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EG 百花杀》牙膏君

22、第 22 章

　　白玉堂的脚刚一踏上屋顶，就被脚底下的异样惊到。就在他低头看的刹那，房顶哗哗的开始颤动，眨眼间，塌掉。被埋在屋顶残骸中的白五爷艰难的从灰土烂瓦里伸出自己的手，手上还抓着他的刀，手背上一条条青筋暴凸。展大人拍拍身上的灰，一边感叹轻功过人躲什么都有用一边好心的去拉白玉堂。可惜后者不领情，鼠爪子拍飞猫爪，白五爷爬起来狞笑：“开封府的屋顶可真结实！当真结实！！”展昭讪笑，转头搜寻另一个“受害者”。
　　底下一堆无辜被压的囚犯和衙役，在这时候都开始鬼吼鬼叫，场面异常热闹。公孙策哀痛的站远处看着，“虽然这样就能要求圣上拨款重修开封府大牢，但是我很担心圣上不报销残骸的清理费……”包拯默默地看着他，好半天后说道：“先生，我们不是该先担心担心我们的计划是否会因此失败么？”公孙先生捏断手中记录损失的毛笔，凄然道：“成日里算账成了惯性，见什么都先算损失倒把正事给忘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苦逼”这个词汇的话，玲珑一定会对着老天怒吼苦逼无数次。她本来全神贯注防备白玉堂和展昭，自然难以觉察房顶的不堪重负。最重要的是，杀人蹲房顶多年，她还真没遇上过如此乌龙的事件。屋顶坍塌之后，她好死不死被一根梁柱压住腰，这断骨锥心之痛让她当场昏迷。失去控制的蛊虫在粉尘里盲目乱窜，若不是展昭发现及时，吩咐衙役在四周迅速泼洒“杀虫粉”，兴许就会发生史上最令人无言的灭门案。
　　白五爷瞪着脚边被砸昏的玲珑，哀怨至极。
　　“我不过就是想活动活动筋骨，老天你怎么就是不给我机会！！”
　　展昭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别这样，回头我陪你过几招还不行？”不听这话还好，一听白五爷的哀怨直接再上一个台阶，“十次找你比武，五次睡死忘记赴约三次不知去向一次受伤装死——剪指甲剪到肉这种小伤你也好意思说重伤不便比武——剩下一次人倒是来了打不到一刻便说风景不错拖人花前月下……”展昭等他哭诉完，仔细回想一番，好像似乎还真是这样。他有点小愧疚，“这次保证陪你尽兴。”
　　“你每次爽白爷爷的约都这么说。”
　　“呃……”
　　“你们俩！找到人犯不第一时间控制不第一时间上报就算了，居然还大喇喇站在人犯跟前谈情说爱？！！”公孙咆哮，其声直达云际，震破重重云雾，隐约可见红色日光。
　　天快亮了。
　　展昭领着人开始搬那压住玲珑的梁柱，白玉堂抱着刀在边儿上围观。等着人被挖出来，展昭要跟着送玲珑去屋中看看她伤势之时，白玉堂突然拉住他的手，低声道：“我在你房里等你。”话落，刀往肩上一放，人便朝外走去。展昭微愕，随后不知想起什么，脸上开始一点点泛红。他抿紧唇，刚一转身就看见公孙策探究的小眼神。
　　“先生。”展昭很无奈，他不明白公孙策这眼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公孙策做莫测高深状，“玲珑的伤需要养几天。开封府素来通情达理，还不至于趁人伤重就开审。”展昭琢磨着公孙策的意思，试探性问道：“先生的意思是，准备放假？”
　　“我是为你着想。”
　　展昭脸上还没褪去的红色再度开始熊熊燃烧，他有些气弱的辩解道：“先生，你想太多了。白兄、白兄只是等我回去和我商讨案情。”公孙策一副我很明白我完全没误会的模样，应道：“我明白，你不用解释。熬夜商讨嘛，虽然你们年轻，体力也会不济。一会儿去拿点补身的，明儿再休假睡一天吧。”
　　“先生……你真的……想太多了……”

　　磨磨蹭蹭的，展昭回来时天早已大亮。白玉堂趴在桌上早睡死了，展昭推门进来就看见一只大白老鼠侧趴在桌上流着口水的睡相。他在门口立了会儿，有些好笑。轻手轻脚走近，唤了几声“玉堂”，对方却全无反应。他在边儿上坐下，渐渐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眼前人似乎一直脚不沾地的四处跑，还真没时间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玉堂，辛苦你了。”
　　睡梦中的白玉堂嘀咕一声，展昭翻个白眼，从嘴型就能猜到，这人又在骂“臭猫”。

　　几日后，因为玲珑的伤刚刚好转，不便在府衙里公审。但案子到这时候已不能再拖，几人一商量，索性就在房中来个小审。身为江湖人，展昭和白玉堂很明白玲珑这种人的嘴硬程度。更何况——两人对视几眼，想起那副玲珑私藏的画像，若是忠心再加上情爱二字，要玲珑低头，无疑是痴人说梦。果不其然，公孙策询问的几个简单问题，躺在床上的玲珑始终闭目不答。问的次数多了，她便淡淡说一句，“一切皆是玲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包拯一声长叹，“玲珑姑娘，你也是个可怜人，何苦为他人背负罪孽。”玲珑睁开眼睛，嗤笑：“玲珑自出生就是罪孽，何须为他人背负。”包拯在房中来回踱步，“你是聪明人，应当明白，你以及你的主人，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你不必挑拨。我说了，这几件案子都是玲珑一人所为。”
　　包拯深深看她一眼，招呼众人出门。院子里，几个人闲闲站着，风吹叶动，几点光芒从缝间落下，正巧盖在包拯的黑脸上，光影错落分外好看。白玉堂瞧得几乎忍不住笑出声，好在展昭狠掐了他胳膊一记，才拉回自己将将裂到耳根的嘴角。
　　“以玲珑对李蒙意的忠心，她势必会将一切扛下。”包拯沉吟着开口，然后转头看向展昭，道：“我们本也没指望玲珑开口，还是按照最初的想法，对外宣称玲珑承认是李夫人买凶杀人，不日两人一起问斩。展护卫，这期间，玲珑和李夫人的安全便由你负责吧。”
　　“是，大人。”
　　白玉堂在这时候插口，道：“这其实算损招吧？包大人，你不觉得这样有损形象？”包拯严肃答曰：“此乃智囊公孙先生之计，本府听从而已。”公孙策脸一黑，大骂：“你真是越来越会推卸责任了！”包拯面不改色的反驳：“破案需懂变通，一味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本府心中只有百姓安危，为此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这话大义凛然，说得头头是道，颇有震撼效果。公孙策好半晌后才嘀咕道：“几十年官场打拼，既然看得如此清楚，怎么该变通的时候不变通？”包拯似乎听到他的嘀咕，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因为本府最擅长的，是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