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执碧

8、酒醒

　　下午再来时，柳清遇到了抱臂站在赵四小姐房内的青年。
　　赵四小姐脸上犹带着泪痕，却倔强地拉出一只箱子，收拾衣物。
　　“你要去哪里？”青年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平静地问。
　　赵四小姐又抹去刚泛出的泪花：“不用你管！”
　　青年勾起嘴角，对着门外候着的佣人说：“送她去蒋夫人那里。”说完，大步离开，拉走尴尬的柳清。

　　又是后院，桃花已有几朵初绽。
　　他已在树下备好酒席，菜肴丰富。两坛好酒摆在桌旁，用来喝酒的是碗。
　　青年放下空碗，又伸手去拿酒坛。
　　“汉卿，你够了。”柳清看不下去了，从开始他就没动过筷，一碗接一碗地灌自己。
　　青年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我一般不碰这样身家清白的女子的，不知怎么的，就招惹上了她。
　　柔软的单纯的，小动物一般。
　　在那个聚会上，我刚听说他要订婚的消息，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就像现在这样，你看我不是还没醉吗？当时所有人都只是认为我脸色不好罢了，没人认为我醉了。是啊……能认出我醉了的人只有……
　　灯不知被谁打爆了，前一秒还灯火辉煌的宴会，下一秒就一片漆黑。我就想自己怎么那么背啊。一边叫警卫队维持秩序，还得一边安慰小姑娘。忘了讲了，她当时就站在我旁边。我就说：‘你怕吗？’小姑娘特儿冷静地回答我：‘有你在，我怕什么？’我当时一听，豪气顿起，阿清你是不能理解啊。
　　你说，人小姑娘都能信我，你信我一回又怎么了。我们走在一起这么多年，为什么非得互相猜忌、互相提防呢？西安那一次我没想你怎么样，就希望你能听我一回。”
　　“你醉了。”柳清夺下他手中的酒。
　　青年闷声趴在石桌上，好半天才传来一句带着浓重鼻音的：“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柳清忙去扶他，试图将他拖进房间。
　　谁料青年将他一把推开，又自顾自地抱坛喝起来。
　　“我一直以为她那么好、那么坚强，即便看完了我与大哥的那些事、那些晦暗，她也不会走。蒋公新婚的夜里，你亲爱的蒋先生格外的狠，是她把我从蒋公馆扶了出来，她知道我要强，也知道我几乎站不起来。是她把那个珍珠手串从我体内拉出来，她哭着问我疼不疼。你说我怎么回答，我即便疼到死，也得告诉她：‘不疼。’她很好……很好……”
　　柳清站在他身后，有些僵硬：“今早的事是你一手安排的，只为逼她离开你。怎么，后悔了？”看着青年颤抖的身子，柳清忽然有些不忍，“都过去了，那些，都过去了。”

　　“怎么能过去！他阴魂不散，我不想用一辈子来和他纠缠不休，我累了，想回家看看。”
　　“我会尽早安排好一切，他并不限制我外出。等我。”柳清再一次去扶他，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阿清，要不要拿点报酬？”他们走得很慢，青年转头调笑。“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反抗。”
　　柳清眉皱得很深，腾出双手将青年的脑袋按低，郑重地吻上了他的眉心。
　　“呐~报酬我拿了。你喝醉了，别什么话都乱说。”
　　青年愣了片刻：“混蛋！等老子好了，你要敢碰我，老子咬死你！”
　　柳清临走，青年没有送他，只是窝在被子里笑得灿烂：“我没有醉。”
　　谁信啊……

作者有话说

　　今天二更，补昨天的。可能还有三更……可能……
我突然很想听小张吐槽，于是就有了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