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善诱》小虫特招财

7、极其怜惜

　　西侧，厅堂内。

　　徐昭之那张原本带着几分病态的脸上，此刻平静无比，自从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她就知道身边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一个稍微不留心就会成为她的坟墓。

　　“看来，秋水那边一定找人盯着我。”

　　她心里这个念头刚刚起来，就看到青禾从外面回来，将厅堂的房门轻轻关上，这才走到徐昭之的身边，轻声说道：“姑娘，奴婢听下面的丫鬟说，秋水今日来我们房两回，只是我们之前叮嘱过你在房中睡觉，不允许打扰，这才挡回去了。”

　　“不过，依奴婢看估计秋水是猜测到姑娘你不在房中，所以这才没有主动进房中，眼前是来警告我们的？”

　　徐昭之轻轻的点头，说道：“不仅如此，还是在提醒我们，这府中的人正在盯着我们。”

　　想着，她的视线往内室看去，低声说道：“你带上东西，我们一起去婆母的正院。”

　　“是！”

　　——

　　正院，小佛堂处。

　　“太太，奴婢看夫人的模样应当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不过那生病的模样也不像是假的。”

　　周氏跪在蒲团之上，双眼紧闭着，手中的佛珠正在轻轻的转动着，听到秋水的声音，她这才轻微睁开了眼睛，只是那双眼睛里并没有过于的情绪，反而是轻叹一声。

　　“她到底是舍不得聪儿，明知我不让她去送行，她还是要偷跑出去。”

　　秋水跪在周氏的身边，额头抵在双手之上，眼下听到周氏的话，她的双手抖动了下，但很快被她强行克制住，这才抬起头微微抬起头来，低声说道：

　　“可是奴婢在夫人的身上好像闻到了……馄饨的味道，那是东街上才有的，我们二公子出城的方向在西街……”

　　“唉~”

　　周氏再一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次那双自从崔明聪死后，就苍老不少的眼睛里多了悲伤和泪水，声音变得干哑了不少。

　　“你忘记了吗？我的聪儿以前最喜欢的就是馄饨，如今昭昭这是为聪儿……也难得她有孝心了。”

　　秋水再一次语塞了下，只是这一次她脸上挤出一抹看起来十分赞同的笑容，说道：“奴婢也觉得，只是夫人和二公子到底才认识……”

　　“秋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刚刚还红着眼眶的周氏，眼里似乎带上了不满之色，“我刚刚还以为你好意，现在你这是在挑拨聪儿和昭昭的感情吗？”

　　秋水的面色大变，连忙跪地磕头，求饶道：“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觉得二夫人……二夫人……”

　　她说着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意识到周氏似乎很不愿意听到她提及伤害二夫人的话，而且她没忘记这周氏虽然看起来软弱，可实际上手段很了得，如果发现她这样子“诬陷”二夫人的话，她吃不了兜着走。

　　当下，她连忙再一次磕头，语气诚恳道：“奴婢只是觉得二夫人对二公子的情义太过于浓厚，担心她会过度伤心，这才想要太太多关心一下夫人。”

　　闻言，周氏原本不算好的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捏着佛珠转动着这才轻微的点头，叹息道：“那孩子我瞧着也是那么一回事，你的好心我已经见得了，日后我会好好关照关照她的。”

　　秋水只得将苦水往肚子里咽回去，挤出笑容，道：“是。”

　　就在这个时候。

　　“母亲。”

　　一道轻呼的声音在厅堂方向响起，让小佛堂内的气氛都变得安静了几分，比起秋水涨红的面色，周氏的面色就平静了几分，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秋水想要跟着出去的时候，周氏的脚步停顿了下，声音不算冰冷的说道：“今晚你在佛堂里，好好为侯府祈福。”

　　秋水浑身僵硬了下，连忙恭敬说道：“是，奴婢谨记在心。”

　　——

　　厅堂内，主位的屏风榻前。

　　徐昭之端坐在主位旁边的左下角位置，就那么垂眸坐着，身后跟着跪坐在榻上的青禾，两人十分的安静，只有桌面上放着的膳食盒发出阵阵的清香。

　　哒哒哒——

　　忽然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让徐昭之抬起头，从位置上站起来，正要迎接就看到周氏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过来，说道：“昭昭，我听说你生病了，”

　　徐昭之立马欠身请安，轻声回答：“昭昭只是小毛病而已，劳烦母亲关心。”

　　她说着就抬起头，那双微微红肿的眼睛对周氏笑了下，接着侧过头轻轻的擦拭了眼角，这才失态的笑了下，道：“昭昭有些失礼了，还请母亲不要怪罪。”

