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的第五年》时清柯

9、第 9 章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宋清妄把他送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他家楼下，宋清妄才问：“我能去你家么？”

　　言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与他对视，见到他眼底的执拗，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点头答应了。

　　白天来的时候，宋清妄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他住的地方，现在怎么看都怎么觉得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言柯自然也在心里打退堂鼓，害怕他会发现，也害怕他会说出来：“你要喝点什么？”

　　“你这有什么？”宋清妄收回视线看向他问。

　　言柯被他的视线烫了一下，侧过头去了厨房：“好像只有水。”

　　宋清妄也跟着他进了厨房，见他打开的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几瓶水：“你这些年都没有好好吃饭么？”

　　“要是没有好好吃饭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只是冰箱里的东西刚好吃完了而已，我明天就去买。”言柯笑道。

　　可宋清妄不给他面子，他随后就在厨房翻出来几桶泡面：“你每天回来都是吃这个？”

　　“跟你有关系么？”言柯语气一变：“宋清妄，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钻牛角尖？”

　　许是知道自己语气太差，说出的话太难听，可是他不后悔，现在就希望他能离自己远一点，不要再来找自己了。

　　“这不是牛角尖。”宋清妄固执着说，掩藏住即将失态的双眼。

　　言柯语气越来越差：“这不是是什么？你自己想清楚，这些年你到底找了我多久？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不喜欢你，我们之间也不可能。”

　　“那就当我一意孤行好不好？我不用你答应。”宋清妄声音暗哑。

　　言柯心软一瞬又生硬起来：“喝完这杯水就走吧。”

　　宋清妄也知道今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低声说：“我给你点了外卖，等下记得拿。”

　　二十分钟后，言柯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外卖盒。整个世界都很安静，他忘了问宋清妄是什么时候点的外卖，他好像早就猜到了自己不会留下他，所以只点了一份粥。

　　突然想起来，其实在五年前，他也像这样不动声色的点过一次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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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次周末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就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准确来说是言柯单方面的尴尬。

　　宋清妄还是和以前一样，会跟他们一起玩，一起邀约。但是言柯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们一起了。

　　一开始姜林泽他们还觉得他是因为决定要考研了，所以才从早忙到晚，见不上面。

　　可是越到后面就越觉得不对劲，就连俞书都打过好几次电话，都被言柯以没时间为借口推辞了。

　　宋清妄也能发现他是在躲着自己，开始反思自己那天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难道是那句想对他好，然后让他觉得自己轻浮了？

　　“学长他现在在哪里？”

　　姜林泽疑惑不解：“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你们还没加好友？”

　　宋清妄摇摇头：“我惹他生气了，他不肯回消息。”他前几天就开始给言柯发消息了，一直到现在都还只是他的单路线。

　　“原来是因为你小子啊，这样，我来帮你问问他。”姜林泽大手一挥，豪爽道。

　　俞书在旁边看着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本着他自己，现在看宋清妄越看越像是同类人。

　　“他在宿舍，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真惹他生气了就赶紧去道歉，态度越诚恳越好。”

　　俞书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别人的事你管的着么？”转头又告诉宋清妄宿舍号。

　　“对了，他应该是还没吃午饭的。”俞书再次提醒他。

　　宋清妄说了声谢谢就去后街买了言柯喜欢吃的菜，刚准备打包，就想起之前每次都看见他会把葱姜蒜选出来。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把东西选出来再打包好带过去。

　　言柯的宿舍楼离他很远，学校的安排是每个年级的宿舍都安排在不同的位置，而他又恰好被分到了混合宿舍。

　　学校的宿管管的很紧，他的卡刷不进去，想找宿管通融也没用。

　　他只好把午饭放在了宿管那，低头给言柯发消息，但还是没有收到回复。

　　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有很多，每个人路过时都会下意识地去看他一眼。但宋清妄仍是执拗的蹲在树底下等待，他总觉得言柯是看到了的，只是不愿意回复他。

　　就连宿管都看不下去了，想给他通融一下。

　　“叔叔，这里是不是有份外卖？”

　　宿管见言柯下来了，才喜出望外，用手指了指树下蹲着的人：“这外卖是你的？哎呦，你快去管管他吧，都蹲了半天了。”

　　言柯顺着看过去，恰好与他相望。

　　他只能抬起脚步走过去，皱眉询问：“你蹲这做什么？当蘑菇么？”

　　“我给你发消息你一直不回。”宋清妄有些委屈。

　　“啧，这算什么理由？”言柯不耐烦。

　　宋清妄撇开视线，低头说：“算了，你先吃饭吧。”

　　“我吃过了。”言柯眼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

　　“你撒谎了。”

　　言柯急了：“你这人说话都那么让人不爽么？”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言柯没有一点好语气：“不需要，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宋清妄没有回答，因为他不想，他突然有些后悔那天把话挑明了，不然他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躲着自己了：“你还是先把饭吃了吧，我先走了。”

　　言柯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一种难受来，最后还是沉默着回到宿舍。

　　他在考虑要不要把饭扔进垃圾桶里，最后等到饭菜彻底冷却，他才打开饭盒。都是他喜欢吃的菜，连最不喜欢的葱姜蒜也没有了。

　　外面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雨，滴落在窗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就如同他此刻的内心一样躁动不安。

　　他最后还是把这份冷却的饭菜吃完了。

　　往后的很多次，宋清妄都会悄悄的给他送上饭菜，又从不肯露面，像是知道言柯不想见他一般。

　　那天言柯还在和班上同学一起研讨着小组作业，外面就走进来一个同学提着一份饭菜还有一杯青柠茶说：“言柯，一个小学弟给你送的饭菜，要不要？”

　　身边的人都在起哄，言柯心里乱成一团，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先放那吧。”

　　最后直到研讨结束，他也没有再去关注那一份饭菜。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吃，邀请他一起出去聚餐。

　　“我就不去了，我吃这份就好。”言柯最后还是妥协了。

　　其他人也没再管他，就一起出门了。

　　言柯一直想不明白宋清妄到底是从哪知道的自己喜欢吃的菜，之前也没一起吃过几回吧？他总不能每次都能记住自己的喜好。

　　犹豫再三还是给他发了第一条消息：“以后不要再给我带饭了。”

　　对方几近秒回：“为什么？”

　　言柯被问的一愣，打进对话框：“没必要”，想了想又把这句话删掉从新打了几次，又删掉，最后还是自暴自弃一般：“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吃饭。”

　　发完他就立马放下手机，不再去管对方发了多少消息。

　　而远在别处的宋清妄正在被舍友邀请，明天一起吃饭，他正打算答应下来。

　　幸而下一秒对话框发生了变化，他心跳剧烈跳动，眼角的开心藏也藏不住。

　　“明天我不去了，我有约了。”

　　室友奇怪道：“你刚才不还说没有么？”

　　宋清妄眨眨眼：“你们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