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医院的病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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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妙最后没有被送回去，半路上她就开始发烧，直接被迹部送到医院。
因为柳生那个吻，她前一个晚上辗转颇久，并没睡好。睡眠不足导致抵抗力下降，偏偏还喝了酒，在街上吹许久的风，要搁平时可能也只是小感冒，但今天情绪几度起伏，情况陡然变得严重。
迹部开始见她迷迷糊糊地蜷缩模样，只以为她困倦了，开着车，也没太注意，还将暖气开大了些。但过了一会儿，她是一副畏寒模样，原本因为酒精还有点嫣红的脸色慢慢泛出苍白。
他将车靠在路边停下，手掌触摸到额头，灼烫的吓人。
明明已经冒了汗，兮妙还是缩着身子，咬着唇喊冷，声音有点无力，“我很累，先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迹部也不多言，立时开了车飞驰出去，道：“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兮妙也没认真听他说什么，她只觉得很疲惫，什么都不想去理会了。到了医院，她早已昏昏沉沉，迹部试探着叫了两声，她也没回应。隐约感觉到迹部脱了外套，将她包裹起来，然后将她抱出了车。
迹部的动作很稳，并不会让她感到不舒服。明明只见过两次的人，此刻呆在他的怀抱，竟感到莫名的熟悉和安定。大概是他那种自信，会让人不自觉地相信他。她放松了心神，睡了过去。
思绪像在黑暗中沉沉浮浮一样，梦中开始出现一些破碎的片段。不断变化着，似乎是串联的故事，但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
然后是一个清晰的长镜头，她直直看着柳生，说：“柳生比吕士，我们认识十几年，我从来不知道你在乎什么。我只问你，十几年的情谊，是不是足够共同生活了？一辈子那么长，我不会再离开。”
柳生点头，她露出一个笑容，转身的刹那，却如同哭了一样。
画面切换。似乎有人在问：“你不喜欢迹部么？”
她一笑，道：“那样完美又耀眼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
“那你呢？”
她沉默许久，答：“喜欢。”
……
兮妙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在很安静的一个房间里。这是一个单人间病房，设施良好，空气中弥漫医院特有的，淡淡消毒水味道。
柳生正坐在她的床边，一手支着头，另一手抚着本书，修长的手指偶尔轻轻翻动书页。精神不太好的样子，白皙的皮肤在光亮中透着点苍白。
兮妙微微动了动手臂，手背上有轻微的刺痛和僵硬感，视线上移，看到输液管一路蜿蜒下来，最后固定在固定手背上。
柳生似乎随时在注意她的情况，这时也发现她醒了。他松了口气，随手将书甩在一旁，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帮她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道：“喝点水。”他明显已经许久没出过声，一出声就透着暗哑。
兮妙将一杯水都喝完，喉咙里干涩的感觉才缓解了些。她疑惑地看柳生，“这是怎么回事呀？”
“你发烧了。”柳生接过杯子，俯着身用额头抵着兮妙的额头，道：“温度降了很多。”
兮妙有点不自在，微微缩了缩。思维慢慢清晰了，她慢慢回忆起昨晚的事情，随口问：“迹部呢？”
“回去了。”柳生倒是若无其事的模样，直了身在椅子上坐下，道：“昨天晚上他打电话告诉我，你发烧了，他送你到医院。”
说完，挑了眉看着她。
兮妙明白，柳生照顾她自然是名正言顺，迹部没理由多留。只是柳生这副不动声色的模样，无端让她觉得怪异，似乎在等她补充说明什么一般。
兮妙正在苦苦思考着，渐渐恍神。柳生见她模样，不由好笑，起身将被子帮她掖好，轻声问：“饿不饿？我出去帮你买点吃的。”
兮妙赶紧点头。发烧本就消耗体力，她又睡了一天，早就饿了。
柳生一出去，房间里就剩她一个。过分的安静让她渐渐发起呆，梦中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似乎又侵袭而来。
那些梦中就看不清的画面，醒来自然遗忘了干净。唯有最后那一句话，太清晰了，她无法假装忘记。
