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心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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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是个生面孔的女孩，赵天祁正想收回视线，余光意外瞥见虞敬山，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在虞嘉宁斜对面入座。
“三弟啊，刚刚看谁呢？莫不是看中了哪家闺秀？”身穿金色龙纹刺绣衫袍的少年发现他在走神，笑眯眯地倾身靠近，打趣道。
一旁的四皇子赵天渊看似默不作声在斟茶，实际也被这边动静给吸引，暗暗地观察着这边的动向。
“没有的事，二哥多虑了。”赵天祁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端倪。
可赵天泽却觉得自己逮到了什么，指着他笑说：“孤刚刚明明看见你偷看人家……”
赵天祁眉头微蹙，他心里正有计量，可不想这无知无畏的太子打乱了计划，凝声阻拦说：“二哥慎言。”
“二哥、三哥在说什么呢？本王听见说什么哪家闺秀？不如让四弟我也听个趣？”朱色锦袍的少年一边饮茶，一边不经意般提起。
被突然发问，赵天泽正在兴头上，正要回应，却意外读懂了三弟此时的神色，这明显不愿他多言，只得悻悻然作罢，向赵天渊模棱两可说：“没什么，四弟，快用餐，用餐。”
终于宾朋满座，虞嘉宁一边用餐，一边听着四面八方传来了各种客套恭维的交谈。
“虞尚书。”
浑厚的声音在近处响起，虞嘉宁侧脸去看，就听虞敬山笑了一声回敬道：“徐侍郎。”
“这位是……”来者身着深绯色的公服，面目硬朗，眼神锐利，透露着沉稳的气场，与虞敬山目光交接时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
“这是小女嘉宁，几年前因为下人看护不得当，与我们走散了，幸好老天开眼，在不久前，本官终于寻回爱女得以团聚。”
虞敬山提及此事愁眉不已，待虞嘉宁走近，他才舒展眉头，缓缓露出喜意。
“原来如此，虞尚书能寻回千金，实乃大喜之事啊，下官在此恭喜了。”徐挺心里清楚虞敬山很是为此高兴，也顺水推舟拉近关系庆贺他道。
虞敬山果然心情很好，示意他不必多礼，两人又一来一往聊了起来。
虞嘉宁乖乖站在一旁，她敏锐感觉到那个形似师弟之人在注意着这边状况，正要看向他时发现那人已经离席。
她心里依旧有些疑惑，见虞敬山和其他朝臣聊得尽兴，便向他找了个出去透气的由头也跟着溜了出去。
这次随她入宫的是疏月，她一边跟随主子的脚步，一边为她掌灯。
见虞嘉宁四处张望，疏月问：“小姐你可是要找什么？不如吩咐下面的人为你找来。”
“不用了，你可看见刚刚那位玄色的少年郎君。”
疏月愣了一下，才思忖道：“是不是湖边那位。”
“湖边？”虞嘉宁顺着疏月视线，果然看见远处有一片湖池，而池边有个人影长身玉立着。
“小姐，你认识晋王殿下？”见虞嘉宁迈腿径直就往他那边走，疏月诧异询问。
“认……不认识。”将脑袋里赵策的模样挥散开，虞嘉宁整了整心绪，淡声回应。
“那小姐你就这样去找他？”
原来小姐与晋王殿下不熟悉，疏月瞪大眼，急忙阻拦她。
“疏月？”被挡道，虞嘉宁挑眉看向自己的婢女。
“小姐，那可是晋王殿下，宫里人多眼杂，我们就这样过去，真的合适吗？”
原来是担心自己，虞嘉宁勾唇安抚她：“没事的，如今大家都在大殿里，我去和他说上几句话就离开，不会有人看见的。”
“哎，小姐……”
发现虞嘉宁走得更快了，疏月无奈地追了过去。
这盛大的宫宴，院里的风景也是无可挑剔的，尤其是此刻月华如水，夜色撩人。
那玄色的身影修长挺拔，像在看向远处，又像在沉浸自己的思绪里。湖面在灯火的映照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微风拂过虞嘉宁脸庞，让她心里也静了几分，但仍然目不斜视地打量着那道身影。
这人分明一身雍容华贵，明显是个金枝玉叶的人儿，却那么像陪伴她多年的小乞丐。
似是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赵天祁转身看向了她。见到来人，他眼里掠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从容。
“本王猜得不错的话，你是虞小姐吧？”
熟悉的嗓音，却十分疏离淡漠，虞嘉宁怅然若失，面对他的视线张了张唇，竟觉得说不出话来。
