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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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发现若瑶最近变得有些奇怪。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是有时候总是看着她心神恍惚的，眼里也有一种隐藏的忧心和茫然，连带着人也憔悴了下来。可每次当他疑惑的看过去的时候，她总是避开，又是一副平常模样。
“明日王鸿明大婚，雨愁自你这出嫁，你该是要忙了。”胤禩自后环抱着若瑶，将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十分的亲昵。
“嗯。不过也没什么，王鸿明那边会派些人过来，明日我可是要去参加他们的婚事的。”
胤禩闷笑一声，惹得若瑶不解。
“就是知道你不知道怎么办。想你一个未出嫁的丫头，怎晓得这些事？你啊，总是图热闹。”胤禩蹭蹭她：“明日我也同你一起去讨份喜酒喝。”
“胤禩。。。”
若瑶转过身，忧心的看着他：“明天。。。王鸿明交际广，认识的人也多，在这京城，多的世家公子哥儿和他混在一处。他成亲，那些个人定是要去的，你。。。你万一。。。”
剩下的话若瑶说不下去了，咬着唇不说话。
胤禩在心中低叹，将这个敏感的人按在怀中：“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担心什么？再说，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也该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若是再不说出来，我可是真要被指婚的，那时可就更难办了。至少现在争取还是有时机的。”
胤禩温和的看着若瑶，揉了揉她的头：“王鸿明成亲过后，你准备好礼物和我去见我额娘吧。”
“啊？”若瑶被惊得从他怀里抬头，两眼水灵灵的，满满的不可置信。
“啊什么？”胤禩拍她的脑袋，故意板起脸，“你莫不是不想见我额娘？”
若瑶揉揉被他拍的地方，撇嘴：才见过康熙，就要见卫氏啊。见康熙就已经让她这些日子一直处在忧心当中了，见卫氏又是会有什么个情况啊。
她喃喃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见公婆？”
胤禩被她的委屈模样逗乐了，捏着她脸往外拉：“谁说要娶你啊！一个女孩子家，不知羞。不过既然你这么想嫁我，看你长得也不赖的面子上，我勉强娶回家好了。”
若瑶拍开胤禩的手，捂着被他捏红的地方，怨气十足的瞪了他一眼。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是弯弯嘴角。
他的心思，她怎会不知。就像她明明隐藏的那么好，还是让他看出来了。
十月初八，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犹如春天，照在人身上也不见热，十分的适宜。
若瑶看着这么好的天气，心里不服气了：怎么老天都照顾着这个花蝴蝶啊！这么好的天气。
晃晃悠悠的马车停下，一直闭目养神的胤禩睁开眼，先下了车。
若瑶一出车厢的时候就见胤禩站在车下，向她伸手。她也不忌讳，浅浅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中，由他扶着下了马车。
今日的胤禩，一身月白色的便装，边上用银线绣着纹样。本就是一个温和尔雅的人，先下更是书生意气，俊逸无比。
而若瑶，着一件浅粉色的束腰长摆裙，上绣着精美的海棠图案，配上耳间的胤禩送的红玉雕琢的海棠耳坠，整个人不光显得美丽出尘，温婉无比，更是摇曳生姿，步步生莲。
这两人本就是极为出众的人，如今站在一起，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若瑶暗中捏了胤禩的胳膊一下，瞪他：这么姑娘家想投怀送抱呢！
胤禩扫了周围一眼，无辜的对若瑶眨眨眼：没办法。这不是我的错。
想到什么，胤禩目光深了深，有着暗暗地威胁和压力，将那些目光黏在若瑶身上的男人都给扫射一遍，小声对若瑶道：“还好我来了，否则以后可就不一定能见到你了。”
若瑶瞬间便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看着这个人有着小孩子一样不快的表情，心中暗笑，口上回道：“我可不是你。”