　　这般的举动，如何让早年丧子的周氏不动容，她也不自觉的红了下眼眶，上前抓着她的手背轻轻的拍了下，故作埋怨道：“我好不容易好了些，你又何必来这般连累我。”

　　说着就拉着人往屏风榻的主位坐下，一边示意秋水斟茶，一边叹息道：“我知道你急着过来做什么，我不怪你出府的事情，原先就是因为我不让你出府送聪儿，你这才出门的……哎，这都怪聪儿的命不好啊。”

　　徐昭之听到这话，眼眸不着痕迹的闪烁了下，接着侧开头，垂眸不语，原本我见犹怜的脸孔，此刻愈加的让人觉得楚楚动人。

　　周氏内心叹息，但表情上笑着转移话题，道：“跟我这老骨头说说，在外面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好玩的？”

　　徐昭之见状，也顺着她的话题闲聊起来，露出一抹笑容，道：“倒是许久没有看到那么热场的场景，一时间倒是有些拘束，所以就在外面吃了一碗……馄饨，那味道果然像听说的那样极好。”

　　这听说二字自然到让人忘记是听谁说，但在场的人都清清楚楚。

　　就在周氏的眼眸愈加动容时，徐昭之对身边的青禾笑了笑，说道：“将食盒取过来吧。”

　　青禾起身将食盒放在周氏跟前的桌上，小心的打开将期间还有热炭煨着的瓷碗放在桌上，轻轻的打开，一时间属于馄饨的香味扑鼻而来。

　　徐昭之见到周氏有些惊讶，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解释道：“儿媳听说母亲喜欢这小吃，便擅自做主多要了一份，原本想要明日再给母亲送来，可老板说这东西还是趁热吃滋味是最好的，明日的味道不佳。”

　　“还请母亲饶恕儿媳擅自做主的罪过。”

　　比起她这般主动请罪，周氏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气，反而是满满的感动和欣慰，双手再一次握住她的双手，感慨道：“好孩子，你有这样子的孝心，我怎么忍心责怪你？”

　　她说着，当场就迫不及待地端起那碗馄饨，慢慢的品尝起来，只是双眼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果真，果真就像听到的那味道好。”

　　她说着就含着泪水对徐昭之笑了下，道：“等空闲下来，母亲和你一起出去玩玩，到那摊上坐着吃吃看，聪儿描绘的人来人往、嘴里滋味，自有我的场景。”

　　徐昭之没想到周氏如此真诚对待，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利用，内心泛起一阵阵鼻酸的内疚，只是表面上却眉眼弯了弯，笑着应和道：“是。”

　　——

　　一炷香之后。

　　徐昭之带着青禾从正院里出去，手中多了一串周氏平日里常戴的檀香佛珠，颗颗饱满、光泽明亮，她的手指抚摸着，眼里闪过一丝对不住。

　　低声对青禾说道：“往后我们来看婆母这边看看，不过要小心那秋水，她应当另有他主。”

　　青禾虽说没有一看就通的本领，但是从西苑的事情，再到正院内周氏自然的问起出府的事情时，早就猜测到这秋水可能早就将他们出府的事情、甚至更多信息告诉周氏了。

　　所以，当下她沉声道：“奴婢会找人小心看着秋水。”

　　徐昭之见状，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问道：“如今在我们西苑里，有多少是我们从侍郎府带来的？还有多少是西苑里、另外哪些又是分配过来的？可信否？”

　　青禾沉思了下，快速的回答道：“我们从侍郎府一共带来了十五个人手，其中一等丫鬟就奴婢一个，二等丫鬟两个，三个三等丫鬟，其余都是小丫鬟，另外一共四个粗嬷嬷，在前院跟着管理丫鬟。”

　　“府中分配了六名，其中两名是粗嬷嬷，两名二等丫鬟，还有两名小丫鬟。”

　　青禾说着声音变得轻了不少，只是话中份量重了更多，“姑娘，那些随我们进府的丫鬟和嬷嬷都是带卖身契，如今都稳稳的捏在姑娘的手里，若胆敢冒犯……处死了，官府也不会管。”

　　徐昭之心惊人的生死如此决定的同时，又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不禁自嘲自己双标，可拿住了卖身契，这些人才会老老实实的听她的话。

　　所以，她垂下眼眸，说道：“明日就让这些人过来见见我吧，我不想今日的事情还会发生。”

　　不管是在府里生存，还是日后逃出去，她都需要自己的人手，不然今日发生的事情被崔衍修那个疯子知道，还不知道干出什么事情来。

　　“是！”

　　青禾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能暗暗感叹，经过今天的事情，她感到姑娘似乎比在府中沉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