“小姐。”疏月轻声提醒着她。
“参加晋王殿下。”虞嘉宁顿时清醒了，指节收紧，规矩地行了个礼。
不管眼前人是不是赵策，她都不能慌神。
“不必多礼。宫宴热闹丰盛，虞小姐不在殿内用餐，怎么出来了。”
像是没看出她的变化，赵天祁恬淡自然地询问。
“我出来透透气，那晋王殿下呢？怎么出来了？”
没想到这虞小姐胆子挺大，赵天祁嘴角挂了一抹淡笑，“和虞小姐一样。”
虞嘉宁失神，记忆中她不开心了就出去走走，而师弟总会找理由跟上来，一问便会像这样回应。
“和小师姐一样，我也想出来走走。”
“怎么了？”见虞嘉宁神情流露出怀恋，不知道在想谁，赵天祁眼神幽深了一瞬，笑意也淡了下来。
“没什么，不过晋王殿下怎么知道我是……。”
“刚刚看见虞小姐跟随在虞大人身旁，若本王猜得不错的话，虞小姐自然就是大家所说的虞府回来的千金了。”
虞嘉宁莞尔，“好吧，晋王殿下真是机智过人，那……不知小女子有个问题当问不当问。”
“噢？”
“关于晋王殿下你的，应该不是禁忌话题。”
“关于本王的？无妨，虞小姐请问。”
虞嘉宁觉得若他真是晋王，那这个王爷也真是挺亲和了，她不由得放松下来，“殿下曾经……”
“三哥。”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朱色锦服的少年就带着侍卫大阵仗而来。
虞嘉宁皱眉，很难摆出好脸色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敷衍地行了个礼。
“参加睿王。”
“四弟？”她不知道的是，赵天祁眼底也划过一丝冷色。
“哟，这位是？”
听到赵天渊发问，虞嘉宁正想回应，就听见他自问自答道：“虞小姐吧。”
知道你还问……虞嘉宁无言以对。
但赵天渊还在自说自话，“虞小姐据说是在外流浪了几年，好不容易才回家？”
又是这熟悉的发言，虞嘉宁神情冷淡，觉得来者不善，但又忍不住看向赵天祁，观察他是否有所动容，可惜任由虞嘉宁再怎么端详，也没看出一丝端倪。
赵天渊与赵天祁都是英挺深邃的长相，不过赵天祁是眉眼冷峭，看上去疏离有礼，而赵天渊嘴唇殷红，看上去莫名有些邪气。
“虞小姐怎么不说话？三哥，刚刚宫宴上二哥所指的闺秀不会是……”
这意有所指的话语，虞嘉宁心里一惊，却无法确认是不是在讨论自己，因为赵天祁适时打断，“四弟慎言，二哥何曾说了这些话，我看是你耳力不行了。”
“哈哈哈哈，三哥教训的是。对了，我刚刚宫宴上看见虞小姐不似平常女子般皮肤那么白皙，莫不是与虞小姐自小流浪有关。”
明显带着轻蔑意味，虞嘉宁抬眸，“是呀，倒是睿王皮肤比一般女子还白嫩，肌肤胜雪得叫小女子心羡呢。”
历朝历代崇尚男子阳刚、女性柔美，虞嘉宁此言将他与女子比较，明显是暗讽他过于文弱，甚至比不过女子。
“大胆。”赵天渊一旁的侍卫厉声呵斥。
“不得无礼。”赵天祁示意他们退下，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虞嘉宁身上。
两人目光相撞，虞嘉宁却不经意间看见了他眼里的笑意，下意识像之前对看戏的师弟一样嗔了他一眼，惹得赵天祁倒是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转眼，而虞嘉宁后知后觉也觉得有些尴尬。
“你身为女子竟……如此不知羞。”见两人还隐有“眉来眼去”之兆，赵天渊脸色阴了下来，沉声道。
“四弟，不要做有失身份的事，虞小姐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何必揪着这件事不放。”赵天祁见赵天渊明显不高兴，劝说着。
“既然三哥发话了，本王也不是那么小气之人。走吧，三哥，刚才父皇叫本王来唤你回宫宴。”
“既是如此，便回去吧。”
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身影，身后的疏月舒了一口气，“小姐，我们也回去吧，既然圣上让归席，多半快散宴了。”
“嗯。”虞嘉宁点头回应。
“小姐，你不知道，刚刚奴婢都要吓死了，生怕他们为难你。”疏月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仍然有些胆战心惊。
“放心，他们都是权高位重的人，怎么会为难我一个普通女子。况且还有那位在……”
虞嘉宁温声安抚着，脑子里却自动浮现出赵天祁的身影。
“哪位啊？小姐，你不会指的是晋王吧。”
“嘘，多说无益，回去了。”虞嘉宁没有正面回应，实际上她自己都没办法解释这种笃定，她大步地往大殿方向而去，留下身后依旧有些不解的疏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