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元》墨妖

50、摊开

　　徐令宜没有办法再和元娘说话了，当天晚上就睡到书房去了。
　　这样的事，哪里能瞒得过人？第二天满府上下的人就都知道了，可是两个人虽说一直不太亲热，但这样吵闹是为了什么？徐令安聪慧，大概是明白了。找到四弟一问，果然，四弟想找罗阁老帮忙，可元娘不肯递这个话。
　　这种事他一个大伯子不好和弟妹说的，于是太夫人便把元娘叫到了跟前。仔细掰开了揉碎了，讲同生同气一脉相呈的利弊，可元娘就是纹丝不动。太夫人逐渐有些压不住火，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媳妇，一个变了一样，另外一个也这般不懂事？

　　“娘为什么不和三嫂说嗯？甘家可是忠勤伯府。”如果徐家倒了霉，牵扯起来难不成三房就没事？
　　太夫人哽了一下，脸色更加不虞。三房是庶子，甘家又是那么个模样，脱祸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帮忙？转念一想，心头突跳，难不成元娘是想让徐令宜袭这个爵？如果罗家打的是这个主意的话，可怎么办？令安当了许多年世子，怎么可能让位？可……如果爵位不承在罗家女婿的身上，罗家凭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帮忙？

　　“罗元娘！”
　　徐令宜听母亲训斥完毕后，简直气得冲心顶肺。怒气冲冲的回到屋里时，却见元娘正在整理箱笼？脸色顿时就白了，摆手让人下去，可是这些人除了碧玉两个完全不听话？徐令宜心头跳得更加抖快。双拳紧握，怔怔看着元娘，眼中几乎快有泪了。陶妈妈见势不对，领人下去了。屋子里没有人了，徐令宜一步步走了过来，看着椅中声色不动的元娘……“是不是我给你磕头认错，你就会帮忙？”

　　元娘听得发笑：“徐令宜，以前我以为你装傻，现在……你的演技可真好，好得我都快相信你了。”
　　“我没有演戏！”徐令宜简直快气疯了。这个元娘，简直和她说不清楚。“你到底因为什么不相信我？就因为前世的事？”

　　“没错！”
　　徐令宜冷笑：“前生的事，你自己都说了，我们都有错。这次我愿意和你好好相处，你这么一直扭着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个元娘就没有理智的时候。

　　徐令宜话声越来越大，元娘也忍不住了：“什么叫都有错？徐令宜，我自己犯的错，我罗元娘不否认。可你嗯？你认过吗？你所谓的认错不过是以为当初你没有让过我。如果你忍一忍退一步，也许根本不会走到最后那样，对不对？”

　　徐令宜停了停，为元娘曾经听到的那些……感到难过。可是：“难道不是吗？如果当初我们肯好好说话，就不至于吵成那样。”

　　元娘笑得满眼酸涩：“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跟你吵个没完？”

　　徐令宜脸上泛红，很是不自在：“因为你不和我说你家的事，我以为你要分家是不讲理不孝顺父母，你逼我为官是为了名利。还有碧玉做的那些小动作……元娘，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那么恶心你。”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要脸，把自己家的龌龊事都告诉你，你就会理解我了？如果我说碧玉对我不恭，你会把她打发嫁人吗？”

　　徐令宜看着元娘强忍的泪眸，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过了一会儿，要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元娘收回眼泪，冷冷的看着他：“答案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样的事打死我，我也不会说，而你也从来不认为主动理解妻子是男人该干的事。至于碧玉，那是你的心肝宝贝，比妻子还要紧的女人……”
　　“不是！最重要的自然是妻子！”徐令宜从来没有弄混过这一点。
　　“可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你做的也不是这样的。”
　　“不是！”徐令宜坚决不承认这一点：“元娘，如果我知道碧玉那么做，我一定会训斥她的。”
　　“可不会赶走，对不对？”
　　事情……事情简直让人头痛！

　　徐令宜缓和好自己的情绪，平稳回答：“她们服侍过我。打发出去，不就毁了？”那些被嫁的通房，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所以，你就宁可看着我难过？”
　　真是越来越说不清楚了！
　　“你和她们计较什么？不过是下人而已。”
　　“下人？好一个下人？这个下人比妻子还理解夫君。妻子想不到的，她想得到。做好了，夫君会喜欢下人的体贴，埋怨妻子不理解他。夫君的禁忌妻子不知道，她知道。下个绊子就会吵架生怨。这样只对你有利的下人，你喜欢，我可恨不得她死。”

　　徐令宜听得神色渐渐稳了下来。那年给贞姐选女婿。王家公子就有一个那样的通房，所以十一娘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原因是这个吗？看来是的。元娘刚才说的，确实有道理。想想与她初婚的时候，确实是常因小事有矛盾。碧玉做的越好，她越生气。当时怎么也想不明白。如今……“那好吧！明天我就把她们都打发嫁了。”二嫂进门就嫁二哥的通房，所以她们没怎么吵架，因为没人挑嗦吗？

　　想到这里，有件事，徐令宜觉得：“你那时候没了孩子，我并不是难过的。我也很难过，所以不敢见你。”
　　“所以我活该一个人面对，大概还得加一条，没能好好劝慰你。当时碧玉劝你，你觉得她很贴心吧？”

　　元娘这次的指责，徐令宜没有回嘴，益发觉得把通房留下，实在是个麻烦。沉默一会儿后，又道：“这事，是我没做好。可是二哥做得很好，二嫂为什么不理解二哥，一定要和二哥呕气？”

　　想不通？
　　是个男人就想不明白。
　　元娘反手抹了一把泪后，转了回来：“徐令宜，五皇子是怎么死的？你一直和区家暗斗，为的是什么？照你的想法，所有的皇子都得管皇后叫嫡母，你那么一直防着七皇子干什么？只要妻子懂事，妾室就会听话，那皇后娘娘顾忌后宫嫔妃做什么？徐令宜，你不懂这些吗？你不知道那是死敌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永远不可能站在一条利益链上，怎么和平相处？你能和区家讲道理，劝他们乖乖听话，不要让七皇子上位，不要害皇后和皇后的孩子吗？”

　　徐令宜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看着元娘，再看看这些所谓的箱笼，心里慢慢平静。可是：“二哥和二嫂很好。二哥答应二嫂，将庶长子的生母革命，不够吗？”

　　元娘缓缓吐了一口气：“你觉得够吗？是，二哥这么做是很不错了。可是你看着我和别人亲热，感觉如何？”

　　徐令宜脸色瞬变，咬紧牙关看着元娘：“那是为了承爵。”不亲热，哪来的孩子？
　　“所以我和二嫂这里为了才没有的孩子伤心难过得快死掉，你们就毫无顾忌的睡了这个睡那个。我们笑不出来就是不懂事，就是拖后腿？”

　　徐令宜把连别转，隔了几下才说：“并没有那么好？”为了完成任务做那种事……除了在碧玉……要命，又是碧玉。偷眼看了一眼元娘，果然见她一脸冷笑，脸上开始发烫。缓缓气息：“那你说，怎么办？文氏不能死，把那两个都处死，二嫂就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