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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想待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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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玉珩沉默片刻,“你为我作的画,灵屏曾经拿给我看过,作为回报,我也当赠你一幅,只是我不善画人物,你且勉强收下吧。”
傅月白心中一动,顿时红透了脸。
楼玉珩与他贴肩站着,提醒道:“你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这里面可大有文章。”
“陛下!陛下,宫里有急报。”隐卫恭敬呈上密函。
傅月白接过,展开信笺,目光停留在上面,眉头紧皱。
“发生何事了?”楼玉珩瞧他表情,担忧问道。
傅月白垂眸愣了片刻,合上信,半晌才道:“半月前运往西境的辎重,半路被流匪所劫,那处地势险峻,峰峦叠嶂,幽谷丛林,不利作战,运送的大军损失惨重。”
傅月白看看他,叹了口气,“今日怕是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宫了。”
楼玉珩见他一脸愁容,沉思片刻,问道:“可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
傅月白不解看他。
“那样的地势我熟悉,你忘了我是从无望谷出来的吗,我可以帮助大军找到流匪窝点,助他们夺回粮草。”楼玉珩拉过他一只手攥紧,认真道:“战事在即,粮草被劫,此消息一出怕是要动摇军心的,你若肯信我一回,我定帮你将粮草夺回来。”
傅月白盯着他,半晌点点头:“我信你,此去凶险,你要万分小心才是。”
“此事刻不容缓,那我收拾一下即刻出发。”
傅月白拉住他衣袖,眼睛有些红,似有千言万语要交代,又不知从何说起。
楼玉珩拍拍他小臂,又抚了抚他眼尾,凑到他耳畔哄道:“别担心,无望谷那种地方我都能全身而退,这对我来说都是小场面。”
重岩山绵亘千里,烟岚云岫,朝暮万态,重岩谷傍山而踞,更相映发,绿水波澜,密林蔽日,谷中雾瘴弥漫,这里果然与无望谷地势相似,楼玉珩大抵将这里的地形勘察一番,转身对一旁的陈昭道:“你且派一部分人随我入谷,其余人马暂留驿站,等候安排。”
陈昭抱拳道:“末将收到陛下密旨,定当全力配合公子。”
楼玉珩点点头,从腰包里掏出一青瓷瓶,递给陈昭,“谷中有雾瘴,你将这药丸分发给即将入谷的士兵服下,半个时辰后随我出发。”
陈昭随手倒出一颗仰头吞下,楼玉珩来不及阻止,“陈将军不必随我一道,这里还需要你控局,我一有消息会飞书与你。”
陈昭摆摆手道:“陛下信中交代要末将全力护您周全,若末将躲在这驿站当缩头乌龟,陛下怕是要怪罪的。”
楼玉珩无奈摇头,他知道傅月白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竟是这样不中用的。
“如此多粮草物资全数被劫了去,可想他们必定人多势众,带着这些东西恐难前行,我猜测他们的窝点必然离劫持地不远,谷中草木旺盛,行驶过程中定然留下破坏迹象,所以想要找到他们绝非难事。”楼玉珩气定神闲,一一分析来。
“那日大石封道,不知何时起了大风,云雾蔽日,不时一群流寇草匪尽数杀了过来,那云雾中似乎含了令人昏迷的药物,我们当时只觉头痛异常,眼前重影叠叠,连兵器都拿不利索,所以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这个至今还未弄清楚。”陈昭将那日情景描述一遍,眼中似是燃起烈烈雄火。
“看来是事先就谋划好的,敌在暗,恐怕你们一入此境,便已经被盯上了 。”
“此处官道,年年都有流匪枪杀过路商人,这劫持朝廷辎重倒是头一回。”
陈昭将楼玉珩带到那日事发地,果然官道两边的巨石还未完全被移干净,他吩咐道:“陈将军,你派些人将此处清理干净,其他人随我一道入谷。”
楼玉珩将那些巨石打量一番,大的上达千斤,小的也有好几百斤,又是正好拦在道路中间,一般人恐难办到,想必他们当中有人内力极深,他眼神停留在巨石上,略微沉吟,继而牵唇笑笑。
陈昭派人将附近勘察一番,果然发现有一条道路,周遭草木皆被踩踏破坏,留下深深的车轮印记,虽是被人刻意掩盖,还是未能做的周全。
楼玉珩走在前头,后面是陈昭带的几十名士兵,这些士兵都是择的功夫最好的。
楼玉珩内力深厚一些微弱动静他都能听的分明,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处山洞,洞中不时有声响发出,楼玉珩抬手止住前进脚步,小声道:“陈将军带三五人与我一道,其他人就地等候。”
楼玉珩放轻脚步,洞口两边皆有人把守着,陈昭指挥两人各从后面不动声响的悄摸解决了。
几人刚踏进几步,眼前黑影掠过,来人轻功极佳,稳稳停在他们面前,“几位来的真是及时,省的我家主人差我送信了。”
那人将他们带入洞中,没想到这洞中又是另一番天地,令人不禁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化神秀。
“谷主?”楼烈见到楼玉珩那刻惊讶喊道。
“你居然没死!”楼玉珩眼神清冷,里头杀意尽显。
陈昭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俩,低声问道:“你们认识?”
