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的巫师生活》钟曦

37、节日前夕

　　轻松而愉快的气氛笼罩在放假前的学校中，学校广场前高大的古松在一夜之间挂上了荧光闪烁的浆果和色彩缤纷、形状各异的礼物盒。

　　高玥璇咬了一口手中小巧的雪花样霜糖饼干，再呼气时从口中喷出细小的魔法雪花。

　　“呼——”高玥璇伸出手接住晶莹的雪点，禁不住感叹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乐德奈甜糕工坊的门口总是大排长龙的了。”

　　“是的，尤其是新入学的孩子们，他们对稀奇古怪的魔法甜点爱得发狂。”碧西从被淡蓝色丝绸包裹的五角星饼干盒中拾起一块铃铛形状的姜饼，她轻轻摇了摇手中金黄色的饼干，散发着香甜气味的饼干立刻发出清脆的铃铛碰撞声响。

　　“加帕斯学姐，你排队买的吗？要多久啊？”高玥璇手中的霜糖饼干已经入肚，她满足地端起面前热气腾腾的红茶，让温热的茶水卷走唇齿间残留的甜腻。

　　“不，这并不是我买的。难不成你很喜欢吗？”加帕斯眼睛一亮，忙不迭挥起魔杖，十几盒包装精美的甜点从楼上飞了下来，“每到这个季节俱乐部总会被乐德奈的产品淹没。我已经吃够了，高，你喜欢就都带走吧！”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粉丝的礼物吧。”碧西了然地说，“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亲眼所见以后还是觉得这阵仗真是恐怖呢。”

　　“算是甜蜜的负担吧。”加帕斯用一种习以为常的语气道，“这只是一小部分，算不了什么。寄给科森的礼物才量大到吓人呢，能堆成一座巍峨的高山。”

　　“我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呢。”碧西凉凉地说，“不过就算有人给我寄点心，我也不敢赌命去吃。”

　　“其实科森也有同款的忧虑，他从来不吃粉丝送的食品。”加帕斯想起碧西数量庞大的黑粉，宽慰道，“每逢节假日能和乐德奈销售额一较高下的永远是售卖情爱魔剂的草药铺。”

　　“我心里感受到了宽慰，但是不多。”碧西惆怅地将自己陷入沙发里。

　　“我现在也能稍微体会碧西学姐的感受了。我这两天要避避风头了。我最近不打算去图书馆和自习室了——那里和我同年级的常客们看我的眼神几乎要喷火了。”高玥璇亦感同身受地说，“不过，我倒是能理解他们，如果我的期中成绩被人用来抗雷的话，我说不定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情呢。”

　　“关于这件事上爱你的人恐怕比恨你的多。”碧西向高玥璇方向歪头道，“如果你能让我稀烂的模拟地图考试分数化为乌有，我会对你的命令唯命是从。”

　　一提到考试，高玥璇兴致勃勃地掏出纸笔问道：“学姐，高年级的考试内容是什么呢？”

　　“穿越拉特利防线向圣殿分部传递前线消息。”碧西说。

　　“哦，换汤不换药。”加帕斯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无非是地点、人物、职业的辨析，高阶魔咒的实操和魔药的制作。”

　　“对，‘高阶隐匿咒’、‘魔痕消散咒’之类的，其实和往年的考题类似。”碧西面无表情地说，“该死的，我知道所有的答案和解法。但是我没得选，敌人、友军。炸完，全都炸完！哦，我真庆幸爱柏教授没在我们考场监考。”

　　“嘛嘛嘛，”加帕斯尬笑解围，“总之，你们都闯过期末考试了不是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了吧，前方可是有许多快乐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呢——庆典、舞会、假日什么的。哦，对了，你们选好参与冬青礼赞要准备的礼物了吗？”

　　高玥璇飞速地记下二人交谈中提及到的高阶魔法，并用笔在笔记上面备注上“常考考点”。随后抬头问道：“那是什么？”

　　“直白地说，随机交换匿名礼物的活动。”碧西解释道，“在中心广场的冷杉下放下自己礼物后，等到圣诞舞会夜的凌晨时，冷杉会随机派发别人的礼物给你。”

　　高玥璇眨了眨眼睛：“听上去收到什么样的礼物全凭运气？”

　　“对。”碧西点点头，“盲盒，可能是珍贵的期末笔记也可能路边一文不值的小石头。”

　　“我倒是宁愿收到一盒圆润漂亮的鹅卵石也不愿意看到什么笔记。”加帕斯干巴巴地说，“不过那些礼物没那么惨吧，至少我就经常从里面开出精致相框、八音盒或者香薰什么的，啊，还有一年是一条古董宝石项链。”

