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三十年》十二恨

3、第三章 十八

　　按照姑姑说的，身体养好了，就要开始工作了，皇宫也不能养个闲人吧，而且还是个奴才，又一次感叹人生悲惨啊。不过想想还是姑姑说的对啊，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低调是必须的，当然了咱也没有可高调的资本，就是这个脑袋先进了三百年而已，为了不在清朝横死我决定低调做人，坚决不主动招惹麻烦，总不至于麻烦招惹上我吧。
　　如果根据穿越定律我肯定会遇见一些数字，还会纠缠不清，可是呢这又不是拍偶像剧，不需要啥煽情效果，说不定保不准我就这么安然的就混过去了是吧，而且辛者库的人身份低贱着呢，他们也看不上，良妃这个例子万中才一啊，可以忽略，想想前途还是有光明可言的。
　　做完心里建设，我就心怀坦荡的做我第一份工作去了，姑姑让我把内务府给良妃娘娘的份例送去寝宫，良妃娘娘身体不适，没随着去南巡，其他有名的主可都跟去了，连太后也去了。送东西这简单不是，去了回来就成。
　　本来以为辛者库就是洗衣服的，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做的事可多着呢，什么后宫内庭院、道路的扫除，清除冬天的积雪，运送各宫的份例和日用品，准备各处的祭祀用品，就像一后勤保障部，姑姑就是这个后勤保障部的一分主管，这下算是开了眼界了。
　　到了良妃娘娘的寝宫，自然有人来接，我是见不到娘娘的，咱啥身份啊，见了都怕污了娘娘的眼。充其量我就一负责送东西的小头头，连东西不用我拿，直接在前面走就成，轻松哇。
　　办完差事在回辛者库的路上，路过了一个小花园，看见天上飘着一只风筝，愣是没看见放风筝的人，这太惊悚了不是。不过秉承低调做人的原则，我主观的直接忽视掉了，可没想到客观条件不允许。
　　突然那放风筝的人就出现在我眼前了，那是个孩子，大约四、五岁，可爱的不得了啊，就是那发型惨点儿。孩子的后面跟着一个太监，当然在不远处还站着一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可全了。这是谁我也不认识，看这阵仗猜也知道个阿哥，可是这也太小了不会，会是谁呢。
　　正当我准备走过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跑的离我很近了，我想着要不要请安，就见那孩子跑的太快一踉跄，眼看就要和大地母亲亲密接触了，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算了，看他还那么小的份上，估计也给我惹不出麻烦来，我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他，把自己当肉垫躺下面去了。
　　我们这一摔，那些太监全跑来了，问这问那的，生怕有个闪失啊。那个孩子没什么事，因为我垫下面了嘛，我站起来拍拍灰尘，还好宫女不用穿花盆底子，不然脚早扭了。
　　“大胆奴婢，看见十八爷不知道行礼的么。”跟着小孩的太监对我声色俱厉的吼到，就知道狐假虎威，早干嘛去了。
　　可是既然都这样说了，我就只能甩帕子行礼了，“奴婢给十八爷请安，十八爷吉祥。”我一行礼跟着我的人马上也跟着行礼了，这见风使舵转的快的。
　　十八看着我，单纯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想了想对我说：“刚是你救了爷的，你想要什么赏赐。”这才多大么，就爷上了啊。
　　“奴婢保护十八爷是应该的，不敢要赏赐。”我诚惶诚恐的说道，其实有些赏赐还是很好的，比如钱啊钱。
　　一个小太监拿着风筝跑了过来，十八一看被树枝戳坏了，眼里流露出失望。
　　我笑了笑，对小十八说：“十八爷，这个风筝坏了，请十八爷让奴婢给十八爷重做一个可好。”
　　“你会做风筝？”十八的眼睛又亮了。我点点头，能不会做么，小时候的美劳课可没少做，那叫一个熟门熟路的。
　　“马上拿材料来。”十八指挥着小太监，俨然一个小爷的样子。
　　想到身后的一群人，我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复命，我帮十八爷做完风筝就回去。”那些人听了我的话，就告退了，咱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一会儿东西就拿来了，十八把我带到附近的一个小亭子里，我想了想，我自己做还不如教十八做，这样更有意义。我对十八爷说：“十八爷，奴婢教你做好么，自己做的飞上天才有成就感呢。”
　　顿时十八的头点的就勤快了。于是乎我就客串了下手工老师，教十八做风筝，其实做风筝很简单，但是要飞起来就比较要技术了，最重要的是尾巴，做好了才能平衡整个风筝。
