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杀疯了》普鲁托的鱼

2、第 2 章

　　日子很快就到了参加群英大会的人回来的日子，有人得到消息陆琛这次比试不仅拿了第一还突破到了金丹后期，整个重延宗的人都想去围观这个少年天才。有人花五百灵石托沈换帮他打扫陆琛的屋子，那人摆明了不怀好意，不过沈换有心见见陆琛，探探他的修为是不是真的到了金丹期后期。

　　沈换一边打扫一边感叹，打扫一次五百，为了捉弄她也太下血本了吧，希望这样的好事天天发生。这陆琛传言他喜欢沈鹿言，可屋内却没有一副沈鹿言的画像，要知道剑阁弟子都人手一副，天天插香供着保佑自己早日结成金丹。莫不是，随身携带了？

　　沈换一边干活一边胡思乱想，忽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换换？”

　　来人身穿一袭黑色的锦衣，眉眼冷峭，清冽的寒眸里映出她的剪影。见到沈换转身，那人怔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贾师兄今日有事，我来帮他打扫。”沈换微微低着头抬眼看着陆琛，她对镜自照过，这个角度的自己看起来我见犹怜。面前的人无论是眼神还是气势都让沈换觉得不舒服，她只好先示弱一番。

　　那人冷冷说道，“你怎么在重延宗？”

　　沈换惊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复又垂眼再次抬眉就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上前几步，伸手捏住沈换的下巴左右打量，轻叹道，“你不该在这里的。”

　　闻言，沈换垂着眼，长长的眼睫下杀意渐起，她蹙着眉委屈道，“师兄，你弄疼我了。”那人闻言收回了手，只站在原地抿唇盯着沈换。

　　“师兄认错人了吧，今日之前，我并未与师兄见过…”

　　“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无论你是谁，无论愿意与否都无所谓了。陆琛紧盯着沈换，所有的想法都在见面的这一瞬消失，只剩下了那唯一一个。她说的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得到想要。

　　“师兄在说什么？”

　　陆琛并不回答，他只是轻笑着，很诡异的笑容，明明嘴角勾起，眼睛却像是在哭泣。沈换皱了皱眉，她感觉有些发凉，只好接着说道，“师兄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太奇怪了，陆琛这个人太奇怪了，怪不得沈鹿言会喜欢季臣安，原来只是矮子里拔高个。沈换撇了撇嘴，这五百灵石也太难赚了，她宁愿再被捅一次在床上躺个几天也不要再跟陆琛说话，全是废话还很瘆人。不过他身上的确是金丹期后期的气息，一个群英大会居然让他有如此进益，看来自己也要抓紧了。

　　正极殿中，陆琛去而复返，沈鹿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继续向宗主汇报这次密境的收获，她着重提了地穴处有微弱的魔气翻滚，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弟子申请前往大荒深处检查一下与魔界相连处的结界。”沈鹿言说完碰了碰不知在想什么的陆琛。

　　“弟子亦愿往。”陆，季二人同时出声，宗主思量片刻应了下来，只是具体日期和前往人员还有待商榷。

　　“沈换是你妹妹？”走在一旁的陆琛突然开口道。

　　沈鹿言抬眼看向陆琛，“我跟你说过。”

　　陆琛不说话，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沈鹿言，良久才道，“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别跟他计较，他有病。”季臣安帮沈鹿言理了理碎发，微微垂着眸，沈鹿言一回眸就能看到他精致的侧脸，紧抿的薄唇。

　　陆琛自顾自的走远了，沈鹿言摸不透他想什么，余光看到季臣安狭长的桃花眼中带着潋滟的水色，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角。

　　夜深露重，大打鸡血的沈换打坐直到很晚才和衣睡下。等她睡下后，陆琛才出现在她的床边。

　　她如今更瘦削了一些，脸色苍白，连唇色也是淡的，这样也很漂亮，陆琛忍了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许久未见，我好想你。”
　　。
　　沈鹿言是下午来找她的，季臣安跟着一起过来，他们二人总是一起过来，季臣安并不说话只是嘴角含着笑，沈换并不喜欢季臣安，和不喜欢陆琛一样，但沈鹿言喜欢他，沈换只能沉默。