　　碧西陷入沉默，良久后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期待这个回收破烂的活动，并乐此不疲了。”

　　“我保证，我可没有作弊，完全是冷杉随机派发。”加帕斯嘿嘿一笑，“不过，我对自己的手气一直很自信。”

　　西狄欧进屋时，会客厅中茶话会的气氛正热烈，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姑娘们的身上，就连一贯喜欢假笑示人的东方姑娘的嘴角也不再是公式化的弧度。

　　高玥璇悠哉地拿起一块熔岩饼干，正想放入嘴中。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选择这么做。”三人转头，看到科森被打理的柔顺的银发在走廊一闪而过。

　　“什么啊！”加帕斯不满道，“可别把我的和你那种加了料的相提并论！”

　　高玥璇盯着手中酥软的小甜饼看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确定地问：“学姐，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你为什么不担心这些食物里被下什么奇怪的魔药呢？”

　　“啊，关于这个你就放心吧。”加帕斯信誓旦旦地说拍胸脯保证，“我有特殊的挑选技巧。”

　　高玥璇心中浮现一丝不祥的预感，还是心存侥幸微笑着问：“具体是指？”

　　“感觉不太对劲的，我都扔了！”加帕斯兴高采烈道。

　　“咳——”“噗——咳咳咳咳——”

　　“呀，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会同时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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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玥璇强迫自己从回忆中脱离，鼻间萦绕着黄油甜点被烘烤过后的诱人香气。她面色如常地挑选了一块棕色的巧克力软饼品尝，并计算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惊喜表情来演绎对它的喜爱之情。

　　总之，嘉玛学姐的饼干不会有任何问题，绝对不能辜负学姐的心意。高玥璇强迫自己的身体忘却对甜品的糟糕回忆。

　　“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嘉玛对高玥璇心中的波澜起伏没有丝毫察觉，她嫣然一笑，随后继续用勺子轻搅杯中的红茶，略有些出神。

　　“学姐，有什么事情吗？”高玥璇问道。

　　“诶？没事。”嘉玛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只是在想贝琉欧怎么还没到呀？”

　　“恩，她说她要先去泰菈学院照顾实验小型白化啮齿兽，还要帮别人抄书。”高玥璇答到，“要等一会儿才能到的。”

　　“哦……”嘉玛垂眸，继续无意识地搅动茶水，状似不经意地问，“高，最近训练怎么样？和俱乐部的人相处得愉快吗？”

　　高玥璇挑了挑眉，通过这个回答过无数次的问题想起了一些自己搁置到一旁的猜想。她意有所指地说：“挺好的。嘉玛学姐好像很了解联赛的事情，学姐也参与过联赛吗？”

　　“我吗？”嘉玛摇了摇头，“我对比赛没什么兴趣。之所以会对这些东西很了解，是因为……有一个我很在意的人在做俱乐部的选手。”

　　高玥璇被对方的坦然折服了，居然被她猜中了吗？不，等等，龙晶骸骨有四个选手，就算去掉临时加入的自己和碧西，也有二分之一的概率，要相信学姐的眼光。

　　高玥璇端起茶杯，企图饮茶静心。

　　她向嘉玛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对方痴痴地盯着远处。

　　高玥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三三俩俩的学生在一起闲聊，并没有什么异状。直到不远处的姑娘转头，露出和某人同款的丝带和枕型宝石。

　　“咳咳咳咳！”高玥璇呛咳不止。

　　“怎么了？你没事吧！”嘉玛慌忙地起身轻拍高玥璇后背，“怎么忽然咳嗽了？”

　　“一时疏忽。”高玥璇勉强地说，心道自己最近失态的次数多得令人发指，简直不成体统。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也不能算是她的错。当然，也不是嘉玛的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个品学兼优的模范姑娘，只是眼光有点不好又怎么了？

　　高玥璇复杂地起身去盥洗间整理服饰，再回来时，看到贝琉欧已坐在桌子旁。

　　贝琉欧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你听我说啊，我翻译了大半个学期的古代文献，明明一开始是记叙某位传奇巫师的生平经历，可是笔者在中途居然突兀地加入爱情情节来，而且是那位巫师和别人竞争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可恶啊！谁想看这种情节啊！”

　　“是啊。”高玥璇幽幽地说，“谁想看啊？”

　　贝琉欧说得口感舌燥，捧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又补充道：“不过好在我为了赚钱捏着鼻子继续看了下去，最后发现所谓的爱情竞争不过是一场乌龙。”

　　嘉玛贴心地替贝琉欧续上茶水，笑眯眯地附和道：“只是乌龙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