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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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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不管你认识不认识,总归是要通过一个渠道,经过某个媒介,那很多原先不认识的人,也就认识了。经过这件事,多少三井心里对流川和樱木有那么一点点过意不去,现在又加上流川爹妈这层关系,三井对流川倒是开始照顾有加了,连带着没几天的功夫流川和仙道就混了个脸儿熟,三不五时的和三井两口子一块出去喝喝小酒,吃吃宵夜啥的。要说流川这人其实蛮冷清好静的,基本上有空闲的时间也都是窝在家里打打游戏,不太和人打交道。就这一点上让流川爹非常的犯怵,现在有了个三井既是流川前辈,又是自家老友的儿子经常喊流川出门去娱乐娱乐,流川爹还是很乐见其成的,这事上流川妈就有不同看法了,老太太是想,儿子这把年纪20好几了,还是没个对象也不是个事,这三井媳妇和仙道都是医院里的,没准到时候顺顺这个路子,给儿子介绍个小护士就不错,所以每次见到顺道开车来家里接流川出门的仙道就格外的热情。至于流川本人,对仙道那多少是有点意见的,起码在上次那件事上,流川自己琢磨来琢磨去,仙道都摆脱不了和三井沆瀣一气的耍自己的嫌疑,所以总给不了仙道嘛好脸色瞧。仙道这人平时也是乐惯了的,被流川赏几个白眼抬几句杠还满乐在其中。
这两人的关系真正得到改善,那还多亏了流川老爷子。
那断掌案之后过了大概有个半年左右,流川爹骑着电动车上街买菜,被巷子里直冲出来的小轿车撞了个四仰八叉,当场就晕过去了。送到医院正好碰上仙道路过,一看到是流川爹,立马麻利的给安排病房,安排看诊,联系自己相熟的几个什么骨科权威、脑科权威,反正是啥科的权威都给联系了下,给老爷子全身做了个检查,最后也还算老爷子运气,只是个骨折外加点脑震荡,医生大手一挥就给批了下来,住院。仙道忙了一圈给老爷子安排好单人病房,这才想起需要通知病人家属,立马给流川挂了个电话。流川那会子正好在值班,也没时间出来,只能在电话里问问情况,听仙道说老爷子没啥大问题多少放下了心,只是想着还是有点不安,随口就问了句,真的只是大腿骨折?手没撞坏?仙道一听就乐了,冲着电话就笑,我说流川,老爷子腿骨折就够惨了,手咱就放过它吧。这么一说,流川自己也觉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电话那头仙道静了好久,突然来了句,唔流川看不出啊,你小子笑起来的声音可真是清脆好听。憋的流川对着话筒连喊了几个去死,把宫城和三井给吓的够呛,还以为出啥事了。
不过也因着老爷子住院的缘故,流川是个孝子,三不五时的就往医院跑,仙道这人也仗义,半年交往下来,也早把流川当做是自己人,照顾流川老爷子也格外上心,往老爷子病房里跑的也勤快,今天送点水果,明天给送个吃食改改口味,那殷勤劲倒比老爷子亲儿子流川还热络,一来二去的,仙道和流川也常碰面,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有次两人一起探望老爷子出了病房在走道上碰上隔壁病房的大妈,那大妈见了仙道就乐呵呵的,直说,仙道医生你又来了,我说这流川老爷子也是福气,摊上你这么个女婿,来的多勤不是,这亲生的也就这样过了。打完招呼大妈就进了病房,流川的脸色臭臭的不好看,被人这么说搁谁身上那都不太高兴,仙道乐的没边,一巴掌落在流川肩头,怎么着媳妇,看相公我这么殷勤的份上,这顿饭少不了你的了。气的流川在病房走道里拿脚直踹的仙道嗷嗷叫。这以后仙道有事没事就逗着流川喊媳妇,每次都能闹个不停,有时候连三井都要看不下去,直说这两人天生的冤家。
流川老爷子出院以后,流川和仙道理所当然的把这段情分给延续了下去。年纪轻的大小伙子总是有些精力需要发泄的,流川做为人民警察身体质素想当然的要好,所以时常去所里附近的中学里打打篮球,有时候三井樱木宫城这伙人也会凑个热闹一块去。原先三井就和流川说过仙道这人运动也不错,那一手篮球是原来大学校队里练出来的,绝对的漂亮。流川那时听着心里就痒痒,总想找个机会和仙道切磋下,可当时两个人最多算个认识,二来流川工作也忙,就给忘记了。现在和仙道厮混的熟了,还有着这么个被误认为是郎舅的关系,又时不时被仙道占占口头便宜喊一声媳妇,流川对于打扰仙道工作休息那是半点愧疚感也没有了,一有空就找仙道去球场练练手。仙道的球技也确实是好的 ,流川和他交手竟然是输多赢少,这下子流川不服输的性子彻底的被仙道给激上来了,找他找的更勤,这可把作为外科第一把刀的仙道给整的苦不堪言,谁都知道外科医生上了手术台什么时候能下来那是个未知数,有的时候一天连开3台刀也是正常,流川频繁的找仙道打球,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日子久了仙道哪里吃得消。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仙道被流川盯久了,决定极力自救。那天和流川打完球去吃饭的路上,仙道一边开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和流川说,流川啊,你最近很空么?我听三井说你们所最近在搞什么提高警员综合素质和业务能力的竞赛,三井这老家伙最近有空都在那看书呢。流川坐在副驾驶座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仙道拿眼睛瞟了他好久都没有动静,就在打算放弃安静开车去吃饭的时候,冷不丁的流川就睁开眼睛直直对上仙道来不及转开的眼,视线就这么撞上了。流川的眼睛乌黑晶亮,黑曜石一般的散发着光芒,仙道觉得自己一下就被吸了进去,反应都不灵光了。喂白痴,看前面,你在开车,流川冷冷的提醒,仙道才晃过神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快到吃饭的地方,流川才又开了口,好像听说过有竞赛。顿了一下接着说,仙道,你教我。仙道正好一把方向盘打弯准备停车,咋一听这话差点没把车停到别人车上去。流川的脸都被吓白了,一伸手就捶在仙道身上,你白痴啊,小心点不会!仙道定定心神,专注的把车给停好,拉好手刹这才回过头问流川,你让我教你啥?我又不是警察来的。流川自顾自的解开安全带下车,头也不回的抛下句,以后你就知道,速度点,我饿了。