胤禩笑笑，没有说话，跟着小厮去正厅。
王鸿明从商，人也不羁潇洒，有时候轻佻的模样真真是极为吸引人，何况平日里也不摆架子，京城里在商人公子哥儿之间最是吃的开，王公贵族也认识不少。
不出若瑶所料，他成亲之前就已经是沸沸扬扬，成亲当日自然是门庭若市，自然会有人能认出胤禩。
两人本就吸引人，果然两人一进入正厅的院子，里面的人的目光就射了过来。有不少公子看见胤禩，皆是吃惊不已，想上前来，又犹豫不决，不过最终也没有人上来招呼。
若瑶暗中看看胤禩，他面色如常，一点神色波动都没有。
是啊，他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
想到胤禩所做的，若瑶缓缓地笑了。
“傻笑什么呢？”胤禩暗中敲她，看向前方，“王鸿明过来了。”
若瑶一看，果真是王鸿明，除了他这个新郎官，冯云鹤也陪着，两人身边是一对男女。那男人看上去极为狂狷，身上一股我是天下第一的傲气和随性，而那女子，端庄秀丽，隐隐有股威严。
若瑶心想：这就是南宫瑾和柳雨涵么？
忍不住又将两人细细打量了一番。
“瑶瑶。”冯云鹤温和的开口，复又跟胤禩打招呼，“八贝勒。”
胤禩点头。
“最近怎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若瑶自然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是碍于胤禩在，不好直接问出来。康熙找她的这件事情若瑶严令家里的人和沐晨在她身边的人泄露出去，所以王鸿明和冯云鹤自然不知道。
正要说话，那厢王鸿明抱着胸，开口：“看她这副模样就是极好的，云鹤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我说你这心态就是嫁女儿心态。”
冯云鹤扫王鸿明一眼，看得王鸿明瘪瘪嘴，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
“原来这就是云鹤和鸿鸣常常提到的瑶瑶。”王鸿明身侧一身绛红衣衫、极为张扬的南宫瑾开口，语气不可一世。
柳雨涵警告他一眼，对若瑶点头微笑，极为优雅：“叶姑娘，在下柳雨涵，这是南宫瑾。姑娘想必听过我们，我们对姑娘也是如雷贯耳。”
“柳庄主客气了。明玉山庄柳雨涵和缭云阁南宫瑾之名，若瑶又怎能不知。”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胤禩不着痕迹的打量柳雨涵和南宫瑾一眼，眉毛一挑：柳雨涵和南宫瑾？四大世家的人？瑶瑶怎么认识他们的？看模样似乎和王鸿明、冯云鹤有关。
南宫瑾察觉到胤禩的目光，眼里的神色一变，带着些沉思和探究，看向他，两人目光一错而过。
心中都在想：这个人不简单。
“八贝勒，雨涵一届江湖之人，亦是听过你的名声的。”
“柳庄主过奖。明玉山庄的名声不光江湖上鼎鼎有名，朝堂上也是听过的。传言明玉山庄同缭云阁现任的当家主子乃一代才俊，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叶姑娘，竹韵今日可会来？”
柳雨涵一句话，问的有些冷场。
柳雨涵随即想到王鸿明，略有歉意的看了过去。
只见王鸿明神色如常，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雨涵，竹韵已经去江南十多天了。你若是想见，可在京城多留些时日。想来她也快回来了。”王鸿明见气氛僵硬，沉着的圆场。
“可不是。前些日子江南那边有些事，我便将竹韵派去。”
胤禩看着身边浅笑着说话的若瑶，心里觉得温温的，整个人都舒适无比。
虽然是有这么多不甚了解的事情，比如，他们为何会提到竹韵，但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就算再疑惑，也没有什么关系。
今儿个可真是个好天气。胤禩抬头看天，忍不住的想。
宴会的时候自然是觥筹交错，喝酒、谈天、拉关系这自然是必不可少，吵吵闹闹，直至夜深。
酒席散去的时候，夜风习习，吹在人身上都打着寒颤。
王鸿明、冯云鹤四人送若瑶、胤禩至门口。
若瑶裹着披风，身侧站着胤禩，两人向众人道别。
临末的时候，柳雨涵才道：“叶姑娘，改日我同瑾自当登门拜访，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柳庄主严重了，若瑶扫榻以待。”
柳雨涵笑笑，目送二人上车离去。
看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车，连那声音也听得不再清晰，柳雨涵看向三人：“这个叶若瑶当真不简单。”
