了矛头，人们对她的吸毒事件都开始保持着宽容的心态，喜欢她的人更喜欢她，不喜欢她的人也有开始变得有点喜欢她，当然不乏那些还是对她评头论足的批评家，但她越来越红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甚至收到了劳伦访谈的邀请，采访她这一年的心路历程。劳伦访谈她也曾做过，在她第一次登上TOP50皇冠宝座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意气风发，虽然风靡巴黎，成为万人的偶像，却仍羞涩内敛，少女心性。
　　劳伦访谈是巴黎甚至整个法国最火爆的访谈节目。时事政要，民间奇人，包罗万象。而能进入节目表的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影视明星与T台模特都以曾上过劳伦访谈节目为荣。
　　“亲爱的，看过我们的访谈内容了吧。”莫思化妆间的门还未被完全推开，一声抑扬顿挫的巴黎腔就已经传了过来。
　　莫思转过旋转椅对着进来的人，笑眯眯地说：“你的节目我还敢不精心准备？”
　　“你这是在抬高我呢还是在损我啊。”劳伦走到莫思旁边的化妆椅旁，懒懒地倚靠着扶手。
　　“我敢损你吗，大主持。”
　　“亲爱的，心里正怪我的吧。”
　　“我哪敢啊。”
　　“瞧瞧这阴阳怪气的调。哎呀，你也知道，现在收视率就是一切，什么手段都要出。我也就之前拿你的事做了一下笑料，我给你道歉，行吗？”
　　“我这么小气吗？”莫思拿眼睛斜他。
　　“哎呀，我就知道Sissi最好了。”劳伦整个人热情地扑到她身上。
　　莫思赶忙推了推他：“快快，起开，正做头发呢。”
　　劳伦笑得一脸灿烂地坐到椅子上，托着腮，看着她说：“等录制结束了，我请你吃饭。”
　　莫思对着镜子补了一下睫毛膏：“你只要不给我中间跳出访谈题目，我就去。”
　　“那你现在再给我补补信息。”劳伦笑得一脸无害。
　　莫思瞅了瞅他，心里腹诽，这就是做主持的，里面一肚子坏水，但笑得永远一脸正气，把观众说得坚信不移。
　　“我都已经把戒毒期的独家给你了，你要再出怪想法，那我以后的什么结婚生孩子，你都不用搀和了。”
　　“亲爱的，你这么年轻就开始打算这些事了！”
　　莫思很后悔，就因为她最后的这一句本想吓唬吓唬人的话，使得整个法国都开始猜测她交的新男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