　　十八学的很起劲，虽然大部分是我动手的，但他感受到乐趣就好了。
　　很快风筝做好了，我问十八要在上面画点什么，十八说写个福字，说要福泽天下，真是个好孩子啊。我让十八自己写，我的毛笔字可想而知，绝对不能丢脸丢掉天上去的。
　　我帮着十八把风筝放上天，给他扯线。看他有模有样的样子和笑的无比灿烂的脸庞，真的希望这种笑容可以在他生命中占了全部，他的人生实在太短，只有7个年头，来不及看到很多东西，来不及享受很多东西，这些都是注定的，我无力改变，但是只要他现在过的快乐，走的时候不要有遗憾我也就安心了。
　　十八把风筝交给太监，叮嘱他不要让它掉下来，就站到了我身边，抬起满是汗水的脸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边拿出帕子给他擦汗，一边回答：“奴婢叫乌齐妍竹。”
　　“妍竹么，在哪当差？”十八若有所思的问。我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可别打我的主意啊，虽说现在老康还在江南没回来呢，你的几个狼哥哥也在外面，可是指不定哪天我就因为你撞枪口上了。
　　“奴婢是辛者库的人，身份自是低贱的。”赶紧补上那句你们最忌讳的身份低贱啊。
　　“可是你不像是辛者库的。”十八坐到亭子里说到。这还能看出来的啊，要是你能看出我身上有现代气息你就牛了的，忍不住偷笑。
　　“十八弟，你在这呢，可叫哥哥们好找。”是谁严重破坏了画面的和谐，硬闯进来的。
　　一抬头只见三个阿哥信步走来，气宇轩昂的，看起来也就九、十岁左右。
　　“十五哥，十六哥，十七哥，先生放学了么？”十八站起来朝着他们走去。哇哈哈，原来是十五和十六还有十七啊，还是孩子啊孩子，多可爱啊，比另外那些狼阿哥可强多了。
　　“奴婢给十五爷十六爷十七爷请安，十五爷十六爷十七爷吉祥。”请安害死人啊，光人名就一大串啊一大串，下次可不全说全了。
　　“这哪来的丫头，面生的很。”十五一坐下就问，就你多嘴，十二岁的娃还装大人。虽是无比真诚想被遗忘来着，可是条件又不允许，要想个法子溜才是上策。
　　“这个丫头是刚遇上的，帮我做了个风筝，挺聪明的。”十八聪明的把那啥事给省去了的，我可不想引人注目来着。
　　“瞧着也是个聪明样的。”十六端着一杯茶瞥了我一眼说，看啥啊你比我还小着呢，才十岁。
　　“奴婢愚钝着呢，可担不起爷这样的夸奖。”我必须辟谣啊辟谣。
　　“天看着就晚了，我们要回西五所了的，十八弟和我们一起走吧，你先下去吧。”十五顿时我无比热爱你。
　　“奴婢告退。”赶紧走赶紧走。
　　“妍竹。”可不幸的是十八叫住我了。
　　“啊，十八爷还有什么吩咐？”内心无比纠结，加上一脸的哀怨。
　　“爷以后还会找你做好玩的东西的。”十八郑重其事的说。
　　“奴婢明白了，十八爷，奴婢先告退了。”真是没话说了，十八一句话就把我给套牢了，让我不禁想起了股市被套牢死活解不了的那种心情，同样的悲惨啊！
　　回到辛者库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冷不丁啥时候被阴了也不知道。
　　萃心一脸兴奋的来了，“姐姐，你以后就有福了的。”我就不明白了，被十八下个套就是有福了，他还能娶了我不成，才屁大点的孩子，就是十五十六十七也比我小，真是开玩笑。
　　“别开玩笑诶，我可郁闷着呢。”我哀怨啊哀怨。
　　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我就放松了，我这个人忒没心没肺了点，危机不在眼前，就能忽视，反正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何时而来，怎么说也要等看清楚苗头了才能对症下药，直接让它西天去死的不能再死。
　　果然过不多久这危机就来了，还一来就来大的，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苗头了，可苦死我了。
　　无比风和日丽的一个下午，一太监就把我招去了，说是十八爷找。
　　于是乎等我再见到十八的时候是在西五所，十八没到年龄应该住在母亲密嫔宫里的，估计是那些兄弟把他拐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下套找个借口。
　　“奴婢给几位爷请安，几位爷吉祥。”我省略了名号，说了再也不说全了的不是。
　　“妍竹，你会什么好玩的说出来，让爷听听。”十五啊十五能不能不这么阴险啊，给我下的套快准狠的。
　　“回十五爷，奴婢什么都不会。”我装做很无知很愚钝的说，心想放过我吧，如果我的命运在你手上改写，丫的，我跟你没完。
　　“爷可看不出你哪愚钝了。”十六似笑非笑的说，又一个阴我的。
