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五章 ...
-
半个月后,腿伤痊愈的贺熹从医院做完复查回来,没等上楼堂嫂牧可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接通后不等贺熹说话,那端急吼吼地嚷嚷:“小七你在哪啊,快来救我。”
贺熹一听“救”字就紧张了:“怎么了嫂子?你在哪儿?”
牧可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C大门口,你快点来,我快不行了。”
贺熹挂了电话先给贺泓勋打过去,结果那位大爷居然关机了。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她没再联系其他人直奔C大。
牧可是大学辅导员,C大是她的工作单位。
当看到牧可垂头坐在校门外路边的道牙上,贺熹急跑过去:“出什么事了嫂子?你还好吧?”
牧可边揉右腿边可怜兮兮地说:“我被车撞了,疼死了。贺泓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啦,电话又关机,等我一会就去买榴莲,晚上让他跪。”
“还有力气买榴莲,看来是没大事。”贺熹松了口气,略微拉高她的裙子,没有发现异样:“撞哪了?什么车撞的?”
牧可指了指小腿:“这啊,自行车!”
自行车?贺熹“啪”地一巴掌拍在牧可细嫩无损的腿上,发飙:“不开玩笑你不会说话啊?好好的喊什么救命?吓得我差点打120了。”
小姑子的火爆脾气牧可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她拿出对付老公的那一套,梗着脖子辩驳:“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很疼,都站不起来了,才请求你支援!”
“支援就支援,能不能注意下措辞?说什么‘不行了’?”没大没小地掐住牧可的脸蛋,贺熹没好气:“下次再吓人,先考虑下自己扛不扛揍?”
牧可识时务地一番道歉,贺熹才饶了她,又有些不放心,打算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牧可坚持说自己壮得像头小牛不用去医院,只要送她回去就可以。贺熹本不想去五三二团,可看牧可走路夸张的样子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打算把人送到部队门口就走,结果就那么巧的,在大门口撞见厉行在训斥一名年轻军官。
他穿着作训服,身形挺拔,面容严肃,贺熹听他喝道:“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新兵蛋子啊?谁允许你擅离职守?”看来应该是军官擅离职守被参谋长同志逮了个正着。
牧可和贺泓勋虽然还是新婚,可她恋爱时就认识厉行了,印象中那是个时而沉默,时而幽默,总体而言性格很平和的人,倒是头一回见他发脾气。
她以胳膊肘拐了贺熹一下,评价道:“看来这位‘绿林好汉’的情绪也是不稳定的。”
厉行五官很敏锐,尽管牧可声音不高他还是听见了。转头看见站在她身边的贺熹,深邃的眼里燃起星星点点的光芒,他默了一下,对那名军官说:“训练场跑十圈,熄灯前把检查送到我办公室。”
军官“啪”地一个立正:“是。”
与此同时,贺熹神色匆忙地对牧可说:“我回去了。”
牧可张开手臂拦她:“都到家门口了干嘛急着走啊,留下吃晚饭呗。”
她话还没说完,厉行已疾步过来,在贺熹转身前果断地扣住她手腕,以强硬的口吻挽留:“吃了晚饭再走,我送你!”
贺熹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况且还当着牧可的面。挣脱未果,她直视厉行的眼睛,隐忍地要求:“放手!”
保持扣住贺熹手腕的姿势不变,厉行以似商量实则命令的口吻对牧可说:“嫂子你先回去!”
牧可原本的任务就是要把贺熹诓到部队来,现在……她瞄了眼贺熹,应了厉行一声,很不义气小跑着走了。
脱离了牧可的视线,贺熹的情绪瞬间被调至无人可触及的频道,她狠狠盯着厉行,质问:“你松不松手?”
见她有发火的迹象,厉行试图缓和:“松手可以,你能不走吗?”
贺熹的语气依然强硬:“你没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厉行驳斥:“不是干涉是挽留!你不懂吗?”
贺熹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我不需要懂!”
视线相接,厉行深呼吸:“你跟我来,我们谈谈。”
贺熹冷硬地拒绝:“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
厉行手劲不减,他微眯眼,“又想动手是吗?再抻到伤口我看你下周拿什么比武!”
贺熹如小兽般挣扎:“动手怎么了?就怕厉参谋长拿我不下!”