她已经无从判断是谁问了那样一句——
“你不喜欢迹部么？”
“喜欢。”
那个回答离奇到让她满心惊讶，或者说，惊悚？
兮妙只觉得不安。或许，她最先的决定就是对的，不追究，不过问。迹部那样有力地告诉过她，她们并不算同一个人，那些故事也不属于她。
晚上，柳生依然坐在床边，拿了书，慢慢看着。
人说病去如抽丝，兮妙完全没觉得什么不适，就是有点困倦了，眨了眨眼睛，看柳生，暗示道：“我想睡觉了。”她心想柳生也该回去休息了，他看起来就很累了的模样。
没想到柳生嗯了一声，站起身，却是脱了外套，对她道：“躺过去一点。”
兮妙呆了呆，视线扫过不甚宽敞的病床，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不回去？”
柳生不理她，直接弯了腰，将她整个人抱起，向另一边挪了些，关了灯，人也顺势躺在她旁边。
“会掉下去的！”兮妙一本正经地劝说，“这床很小欸。”
柳生侧着身，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拉进他怀里：“这样就不会了。”
兮妙霎时全身僵硬，回忆起昨天那个吻，脸慢慢了红了。
其实也算不上第一次同床。在柳生家，他们本就是一个房间，但那床太大，又一人一床被子，也不觉得难以接受。且搬到学校旁的公寓后，两人就各自一个房间，泾渭分明许久了。
最重要的是，兮妙对于柳生的感觉那微妙的变化。在最初，那只是她的竹马，熟悉，但从未涉及粉色的想法，反而时时有针锋相对的情况。
如今正是春天，天气并不暖和。医院的床单也不厚，单人床又十分狭窄，兮妙几乎是被半抱着靠在柳生怀里的，对方身上的气息将她笼罩起来，她只觉得心跳节奏加速，如同患了早搏。
她咬了咬唇，正要继续反对柳生这一行为，柳生突然轻飘飘说了一句：“我昨晚到现在还没睡过。”
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疲惫，兮妙再次被秒杀。
毕竟对方是为了照顾生病的自己，如此困倦的时候，再催促他回去，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是和他紧贴着躺在床上，感觉更加奇怪。
身体靠着几乎算灼烫人的热源，柳生身上淡淡的清香一股一股地飘散在她的鼻间，兮妙睫毛微微颤了颤，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见柳生闭着眼已经入睡，才放了心，缓缓睁开了看。
他已经摘了眼镜，长长的黑睫毛随着眼睑盖上，像扇影一般。脸上的表情很安静，褪去平时骄傲克制的姿态，线条意外的柔和。
正看的出神，柳生的眼睛蓦地睁开，四目相对，兮妙呼吸一滞，傻愣愣地瞪着他。
柳生莞尔，大手盖住她的眼睛，道：“睡了。”
兮妙听话地闭了眼，轻声道：“比吕士……我好像真的开始在喜欢你了。”无论另一个自己，后来对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心情，都已经与她无关了。她想遵从自己的意愿。
不知不觉已经被牵引了视线，她想，她或许开始喜欢了。
鼻子突然有点酸……可能生病的人总是容易多愁善感，她觉得眼睛似乎也有了湿润的感觉，眼泪缓缓溢出来。
柳生许久都没出声。覆盖她的眼睛的那只手上传来对方睫毛扇动的，痒痒的感觉，还有眼泪的温度。
就像像能灼伤人的温度。
兮妙许久等不到回答，有点急了，怕柳生已经入了睡，伸手想去扯盖住眼睛那只大掌，不料手刚动，手腕却被另一只手抓住。她顿时反应过来，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
眼睛被掩住，她无从判断他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渐渐不安。她又唤了一声：“比吕士……”
她听到柳生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气息渐渐靠近，喷洒在她的脸上，温热的嘴唇也随即覆上她的嘴唇。
他掩住她眼睛的手并没有收回，就那样轻轻地盖着，身体就着躺倒的姿势将她压住，慢慢亲吻着，声音很轻很低沉，他说：“不要哭……别哭……”
如同安慰一个孩子一般。兮妙嘴角微微翘起，慢慢伸手抱住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入了睡。
梦中，有一双很温暖的手臂拥抱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医院的病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