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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逢金世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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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胜男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眉目间隐约可见担忧。
这个人是不该多事插手她与仇家的事情,但也为救她误中了她的毒针。她蹲下身子,有些焦急地看着他,这可怎么好?只见她紧抿着红唇,将他右臂的衣袖撕下,看着他臂上的伤口。只见伤口上的血色并非是中毒后的紫黑,而是殷红。她略一怔愣,没有中毒?
不可能!她的暗器确实是涂了剧毒的。她出手连点了他伤口周围的穴道,却不见他醒来。这毒针是她的,她自然知道其毒性。她的暗器有毒,但她从来都不会将解药带在身上。作为一个血滴子杀手,生存的准则本就是不能对自己的敌人仁慈,所以她从不带解药。
只是……眼前这人虽然多事,但确实是为了救她才中了她所发出的毒针。她从来不欠人恩情,莫非……要她帮他将毒吸出来么?
她咬咬牙,无论如何,他是为救她受伤的。她深吸一口气,正要付诸行动。
“姑娘,可要在下代劳。”一道似曾相识的男声打断了她的举动。
她跪在地上,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莫逆正笑嘻嘻地靠在破庙的门口。
她看向他,冷声说道:“你若要帮忙就快来。”否则,等人毒发身亡了再过来说要帮忙不成?
莫逆看着她,扯起嘴角,“姑娘,在下莫逆。”说着走至她的身侧。
厉胜男淡淡地瞥他一眼。
“嗯?”莫逆扬起眉,他自告奋勇帮她救人,她告知名字,这要求不过分吧?
“……厉胜男。”冰冷的言语自她的红唇中吐出。
“哦,原来是厉姑娘,在下失敬。”莫逆咧嘴一笑,然后弯腰俯身察看那男子的情况如何。他眨眨眼,没事?这人中了毒针居然没事?但为何还不醒?他抬起手,正要去翻开他的眼皮。
就在此时,那地上的男子眼皮动了动,睁开眼,一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厚”一声。
莫逆一愣,挑起眉看向那个往后退的人。然后抬手摸摸自个儿的脸,他居然吓到人了,这让他情何以堪哪!
他的脸挂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朝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抱拳,“这位兄台,在下并无恶意。你感觉如何?”说着,眼睛笑着瞟向站在身侧的那位冷艳姑娘,至于这位厉姑娘,他就不好说啦。他总觉得厉胜男与眼前这位男子似乎有仇的模样。
那位男子闻言,一怔,抬手挠头,然后朝他咧嘴一笑,“我没事,多谢你。”举手投足间,一派心无城府的模样。
莫逆打量着他,再道:“在下莫逆,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来自何处?”然后手中折扇指向厉胜男的方向,补充说道:“这位是厉胜男厉姑娘。”
厉胜男听了,狠狠瞪莫逆一眼,谁让他多事?!
莫逆不痛不痒地耸耸肩,然后看向那男子。
那男子听了,开心地朝他一笑,“我叫金世遗,从小跟师父在蛇岛长大。”
“哦……金世遗。”莫逆温言重复金世遗的名字,心中却觉得这名字好生奇怪。
金世遗点点头,说道:“嗯,金世遗,这名字是我师父所取的。”
厉胜男看着金世遗那副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人怎的是这副蠢模样?也是,若他不蠢,又怎会出来多管闲事……
金世遗与莫逆说完,又转头看向皱着眉头的厉胜男,说道:“厉姑娘,刚才世遗不是故意要与你争斗,只不过你都杀了两人,再赶尽杀绝,未免太过很辣了。”
厉胜男闻言,狠狠瞪向他,冷言道:“我爱杀便杀,何须你多管闲事!”若她不杀人,人家就来杀她,这么简单的道理,这呆小子居然都不知道!
“可是——”金世遗还想要说话。谁知厉胜男猛地站起身,说道:“既然你无事,那我也不欠你什么,失陪了。”话音刚落,那黄衫绿裙的背影已隐在漫天大雪之中。
金世遗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然后又看看在旁乐不可支的莫逆。“莫兄弟,厉姑娘这是?”
眼前的金世遗,若不是当真不经世事,那便是做戏的功夫太好了。厉胜男与仇家打斗,他本就不宜插手。江湖恩怨江湖了,这些仇家之事,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方才那厉胜男,想必也是被金世遗的话气走了。
莫逆好不容易止住笑,说道:“没事,厉姑娘她只是想自个儿静静。”
“是么?”金世遗一脸疑惑地看向莫逆。
“嗯!”莫逆努力忍住笑意点头。然后想起方才的事情,问道:“金兄弟,为何你没事?”他刚才赶到这里之时,只见厉胜男看着金世遗手臂上的伤口,十分为难的模样。照她最后的举动推断,金世遗中了暗器应该是有毒的。
“啊?”金世遗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我应该有事么?”
