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劫》起初的发财树

8、破局之始

　　长安的夜色愈加浓重，城中的灯火渐渐熄灭，唯有几处权贵府邸依旧灯火通明。吴景涛端坐在书房的榻上，手中轻轻抚摸着一枚玉佩。这是他数十年来首次感到一丝不安。密信中透露出的信息令他意识到，自己虽表面风光，却早已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中，而这张网，似乎在一步步向他收紧。

　　屋内的烛光映照在吴景涛面容上，忽明忽暗。他身着一袭深青色官袍，纹有飞龙，威严而不失庄重。两名贴身护卫站在门外，神情肃穆，如雕塑般一动不动。此刻的他，虽稳居朝堂权势巅峰，但心底却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赵青宸……”吴景涛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自从赵青宸化名“白孝清”进入太子府，局势便逐渐开始失控。这名年轻的谋士，出手凌厉，步步为营，每一次对局势的判断都近乎精准，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吴若雪此去北地，必须成功，不能出半点差池。”吴景涛喃喃自语，随即站起身，走到桌前，提笔挥毫，写下几行字。此信写给北地使者，务必全力协助吴若雪完成这次任务。

　　他正欲封信，忽然，外间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吴景涛眉头微蹙，沉声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贴身管家低头走进，恭敬地禀报道：“老爷，陶如海求见。”

　　吴景涛眉头一动，抬眼看向来者。陶如海，长安城内富商，虽表面上是商贾之流，却深谙官场之道，常在权贵之间周旋。虽没有正式的官职，却是朝廷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吴景涛曾多次与他合作，在黑白之间游走，获取了不少情报与利益。

　　“让他进来。”吴景涛放下笔，背负双手，缓步走向窗前。

　　片刻后，陶如海步入书房。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袍，衣料质地极为讲究，手中摇着一把檀香折扇，面带微笑，神态从容。

　　“吴大人深夜还在处理政务，果然是朝中栋梁啊。”陶如海打趣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试探。

　　吴景涛未答，转身打量着陶如海，眼神深邃。他早知陶如海此人八面玲珑，绝非等闲之辈，今日深夜来访，必然有要事相商。

　　“陶老板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吴景涛淡淡问道。

　　陶如海收起折扇，神色微微一正，低声道：“大人，近日坊间流言四起，传闻北地有异动，不知大人可曾听闻？”

　　吴景涛目光一凝，面色未变，但心中却掀起了一阵波澜。他与北地使者的密谋虽极为隐秘，但若风声已传到陶如海耳中，便意味着朝中或许已有知情者。

　　“你是从何处得知此事？”吴景涛沉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陶如海低头一笑，语气从容：“大人放心，此事尚未广为人知。不过小人手下的商贾队伍近日来往北地频繁，偶然听闻些许风声，特来提醒大人，谨防有人暗中使计。”

　　吴景涛冷笑一声，双手紧握成拳：“果然……是赵青宸那小子在暗中挑拨。”

　　陶如海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赵青宸？此人如今在太子府中颇得信任，若是他从中搅局，确实令人头疼。大人是否已有对策？”

　　吴景涛沉默片刻，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赵青宸的确不容小觑，但他还远没有资格与我抗衡。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他转身回到案前，将刚才写好的信件递给陶如海，“此事你亲自送往北地，务必确保安全送达。”

　　陶如海接过信件，拱手应道：“大人放心，小人定会办妥。”

　　吴景涛点了点头，随即挥手示意他离去。陶如海退出书房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虽表面上忠于吴景涛，但心中却早有计较。这封信，或许能成为他与赵青宸暗中交易的筹码。

　　与此同时，赵青宸在太子府中研读着一卷《孙子兵法》。烛光下，他的目光透过竹简，仿佛看穿了世间万物。他正研读的是“虚实篇”，其中一句话格外引人注目——“以正合，以奇胜。”

　　“以正合，以奇胜……”赵青宸轻轻念叨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此时此刻，正是他将虚实之道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时候。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赵青宸抬头，见陶子义步入房中，手中捧着一封书信。

　　“先生，吴若雪来信。”

　　赵青宸接过信件，展开一看，信中简洁明了，只写着：“北地事已妥，吴景涛暗动，万事俱备，风起时，我自有安排。”

　　赵青宸将信纸折好，目光中透出几分沉思。吴若雪这次北地之行，果然已经成了他计划中的关键一步。她虽然是吴景涛的义女，却已渐渐与吴景涛离心。此次任务，若她成功完成，必定会让吴景涛更深陷其中。

　　“吴若雪……”赵青宸低声念道，“你这枚棋子，终究会走向我希望的方向。”

　　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扇，夜风拂面而来，带着几分凉意。赵青宸望着远方，目光深邃，仿佛看到了棋局尽头的胜利。

　　“吴景涛，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数日后，太子府中忽然传来急报，北地边境生变，吴景涛的调兵之举被人揭发。消息传至朝堂，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太子赵玄策得知此事后大喜，认为这是削弱吴景涛的绝佳时机，立刻召集朝中大臣商议对策。

　　然而，赵青宸却在一旁静静看着，目光中透着一丝冷静的光芒。他知道，这场风暴，远未结束。

　　正当朝堂为此事喧嚣不已之时，一名神秘使者悄然抵达长安。他的到来，仿佛是整个局势的一个引爆点。而这个使者，正是吴若雪在北地密谋时所结交的关键人物。

　　当晚，赵青宸在书房中接见了这名使者。使者身材高大，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袍，腰间佩戴着一把精致的短剑，神态从容，但眼神中带着几分戒备。他站在赵青宸面前，双手抱拳，沉声道：“白先生，我乃北地使者，奉命而来。”

　　赵青宸微微一笑，拱手回礼：“阁下远道而来，必有要事相商。”

　　使者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递给赵青宸：“此信是吴若雪小姐亲笔所写，请先生过目。”

　　赵青宸接过信件，展开一看，信中详细提到吴景涛在北地的密谋，以及如何通过北地势力对长安朝局施加压力。赵青宸看完信后，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吴景涛，你这一步，走得太急了。”他轻声道，随即抬头看向使者，“阁下可否愿与我合作，共谋大事？”

　　使者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白先生的谋略，北地早有耳闻。能与先生合作，正是我们的荣幸。”

　　赵青宸微微颔首，转身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夜色。此时，长安城内的灯火已经渐渐熄灭，唯有一轮明月高悬，照亮了这片暗潮汹涌的天地。

　　“风已起，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