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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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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月的房间洒进来零星的阳光,斑驳的照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持续的高烧了两天,昏昏沉沉的做着梦,一刻未停。
云绍铮跪在床边,他已经守了两天,不吃不睡,眼睛都凹了进去,抓着溪月的手,一刻未松。
安庆内疚地跟着云烟儿烧香拜佛,总觉的对不起溪月,对不起四少,要不是自己答应溪月出门,也不会又着了风。
云想容每天下学就来看望,亲自熬粥给溪月喝,看着又瘦了一圈的溪月,想容不觉落泪。
云绍铭来了,又走了,他知道溪月一定希望陪在她身边的是四哥,而不是自己。自己心里存着那部分心思,也再也不想说出口,他只要看着她幸福,他才甘心。他或许已经看透,无论天时地利人和具备哪一样,他已经不能和溪月心目中的四哥相提并论,爱情这东西,不像别的,只在心里,与其他无关。云绍铭所以主动请缨让云绍铮将手头上的一些事儿交给他去做,梁文浩亲自来说事情办妥了,可以在法租界那边的码头卸货,他来的时候,云绍铮允许他进来看一眼溪月,之后又匆匆的走了。
此时此刻,风也停了,浪也静了,但是溪月却一直昏迷着。
李毅男医生在一边站着看着床上的溪月,拧着眉说,按理说该醒了,烧也退了大半,可能出于某些原因溪月她不愿意醒过来,不愿意去面对。安庆跳起来说:“我去问问那个梁文浩到底跟溪月小姐说什么了!”
“安庆!”云绍铮喝住他,安庆又怎么会不知道,四少只有在严肃或者生气的时候才会喊自己安庆,自己也识相地继续蹲下去。
叶玲珑带了梅方华来看望,梅方华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曾经美丽阳光的女孩儿那样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云绍铮跪在床前,那个原本冷峻挺拔的背影此时此刻像是一幢倒塌了的建筑,毫无生气。叶玲珑想上前,却被梅方华拉了回来,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你别过去了,也没有你呆的地方,远远的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叶玲珑焦急的看了看溪月,又看一眼梅方华,突然说:“方华,我怎么觉着溪月生病的样子和你当时好像!”
一句话惊醒了所有沉默的人,叶玲珑看着一道道射来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干笑了笑,说对不起。云绍铮回头看了看梅方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溪月,眼里闪过一抹认同的颜色。众人也望望,虽然什么也没说,方华却恍然,之前一直觉得溪月很面熟,却不曾想,他们两个有着同样清澈的双眼和同样□□精致的鼻梁,难道他和她真的有什么样的关系?
想容走了过来,轻轻地对大家说:“咱们都出去吧,溪月是不太喜欢热闹的人,咱们别吵她了!”
众人点头,云烟儿固执的看了一眼溪月,被安庆死拉硬拽地拖了出去。屋子里刹时变得安静起来,云绍铮可以听得到溪月平静的呼吸。
“溪月,醒过来好不好?别再折磨我了,我才不要管什么货船什么码头的,我只要你!”云绍铮捧起溪月的冰凉右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呵气,世界上怎么有这样冰冷的手在这夏末……云绍铮暗自做决定,他一定要光明正大的保护溪月,等她醒来就带她去见父亲,他一刻也不想等……
“梅先生,关于溪月你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世吗?”梅方华说随便。云想容端上热茶递给坐在沙发上的他,梅方华低了头,云想容看不到他的表情。
又端了一杯加糖牛奶给梅方华身边紧坐着的叶玲珑:“喏,知道你不爱喝苦的东西!”想容当时还嘲笑叶玲珑吃不了那样的苦,那时候溪月有意无意的说着:你又怎么知道什么才是苦啊?想容想起这句话浑身打了个冷战,溪月从来没说起过自己的身世,她承担了怎样的苦楚没有人知道,本来想从这个梅方华身上掏出一星半点儿,却没曾想这个梅方华竟然失去了记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想容叹口气,端起茶啜了一口,叶玲珑靠过来用手拍了拍想容的背:“想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天不会难为溪月的!”
想容耸耸肩:“希望如此!”转而又对叶玲珑说,“我们说好永不分开的,她甭想甩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