　　“奴婢说的是真话。”当然真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妍竹姐姐，告诉小十八吧，你肯定会很多好玩的。”十八睁大着眼睛，还扯着我的袖子，撒娇着说到。十八你也是演技派高手，怪不得老康那么宠你，可是关键是我免疫不了，十八太可怜，总是不忍心看他难过，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那么早死了呢，还是让我去死吧。
　　我蹲下平视着十八，拉着他的小手说：“十八爷，奴婢就教你个好玩的。”
　　“哟，你还偏心，就对十八弟好了。”十七这话说的，要是你那么早死我也对你好。
　　“什么什么？”孩子总是孩子，这么快就乐开了花。
　　“我需要一点硬一点的纸，有么？”我准备让他们算二十四点，即使被老康知道了，也不能说是玩物丧志，脑袋保住是没问题的。
　　那个十五啊直接朝着门口站着的太监使个眼色，那太监就出去了，果然是玩心有灵犀的高手啊！
　　我牵着是十八的手，让他回位子坐好，冲他笑笑，他也冲我笑笑，真爱死他了！另外三个么忽视就行了。
　　很快太监拿来了东西，我晕倒，敢情厚点是这个意思么，只是把平常用的纸几层黏在一起罢了，我都不敢用力折腾，生怕它直接就粉身碎骨了的。
　　我小心翼翼把那可怜的纸裁成大小一样的52张，大小王用不到干脆不做，然后写上数字就好了，当然是用文字写了，那时阿拉伯数字还没传进来呢，到清府政末期民国初期才普遍使用，咱也不能乱了历史不是。说到底反正又不是让他们打牌，不用太讲究。
　　然后我对他们说，随便抽出四张，加减乘除最后算出是二十四才算赢。
　　但是接下来让我看到了一件很接受不了的事，那三个阿哥竟然要太监拿来算盘，突然想起九九乘法表在清朝还没呢，如果我弄一张出来我算是在清朝的发明人么，前途又光明了的。
　　看到几位爷一脸纠结的时候我就无比开心。我先抽出四张，分别是三、十、四、六,我放在桌上,然后我就听见了噼噼啪啪的珠算声音,这样能否算的出来,我很表示怀疑。
　　我凑近十八，悄声问：“十八爷觉得哪位阿哥会先算出来？”
　　十八也学我的样子，凑近了悄声说：“爷看难。”
　　我一听就乐了，这么可爱的十八，真想亲几口。
　　后来我实在越看越无聊，十八也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样子，可是那些阿哥啊还拼命在算，连草稿也用上了的。
　　我对十八说：“十八爷，我们斗青蛙吧。”
　　“斗青蛙，去抓活的么？”十八充满疑问，还拉着我的手就要走。
　　我赶紧拖回十八，然后摇摇头，从桌上拿了一张纸，飞快的折了一只青蛙，放到十八手上。
　　十八左看看右看看，仰起小脸夸我：“妍竹姐姐，你真聪明。”
　　我摸摸十八的头，只限于有头发的部分，笑眯眯的说：“十八爷，不能叫奴婢姐姐的，被别人听见了可奴婢可是要受罚的，知道么。”
　　“那爷可以私下叫妍竹姐姐的。”十八就跟这姐姐耗上了。没人的时候么就随他去，反正也没人听见，那时我对无处不在的耳朵还是选择忽略的。
　　说话的空档我自己也折了一只，拉过十八把青蛙放在地上，教十八怎么让青蛙跳起来，然后说：“十八爷，我们比赛谁用最少的步子跳过一块砖。”有砖就是好，如果我敢在地上画上两条线，我觉得我直接就可以自觉的去西天了。
　　我们俩趴在地上，全神贯注的跳青蛙，如果那坐着的三个阿哥转头看见，那将会看到一幅诡异的画面，因为只能看见两只翘的老高的屁股。
　　第一局当然是我赢了，十八怎么说还是初学者不是。第二局还是我赢了，十八有点郁闷了。第三局我估摸着怎么也要放水了，不然把十八的自信心打击严重了可不好。我水放的不留痕迹，导致十八终于赢了，这小破孩高兴的啊。
　　可是他的哥哥就不咋的了，我想应该到我出手的时候了，清清嗓子：“几位爷可能还不熟悉这种算法，这道题应该这么算。”我用毛笔写下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三乘六加十减四得二十四。
　　几位爷这才恍然大悟啊，我又说：“几位爷平时可以自己练习的，练习的多了就熟能生巧了。”
　　“你这丫头果然不太一样。”十五爷笑着说。就你们这个落后的年代能培养出我这样的新新人类么，大白天做梦玩呢。
　　这天眼看就晚了，我也该回去了，要马上想个借口了。
　　突然救星出现了，“奴才给几位爷请安，几位爷吉祥。密嫔娘娘让小的过来请十八爷回去。”一个比较老的太监很合时宜的来传话了，我觉得他顿时无比的亲切。
　　“几位哥哥，十八这就告辞了。”十八作揖告辞。
　　我几乎不留空隙的接到：“几位爷，奴婢也要退下了，辛者库还有差要办。”
　　“妍竹啊，改明儿得空，再来教爷算这二十四点。”十五啊十五，最好你永远不得空。
　　“奴婢记下了。”我万不得已的说，真恨不得抽死我自己！
　　回到辛者库我又郁闷上了，看来我这人是招惹上数字们了，只是那些狼阿哥还没出现就这样了，出现了还得了，我只能求神拜佛的请上天的好生之德可别把我给遗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