呃……莫逆被他的话噎到了。他摸摸鼻子,然后笑道:“没,你没事便是最好。对了,金兄弟,你刚才说你在蛇岛长大,这……蛇岛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啊?”若金世遗真的毒,但却安然无事,会不会与他生活的环境饮食也有关系?
金世遗双手环胸,“蛇岛啊……就是大海上的一座岛,上面有师父,有很多蛇……”金世遗一说起熟悉的生活环境,就滔滔不绝。
莫逆在旁听着,也约莫弄了个七八分明白。照金世遗所说,蛇岛之上有各种各样的毒蛇,金世遗他常年就与蛇为伍。那金世遗之所以没有中毒,是不是与他常日与毒蛇为伴有关系?
莫逆思量片刻之后,上上下下打量着金世遗,又问道:“金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语气中带着些试探。
金世遗一脸不谙世事的模样,头发蓬乱,身上装束也十分奇怪……说是奇怪,还不如说是破烂。丝毫不懂江湖规矩,他这般一个人行走,是要去何处?
金世遗闻言,双腿盘坐在地上,“我要去邙山。”
“邙山?”莫逆徐徐转头看向金世遗,略一沉吟,又问:“你去邙山做什么?”
金世遗挠挠头,面带歉意,“对不住,莫兄弟,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莫逆听了,手中折扇拍打着掌心,笑道:“没关系。”他也是随口问问而已。
金世遗看了看外面飘雪的天,然后又看看身边拿着折扇的莫逆,不禁问道:“莫兄弟,你很热吗?”
“不热啊!”外面都在下雪了,莫逆会觉得热才怪!
金世遗很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然后说道:“既然不热,那你做什么手中还拿着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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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胜男看着在她对面的男子,实在是有点弄不明白,怎的到哪儿都能遇见他?
只见对面的男子朝她露齿一笑,径自坐下,感叹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厉姑娘。”
厉胜男瞟了他一眼,没有睬他,然后拿起在桌上的茶杯轻抿着。
此时店小二走了过来,手中拿着抹布擦着桌子,好生殷勤地问道:“这位公子,可想要吃些什么?”
莫逆看了看桌上空空的,想必是厉胜男还没吃东西,于是笑道:“厉姑娘,可想吃些什么?”
厉胜男闻言,看他一眼,然后淡声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莫逆一怔,然后哈哈笑道:“厉姑娘,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你又何必呢?在下与你有缘相会,不过想请厉姑娘吃顿便饭,姑娘若不愿意,只需明言便是,何须讲得这般难听?”
厉胜男抬起一双美目看向他,只见对面的人目光带笑,坦荡荡地与她对视。她忽然朝莫逆灿烂一笑,然后抬手往桌上的筷子筒中抽出一双筷子,说道:“既然公子如此盛情,胜男怎能推却?有道是客随主便,那请莫公子点菜罢。”
莫逆看着她的笑容,心中竟觉得她这一笑,似是撞进他的心中。他连忙回神,笑道:“那多谢厉姑娘赏脸了。”
厉胜男美目流盼,然后徐徐看向他,与他目光交缠,随后笑吟吟地说道:“莫公子说得对,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今个儿中午莫公子做东,请胜男吃顿便饭。但礼尚往来,胜男今夜忽然来了兴致,想要亲自下厨请莫公子吃饭,请莫公子务必要赏脸。”
莫逆见她笑颜如花,心中只觉得毛毛的。他虽然只与厉胜男见面两次,但也晓得眼前这位姑娘待人冷若冰霜,不假辞色的。忽然这么温和,让他心中好生害怕啊!
厉胜男看向他,“莫公子?”
他连忙回神,笑道:“既然厉姑娘盛情邀请,在下怎能不去?莫逆在此先谢过厉姑娘了。”
厉胜男闻言,又朝他一笑,然后似是百无聊赖般,低下头把玩着手中拿着的筷子。
莫逆看着厉胜男,正要说话,然后听得隔壁桌的人说话——
“我听说啊,少林寺与丐帮结怨啦!”兄台甲一脚踩在椅子上,右手拿着一个鸡腿,一边大口大口地吃肉,一边口沫喷飞地说道。
“啊?怎么会呢?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武学泰斗,两个皆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帮派,怎会无端端的结怨?”兄台乙显然是好酒之人,只见他手中拿着一碗酒,咕咚咕咚地往口中灌。
“我说你消息不灵通吧,道上消息,少林寺的两名僧人确实是被丐帮的打狗棒法所伤,少林寺方丈已派了几位高僧前往孟家堡与丐帮当面对质啦!”兄台甲又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
隔壁桌的谈话不断地传过来,音量之大,让莫逆想不听到都难。他微微一笑,目光自隔壁桌拉回来,却见厉胜男的嘴角略微牵动了下,微不可见,但是他却看到了。他一怔,然后目光带着一抹深思看向厉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