南宫瑾大笑，拍着冯云鹤的肩，冲柳雨涵道：“一般的人又怎能入得了我们冯堂主、王堂主的眼？”
冯云鹤拨开南宫瑾的手，眼里带着笑意，睨了王鸿明一眼：“说到这个，鸿鸣可比我在意瑶瑶多了。”
王鸿明一脚就踹过去：“这话可莫瞎说。”
冯云鹤侧身避开，口中淡淡：“人人都道王公子不羁之至，为人轻佻，可做起生意来心细如尘，决计不得吃一点亏。如今一看，可不如此，考虑周到。你道我乱说？可特意着人留意若瑶的不是你王公子么？让我们莫说出已知她见过庄主之事的不是你么？”
王鸿明一甩袖子，转身进府，口中道：“不同你们在这儿吹风瞎扯！人生四喜，我今日洞房花烛夜，怎会在这儿耗费。”
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落荒而逃，余下三人都笑声朗朗。
马车里，若瑶靠在胤禩身上，昏昏欲睡，像个猫一样慵懒闲适。
许是路上有些东西，一个大的颠簸，若瑶醒了。
“醒了？”胤禩摸着她的顶心，关切的问。
“你今儿可该是累坏了。”
少女揉揉鼻子，嘻嘻一笑，就着这个姿势歪在心爱的人的怀里，又寻了个舒服的地儿蹭蹭，好不慵懒，如初醒的妇人，说不出的动人。
“你啊。”胤禩苦笑着，身体有些僵硬，拍拍她，声音低沉，“坐好，别乱动。”
两个人挨的几近，若瑶一下便感觉到这人的变化，有些尴尬的坐直身子，戳戳他：“还以为是坐怀不乱呢。”
胤禩睨她一眼，神情似说：我已经很君子了。
看得若瑶噗嗤一笑。
胤禩看着她这副模样，暗地里摇摇头，也觉得好笑。
唉，和她一起，他都不像他自己了。
可谁又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呢？这世上有什么是真或假？有什么是可以说的清的？
那些不明白的，不问也罢。
胤禩心中百般疑问，终究没有说出口。
洞房中，大红的喜字，大红的桌布，鸳鸯被，鸳鸯枕，一切都图了个喜庆和圆满。
王鸿明走进屋中的时候便见雨愁坐在床边，垂着首，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她的神色。
听闻脚步声，雨愁身上僵了一下，随即便自嘲的想：在一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早就熟悉彼此，此时竟然有些忐忑。兴许这边是古人常说的近乡情怯吧。
“想什么呢？”王鸿明也不管旁边的喜婆怎么叫嚷，打发了屋里的人下去，走上前便揭开雨愁的红盖头，见到的就是她垂思的模样。
“这喜婆的规矩最是繁琐，吵得人厌烦，大好的时光都是要费在这规矩上头了。”王鸿明帮着雨愁将头上极重的凤冠卸下，拿了轻便的衣服，“快些换下，穿了一日，该是重死了。”
雨愁看他一眼，没动。
王鸿明斜挑着眼看她，递衣服的手就那样伸着，似笑非笑的。
雨愁脸红了红，咬牙接过衣服，当着他的面换上，脸上已经是一片红色。
新郎官看着暗笑：都是夫妻了，怎的还是这么羞怯？再说两人也早就在一起了。
见她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梳发，王鸿明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手放在雨愁的颈项后，轻轻给她捏着。
神色温和至极，极像那体贴妻子入微的丈夫，哪里还可以寻到从前那轻佻风流公子的模样。
雨愁看着不禁愣神了。
心中感动不已。
这个人，如此的好，却最终为了自己驻足了。
忍下翻动的情绪和眼里的泪花，雨愁按住王鸿明的手，脸贴在他的掌心中，看着这个以后就是她夫的男子，笑：“别忙了。今儿你也该累了，歇了吧，我不碍事。”
王鸿明浑不在意，仍旧给她捏着：“那可不成，我可是个疼老婆的人。再说，若是瑶瑶知晓我令你不好过，她轻饶不了我。”
“原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想不到竟然怕瑶瑶。也亏得她能制住你。”
“哼！”王鸿明鼻腔中哼出声来，神情倨傲，“我是懒得和她一般见识。何况，他待我以诚，我自然投桃报李。”
而且，对我们而言，那个自小相伴的精灵般的女孩，意义非常。她，将我们从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拉出来。我自然要护好她。
后面的话，王鸿明咽在肚子里。
雨愁从镜子中的影子里看着王鸿明低头关切的为她捏着脖子的模样，心里甜蜜非常，手按在胸口，对自己道：这不是做梦，你嫁给他了。这个人，以后便是你的天。
月儿红着脸偷窥着这洞房里的甜蜜温馨，偷笑着躲在薄云身后，却忍不住不时的探头。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