　　沈换资质平平，能修行到筑基期已经是很努力的结果了，沈鹿言这次密境特意找了提升修为的草药，只可惜药效最好的泽霜被陆琛拿走了。

　　“你如今正是努力的时候，还是要多些历练才能提升修为，这次去大荒我跟宗主说了要你一同去。”

　　季臣安眼中的笑意淡了许多，“你什么时候和宗主说了这个？”

　　“那日和陆琛说完临时起意跟宗主提了一下。”

　　沈换看了眼季臣安，刚要开口拒绝，沈鹿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害怕，跟着我就行。”

　　“还是让沈换和她师父说一声再决定吧，陆琛也得给家里报个信，不用这么急的。”季臣安垂眸看着沈换淡淡开口道。

　　沈换附和的点了点头，见此沈鹿言叹了口气，“那便这样吧。”

　　出门后，季臣安勾着沈鹿言的手晃了晃，“你父亲又给你写信了？”

　　沈鹿言不想多说此事道，“寻常家事罢了。”

　　季臣安敛了敛眉，他向来不喜沈鹿言与沈家人有太多往来，那一家子都是吸血的蠹虫。

　　要问许安的意见，许安自然随沈换心意，她总觉得沈换吃了太多的苦，不舍得再让她受太多委屈，这种一队弟子出去历练，怕是沈换受了欺负她都不知道，至于她那个姐姐，被男人蒙蔽了双眼，怕是看不见什么。

　　不出意料的沈换拒绝了，沈鹿言恨铁不成钢的在开会时瞪了许安一眼，出乎意料的是陆琛居然不去了，季臣安心思微动，他对着沈鹿言耳语几番，之后沈鹿言就去找了陆琛一趟。

　　陆琛跟之前相比整个人沉了下来，愈发内敛，脸上全是淡漠的神色。

　　沈鹿言觉得他是经历了什么事，但他不说她也不想多问，对于她提的事，陆琛脸上露出了个微妙的笑容，而后答应了下来。

　　他们离开后沈换才知道，自己要和陆琛两个人去最近开的一个小密境历练，确切地说是陆琛带她去。

　　许安对此也表示支持，她这个姐姐总算安排了件人事。

　　这个小密境着实没什么可去的，距离远收益还少，但散修间传闻这个密境是双重密境，故重延宗派人来查探清楚。

　　此去路途遥远，宗门提供了仙舟供他们使用，每五天需要停下中转补充灵石。去往密境的路上有两个中转城镇，分别是秋乌镇、潍城。沈换看着舆图，指尖点了点这两处名字，脑中的九州风物志翻到了对应的章节，良久她轻笑了声，收起舆图去了许安的院子。

　　潍城并不是修仙界最繁华的城市，但它有最大的交易市场，陆家开设的远乔拍卖行的总部就在那里。

　　“我打听到了，新一批春元丹在拍卖场出现的时间刚好是你们到那里中转的第二天，你把这些符咒、阵法图拿着，去那里能卖个好价钱争取把春元丹全买回来！”

　　春元丹对修复经脉有奇效，沈换如今的灵力运用已经炉火纯青，或许在春元丹的辅助下能消除阻塞突破境界。沈换愣愣的看着手中被塞过来的的芥子袋，许安并不擅长画符咒、阵法，这些东西全是她多年进出密境所得，是用来保命的家本。

　　沈换闭了闭眼，她只拿了其中几个，其他的全塞回了许安手里，“这些早就在市场上不流通了，精简版的才能卖出去，我前段时间画的够卖了，买那么多干嘛，要是没用其他的不都浪费了。”

　　许安戳了戳沈换额头，“不许说丧气话！才多大啊，就开始嫌弃师父过时了，我这些可是古早大能亲笔。”

　　“很痛诶，我是不是你亲徒弟。”

