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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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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如茵家的米色大沙发上,茶几上是翻倒的几个空啤酒瓶,此刻,我的肚子变成了一个啤酒桶般的容器,微微隆起,醉眼惺忪。
“如茵,我现在是一条流浪狗,我要去流浪。”
“亲爱的,我很想陪你去流浪,可是,我们那个恶上司,你知道的。”
一个视单位如家的工作狂上司,如茵刚刚提出休假的请求被驳回了,理由是马上有个重要会议要开,需要人跟进。如茵在本市另一家报社,是部门的骨干。
“不用你,我一个人去,顺便看看有没有艳遇可以安抚我受伤的心灵。”我胡乱翻着摞在一边的几本旅游书。
看得累了,睡过去,口水流在翻开的某一页上。
再醒来时,见到留下了本人津液的一页上,写着尼泊尔三字。
想来是有缘,千里因缘一涎牵,就是这里了。
如茵送我上飞机时还在叹气:“阿眉,你真的一个人可以?好歹跟个团——不然以你的英文水平,我怕你找不到回来的路。”
我使劲瞪她:“你不看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最擅长就是问路,即使去到讲鸟语的乡下也能问出路来。何况本宫好歹也过了英语六级,虽然全都还给老师了,但金山词霸就是我家教。”
如茵哭笑不得,正想再说什么,追魂夺命CALL响起,她乖乖接听。一边是温顺的“嗯,啊,哦”,一边冲我龇牙咧嘴做痛苦状。
果然,收起电话,她苦笑着说;“工作狂有个新的策划要讨论,急CALL部里所有人回去开会。”
我推她:“快去吧,小心迟到他给你加派活。”
如茵抱一抱我:“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及时打我电话。”
如茵走后我才觉得心里发虚,好像做梦一样,难道真的要把自己一个人丢到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生活不便,不敢多想,既然已经冲动决定了,就毅然决然地往前走。
入关排队时,我愣神地盯着前面一对璧人看。
男的身材挺拔,上身穿一件休闲西服,下面是麻质休闲长裤。女的则身材火辣,上身只着一个黑色抹胸,修长双腿包裹在紧身的牛仔裤里,曲线毕露,排队的人的目光多被她所吸引,特别是男性的目光。
女孩大波浪长发一甩,无意中侧身回头撞上我呆滞的眼神,见我正流着口水看着她,哇,貌似有36D。
她眨了眨一只眼,友好地一笑,我也被带得嘴角一咧,回了一个傻笑。
等她又慵懒地回过头去,我才哆嗦了一下。幸好不是男人,否则在这样的电力四射之下,可能会流着鼻血倒毙。
我不敢再看他们,把头埋进带来的书里。
候机时,打电话给家里。离婚的事还不敢跟家里说,本来母亲大人一直在念叨着我们要个孩子,我咬着牙没松口,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还不知道会被念成什么样,估计半夜都会打喷嚏打醒。
只说我要出一段时间差,要她暂时别打我电话,我会联系家里。
飞机到加德满都已是当地晚上十点多,我是菜鸟,事先居然没想到订住处,只好背着大背包打的直奔泰美尔。
该市最热闹的区域,到处是酒吧,咖啡馆和旅店。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用蹩脚的英文带比划,居然还砍了点价,30大元就住进去了。
房间不算大,但设备尚齐全。刚洗完澡躺到床上,忽然停电。攻略书上有写,所以并没有太大惊诧。早先看到桌子上便备有蜡烛火柴,但也不想点,只是静静地躺着,消散暑气。
心静自然凉。照以往的经验,一会儿该是凉意渐起吧。但不,心却慢慢地绞痛起来,不知不觉中泪顺着眼角两侧往下流。
从离婚到现在,一直找各种事让自己忙,即使失业后也是忙出游的事,或者去逛街,去健身。不能闲,闲下来便要胡思乱想。
加上本身的反应迟钝,所以痛来得晚了一些。
在异国他乡的幽暗斗室中,在热量弥散的空气中,泪水突如其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结婚那天晚上,易冉和我并排躺在新买的大房里的新买的大床上,也是熄了灯,静静的黑暗中,他拉着我的手,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你们中文系的就是喜欢掉书袋。”那时我还取笑他,换来了之后一阵猛烈的进攻,直到我无力出声。
像蜜糖融入温水中,淡淡化开,甜甜润润的日子。
无声地抽泣了半个小时左右,哭得汗都出来了。必须打住,不然今晚更要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