“贺熹!”不确定她的腿伤恢复到什么程度,厉行不敢和她死磕,适时松手。
“厉行你听着,我哥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不代表我的意思。”贺熹眼底泛起微光,她以似慢实快的速度倒退:“我们早就桥归桥路归路,毫无关系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毫无关系?他们明明可以亲密无间。
厉行轻易就被触及了心底的痛处。
忽然间,他失了心智。
压抑许久的情绪迸发出来,厉行抬步追上去。
却天不随人愿。
一道声音恰逢此时响起,政委宁安磊站在大门口扬声喊:“去哪儿啊厉行,我正找你呢。打电话也不接,没带手机啊?”
厉行乍然停步,转身时已收敛了情绪,他沉声:“什么事政委?”
宁安磊说:“师部来电话了,关于年度演习的事。”
身为一名职业军人,厉行不得不将儿女私情暂时放下,和政委回了团部。
就这样,贺泓勋和牧可策划的这一幕有预谋的行动以失败告终。
------------------------
一周后,命令下来,贺熹被调入市刑警队,她开始交接工作。此时闺蜜颜玳从G市出差回来,两人约好晚上老地方见。
贺熹出门时只顾着和黑猴子说话,没注意到一辆军用越野车驶向她的公寓。等她坐上出租车,车上的人方向盘一打,在街道中央直接转向,跟了上来。
颜玳看见黑猴子眼睛一亮,“哎哟,看看这是谁啊。”边说边蹲下身慷慨地给了黑猴子一个拥抱:“大儿还是那么帅气,随你妈!”
服务生见贺熹来了夸张地一鞠躬:“老板娘好!”
贺熹作势抄啤酒瓶。
颜玳摸着黑猴子的脑袋笑:“别唬人了,赶紧过来喝酒,等你半天了。”
贺熹把酒瓶递过去,第一千零一次说:“我不喝酒。”
颜玳瞪她一眼,以指尖戳戳黑猴子脑门,记不清第几次问:“你说小黑它明明是狗,为什么你偏偏叫他猴呢?”
贺熹示意黑猴子到吧台里去,免得影响其他客人,才纠正:“不是狗是犬,谢谢!”
颜玳瞄瞄贺熹身后:“萧总呢,没去接你?”
贺熹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你以为他是黑猴子,脖子上栓个链儿,我走到哪儿牵到哪儿?”
不等颜玳说话,服务生报告:“老板说他最晚十点回来,老板娘要是先到就自己找乐子。”
贺熹立马翻脸,命令爱犬:“咬他!”
黑猴子得令,哼哼着站起身盯着服务生,一副“我可凶了”的表情。
服务生委屈巴巴的辩解:“老板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随着贺熹一个手式,黑猴子扑到服务生身上,对着他的脸舔啊舔的,惹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闹够了,颜玳劝:“腿伤好利索了吗?你可千万别逞强,比武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伤筋动骨,我看你还是退赛吧。”
贺熹倔强地表态:“我可以被打败,但不能不战而败。”
颜玳明知道劝不住,还是有点生气:“别人的命是拿来活的,你的是用来拼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对得起叔叔阿姨吗?”
贺熹插科打诨:“我这人格局小,你把高度拔太高,我够不着的。”
颜玳抬手打她:“我一天天操心操的跟居委会大妈似的,你倒好,油盐不进,还有萧总,被你那血淋淋的伤腿吓得,年纪轻轻血压都高了。”
贺熹只能耐着性子再说一遍:“这次受伤只是意外,别说得我好像出个任务就得牺牲似的。我是警察,警察不破案,白吃人民大米饭!”
她那套理论,颜玳辩不过:“你爱咋咋地,反正为你善后的是萧总,谁让他爹呢。”
贺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爹?”
颜玳把到了嘴边的“爹系男朋友”咽回去,说:“爹系男闺蜜。”
“你别乱给他立人设了。”贺熹安抚地拍拍颜姑娘手臂:“你要对我的实力有信心,不要只长别人士气灭我威风,别忘了,我可是替你挡过小流氓的?”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颜玳更来气了:“你怕是忘了,自己打错人了吧?我开朵桃花容易吗,刚萌芽,你就给掐了。”
“谁让他长得像个社交悍匪呢。”
“什么玩意?”
“他的颜,没有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那是我的桃花?!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审美观?”
“不是你让我帮忙参谋吗?”
颜玳被彻底打败:“翻船了,互删吧。”
贺熹挽住她胳膊:“别啊,说好的一起乘风破浪呢。”
颜玳嗷一声:“我还是自己去披荆斩棘吧,贺警官我带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