　　“捡来的！”

　　次日，沈换轻装拿着剑出门，一开门就见到陆琛站在那里，仙舟停靠在他身后。青稞堂门口有一棵千年古树，今日居然开花了，陆琛站在那里抬头看花，青色的发带随风飘扬，花瓣飘飘洒洒落下，好一副日出美人看花图。

　　沈换没注意到这些，她只站在那里盯着古树看，居然开花了，看来此行大吉呀。她抬手接了个花瓣放进怀里拍了拍，这可是好运物，接着走到陆琛身后，“陆师兄，可以出发了吗？”

　　陆家是修仙世家之首，此去路途遥远，往常来说陆琛都直接用传送阵过去了，如今却只是和沈换一齐坐着宗门发的飞舟，沈换并不知情，她是第一次坐飞舟，眼中压抑不住的好奇和兴奋。

　　陆琛看着她，目光柔和了许多，“这只是最初级的仙舟，陆家有一艘仙舟，可日行万里，一日夜就可到达整个九州的任何地方。”

　　沈换附和着哇了一声，稍后有些愧疚的看着陆琛，“若不是为了带上我，陆师兄岂不是能早点到达少受这一路颠簸。”

　　“无碍，倒是与你一起才能见到这一路美景。”陆琛温声道，他眉眼温柔的看着沈换，接着说道，“这里是青帝关，出了这里就正式离开宗门了…”

　　沈换背过去趴在栏杆上，有些意兴阑珊的听着顺便附和几句，莫名其妙的就讲起了路过的风物，先不说九州风物志上都有这些描述，宗门大课里专门有长老举行有关的讲座，什么嘛，她只是修为不高又不是功课不好，看不起谁呢！

　　沈换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她听的都有些困了，有手伸过来扶住了沈换的头，她立刻就惊醒了，那只手顺势揉了揉她的头，“困了就去睡吧。”

　　沈换顿了顿，她有些扭捏道，“男女授受不亲，师兄还是…”

　　陆琛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变出了一枚青色丹药放到了她面前，“既如此，那师兄拿这丹药赔罪可好？”

　　见此丹药沈换瞳孔骤缩，她有些浑身发冷，陆琛调查她，为什么，是哪里出了破绽吗，还是昨日与师父说话被监控了，她经脉受损之事从未与师父之外的人提及，旁人只以为她是天资愚笨，无法修炼。

　　她有些涩意开口道，“师兄这是何意，为何给我春元丹？”

　　陆琛伸出的手僵了僵，他又拿出一颗回春丹，“拿错了，既如此索性师妹两颗都收下吧。”

　　沈换抬眉看了陆琛一眼，陆琛面色无常，她只好道，“不必了，只是还望师兄…”

　　陆琛拉过她的手强硬的把两颗丹药放了进去，“困了，明日见。”

　　沈换待回到房间才拿起丹药嗅了嗅，从表面看不出什么问题，她盯着丹药良久终只是收了起来，最好还是在潍城把丹药卖了重新买个，只是不知道这丹药上有没有什么印记被人看出是陆家的。这是个烫手山芋，沈换索性把丹药丢进芥子袋中，和衣躺下。

　　这一晚睡的并不好，她思绪繁杂想了许多，月上梢头时才昏昏沉沉睡去。

　　没睡多久陆琛就来敲门，沈换抱着被子捶了几下这才下床开门。门外陆琛拿着一件毛绒披风站在那里，见她出来把披风给她披了上去，“我昨日同你说过，今日黎明我们会行经蓬莱山，从仙舟上可以看到很美的日出。”

　　沈换生无可恋的跟着陆琛来到船边，日出东山，群鹤相迎，雾气渐渐散去，漏出蓬莱山上重峦叠瓦，在阳光照射下一片金色。

　　沈换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阳光打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面容，发丝纷飞，睫毛在脸上的影子一颤一颤。陆琛定定的看着眼前人，他伸手帮她理了理碎发，沈换还没有清醒过来，她茫然的看着陆琛的手。陆琛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青色的血管隐隐透出，啊，好适合扎针。