后来仙道才知道,流川说的以后,还真没有几天功夫。
那时仙道正好没有手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喝喝茶,和同科室的越野吹牛侃大山,突然手机就滴滴滴的响起来。仙道掏出手机一看,是条彩信,还是流川枫发过来的彩信。仙道当时就楞了,这可叫难得啊,流川这人最怕麻烦了,发个短信需要来回五六条才能说清楚的事情,一个电话几秒钟就能交代明白,干嘛要费那劲发短信,所以流川向来只打电话不发短信的,这会子突然发了条彩信过来,仙道不觉得奇怪那才叫怪事。不过仙道打开那条彩信以后,才叫是真正的惊奇,因为那彩信里的内容是一个小河塘,河塘边沿有个圆鼓鼓的东西浮在上面,其他就嘛也没了。仙道自己在那拿着手机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名堂,干脆喊过越野一起看。越野琢磨了半天也闹不清楚这是个嘛,把手机还给仙道摇摇头,得,我看不出,你问你的流川媳妇去。流川老爷子住院的那段时间,流川也老跟着仙道去他科室里坐坐,仙道戏称流川媳妇的事,早就成为他们科室的经典笑话了。仙道想了想,实在是弄不明白流川呼喇喇发这么条奇怪的彩信来干嘛,干脆就拿起手机一个电话直接挂了过去。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流川接起来了,只是流川的声音远远传来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几分,喂,我流川,收到了吧。仙道乐了,这小子还真直接,眼珠子一转就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收到了,我说流川,你发的是什么?我看不明白啊。那头流川也没回答,直接来了句,我现在不方便,短信说,啪就把电话给挂了。仙道拿着手机呆在那里,越野看看仙道,打了个手势,问出来没?仙道怔怔的摇摇头。没过一分钟时间,手机又滴滴滴响起来,仙道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流川短信发过来了,赶紧打开,我在开会。你什么不明白。仙道赶紧给回了过去:彩信啊,那照片是什么东西?发完就静静的坐着等流川回复。越野也被吊起了胃口,干脆拉过把椅子端着茶杯坐到仙道边上一起等。滴滴滴短信声又响起,仙道拿起来一看,满屏幕就只有两个字:浮尸。越野刚喝进口的茶一看这短信,噗一下就全给喷了出来,呛了个半死,脸都憋红了。仙道的脸色也不好看,操起手机啪啪啪的按着,你发这个给我干嘛!
这次流川的短信回过来的飞快,仙道估计这小子大概刚才一直都在那不停的打字。你帮着看看研究下,回头我去找你,我要学点这方面的东西。对了,我还有正面的,等我发给你。越野凑过来看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笑的直捶桌子,仙道,哈哈,我不行了,天啊,流川太天才了。笑声还未停歇,那手机短信声又响起了,越野一把抢过手机就看,果然是条彩信,打开看了一眼,越野觉得特别的后悔,快吃饭的点,自己为什么非要手贱呢!把手机递给仙道的时候,越野同情的拍拍他肩头,兄弟啊,俺怜悯你,节哀。仙道看到那照片的时候,脸已经不是单纯的白了,而是发青,手上飞快的发了消息过去,流川,小爷,我又不是法医,你发这个给我能干嘛?流川的回复相当的绝,和法医不熟,医生也一样。
仙道除了硬生生憋下一口即将喷涌而出的血来,也没有辙,明明心里憋的不行,转个头竟然老老实实的跑去图书馆重操旧业的看起各类和法医学相关的书来,当天晚上流川就找了过来,在仙道那套公寓套房里津津有味的听仙道讲解。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是不能有开始的,一旦开始了,那就是个永无终止的纠结深渊。自这次之后,仙道经常会在上班途中,手术室内,办公室里,午夜时分听到手机滴滴滴的响声,进而欣赏到各式各样的或诡异,或莫名,或血淋淋的彩信,彩信的主角都是同一个,尸体,彩信的发送人无一例外均署名-------流川枫。最初的那段日子,仙道几乎怀疑自己得了短信恐惧症,听到短信音就发怵,需要做心理建设才有勇气去打开它,连晚上也经常如此,好一段时间顶着黑眼圈去上班。越野实在看不下去,问过仙道,你就直接和那小子说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仙道只是苦笑着,什么也不说,越野看了也只能摊手,自作孽啊,不可活啊。久而久之的,别说仙道了,连越野都习惯了这一茬短信轰炸,每次仙道手机响,就凑过脑袋去看看这次发来的是不是有前一次的震撼,用仙道的话来说,这就叫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