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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赌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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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灼热的沙漠此时如同一片无声的海。
暗夜的风刮在戈壁上,风声百转不停,如频死之人的凄厉喊叫。
在黑色的海中,有座乳白色的小木屋,从门窗中透出暗淡的光,却令人更觉诡秘。
木屋从外面看着虽小,但里面却宽敞得很。
昏暗的大厅,只有高高吊在顶棚上的一盏水晶灯。
宽大的赌桌上铺满了暗绿的丝绒,有些像春天地上刚刚冒出来的青草,柔软干净。
庄家身着白袍,带着半张精致的铁面,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确切地说……是她的。那一双乌黑的眼睛,似是黑夜中的水流,你只能感到它的冰凉、甘甜,却看不到它的清澈。
李无极一旁偷眼看着庄家,一边漫不经心的推着牌。
他是一号,而二号、三号分别坐在他的东西两侧。
“嘎”二号的椅子发出一声悲惨的叫声,分了家。椅子的主人摔倒在地,扬起一阵尘土。
李无极蹲下去想要扶他,但那人似乎已起不来。他的头上满是热汗,眼珠肥大的似乎已不会转动,几乎是僵硬的突出眼眶;绷在丝绸中的肥肉一抖一抖。
李无极浑身发冷:无形赌局,果然杀人于无形。
二号咕咚咕咚的咽着口水,可惜没起什么效果,液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溢出肥厚的嘴唇。
三号——那个颧骨突出,脸色蜡黄的高瘦男人,双手掩起嘴,偏过头去,压抑呕吐的感觉。
“二号,出局。”庄家见怪不怪,纤手伸向神志不清的肥人。
星点乌芒一闪,肥商像一堆肥肉倒在地上,很安静…...死人都会很安静的。
李无极暗中叹气,从怀中取出一抹雪白的丝绢,盖在了那人脸上。背上的冷汗渗进了皮夹,又黏又湿。
“我……我退出。”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三号本来就枯黄的脸色更加难看。
“三号,出局。”仿佛是死神的召唤,重重击在三号心上。
“不,不是——啊!”无极看到他的瞳孔极度收缩——那是恐惧达至崩溃的生理反应。
庄家望着唯一的生者,语气依旧:“恭喜,你赢了。你是五年来唯一一个过得了‘无形赌局’的人,我们会遵守约定,放了你的义父。”
李无极从怀中取出粒药,嫣紫晶莹。一入口就有股甜香在口中蔓延开来。
“云雾药庐的千转护心丹?你倒想得很周全啊。”
李无极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庄家莞尔一笑:“你不去见见他么?”
提及他,李无极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直平稳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唔……你的情绪不大稳定,虽服了千转护心丹,但还是冷静些为好。”庄家有些担心。
“多谢……”李无极护住心脉,让内力如柔丝般辗转周身,常人丝毫无法察觉,可谓已经炉火纯青到了极致,“他对我的厚爱,我已经受够了,我现在只想陪我义父回家。”
庄家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他的残酷,完全是出于对你的爱啊。”
“爱?!有一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儿子放在重犯监牢中,七年不闻不问,任他受尽欺凌?!有一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儿子一次次打得死去活来?!”李无极忍无可忍的咆哮起来,“这就是他妈的对我的爱?!”
“唉……”突然,幽幽的飘来一声叹息,无比惆怅。
“儿子,我是爱你的,你为什么不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