　　沈换晃了晃头，她再往远处看时蓬莱山已经远去，眼下是方方正正的田地，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没有群山遮挡视线，青色的湖泊里有云的影子在游动。

　　“陆师兄的记性怎么样？”

　　“过目不忘。”

　　啊，过目不忘，不过他们之前没见过，忘了也是理所当然的。沈换挑了挑眉，她呼出一口气，转身把披风脱下还给陆琛，“陆师兄慢慢看，我要回去补觉了。”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陆琛又来敲门了，在得到同意后他端着饭食走了进来，沈换打眼一扫，竟然全是她爱吃的，还特意把绿色的菜叶全都挑了出去。沈换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把饭放下，还没来及反应就和转过身来的陆琛对上了眼，陆琛挑了挑眉，“要我把桌子搬过去吗？”

　　沈换轻笑了声，“好啊。”

　　陆琛当真把桌子连同饭食搬到了床边，沈换单手撑着下巴闲闲的夹起菜，停了片刻递到了陆琛面前，陆琛眼睛盯着沈换，弯下腰把菜吃了进去。沈换感觉有一丝怪异，她把筷子递给了陆琛，“一起吃。”

　　“好啊。”

　　秋乌镇正是丰收的季节，镇上的人们为了庆祝丰收每年都会举办秋收节。沈换二人到重延宗的补给处补充灵力，补给处的师兄热烈邀请他们参加镇上的秋收节，传说秋收节当天游戏获得最多彩球的人接下来一年都会有好运。沈换来了兴趣，她最喜欢这种有好兆头的，比那些情情爱爱的节日强多了。

　　因为参与游戏的多是农家人，游戏多与地里的事有关，沈换站在一个摊子前茫然的听完了问题。还有稻子一季三熟？他们种的灵植可都是五年起步的。稻子居然还会生虫？施肥居然是用那个？

　　他们二人随便找了家观景楼进去坐，沈换揉了揉额头，她向来自诩藏书阁万事通，如今却被农家事难倒了。陆琛跟着她一路败了下来，竟然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到头来，沈换只拿到了一个，还是摊主好心送的。沈换重重的叹了口气，她靠在栏杆处看着楼下繁华的景象，心却是平静了许多。陆琛把彩球拿了过去，不知在干些什么。

　　良久，沈换转身准备拿菜单点几个菜，却见桌上满是彩球，陆琛抱着一个最好看的朝她走近，“愿你以后皆是好运。”

　　沈换嗤笑了一声，她紧接着挑眉看向陆琛，“这不会都是你抢的吧？”

　　陆琛见状松了口气，“我学着做的，没有很难。”

　　沈换拿过他手中的彩球颠了颠，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容，“借你吉言。”

　　秋收节正式结束了，人们欢喜的放起了烟花，沈换撑着头懒懒的看着，余光瞥见陆琛正专注的看着她。光乱七八糟的打在她的脸上看不清思绪，稍倾她倾身靠向了陆琛，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快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陆琛怔怔的伸手摸了摸嘴角，他抬眉看了眼沈换，紧着着垂下眼睫，良久他伸手碰了碰沈换的手，慢慢的握住了她。

　　再次从秋乌镇出发，陆琛的心情完全是不一样，他时不时看向沈换的唇，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

　　沈换懒懒散散的靠在窗边，她望着窗外发呆，只是偶尔垂眼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陆琛又摸了过来，他拉着沈换的手，试探性的想十字相扣却又只是握着。

　　沈换抽出手，见他瞬间失落，又把手放到了他的唇上摩挲着。陆琛抓住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脸上，抬眼看着沈换。

　　沈换倾身过去被拉着胳膊倒在了陆琛怀里，她稍稍撑起身子垂眼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陆琛注视沈换良久，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却被沈换往后躲开，他有些怅然愣在那里，沈换趁机亲了他一下然后撤开。陆琛张了张嘴，他无奈的看着沈换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狼狈的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