两人僵持片刻,楼烈仰头一笑,轻蔑道:“谷主何时变成了替人看家护院的家狗了?”
楼玉珩面上很快恢复如常,云淡风轻道:“家狗又如何,总比你这条丧家犬苟且偷生强的多。”
“我如何会变成今日这般还不是拜你所赐,那日我若不假死你还能放过我?”楼烈一拍石桌,立刻变脸。
楼玉珩低头一笑,幽幽劝道:“今日你我主仆再见也是缘分,你不必动怒,当心激的噬心蛊毒提前发作。”
楼烈握紧拳头,“我所剩时日不多,本想用此批辎重与皇帝换噬心蛊解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竟然叫我碰见你。”
“想要解药何必劳师动众,本座就可以给你。”
楼烈似是不信,但却也抱着一丝希望,“你有解药?”
“当然。”楼玉珩向前几步,卷起衣袖,“你可看清楚了?”
“你胳膊上的那颗红点居然真的不见了。”楼烈有些诧异,不禁走近几步想要瞧的更加清楚些。
“你现在总该相信本座没有骗你吧。”
“那你要我如何做?”楼烈立刻转变态度。
楼玉珩笑了:“从前种种本座都可不与你追究,此番你抢夺来的粮草物资尽数还给这位将军,本座定然放你一马。”
“无妨,若不是为了解药,属下未必能瞧的上这些东西。”楼烈忙将人请上座,又命人奉了茶。
楼玉珩掀开茶盖,呷了一口:“你口气倒是不小,我刚粗略看了一下,你这谷中最起码也得有百来号人,这些物资对你们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实不相瞒,谷主当年挪走私库时,属下偷偷分了一杯羹。”
陈昭越听越不明白,只是默默站在一边,看着他俩你来我往的闲聊,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何时才能取回粮草才是他忧心所在。
楼玉珩转身对陈昭道:“将军去外面等候,我与他有几句话要说。”
“公子!”
楼玉珩朝他摆摆手,“陈将军不必多言,去外面等候吧,我自当无事,粮草也定会帮你拿回来的,等我处理好了会自行回上都的。”
陈昭招手带着几名部下暂退至洞外等候。
楼玉珩将茶盏搁到桌上,偏头看了一眼楼烈,轻笑道:“早知道你是个不老实的,所以当年我才给你下了噬心蛊。”
楼烈横眉怒怼:“谷主为人属下再清楚不过了,翻脸无情,生杀随心,当年老谷主对您那样好,教您武功待您如亲子甚至还将无双姑娘许配给您,可您羽翼丰满转身就将人杀了,您以为谷中那些人是真的敬您,他们只是怕您,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旁人如何能服,就算当日我不杀您,还有别人呢。”
楼玉珩起身将手搭在楼烈肩头,微微施力一压,嘲笑道:“可你还是杀不了我,方才我见那巨石上留下九玄鞭的痕迹,你这几年武功长进不少,本座很欣慰,不过狗就是狗,妄想咬死主人的狗是万万留不得的。”
楼烈重重拍桌,压低肩膀,想要抽身,楼玉珩手上加力,将他牢牢扣在座位上。
楼烈气的咬牙,威胁道:“看来谷主是不想要那批粮草了。”
楼玉珩松开手,瞧着楼烈额上薄汗,“那些东西对你不值一提,对本座就更是无足轻重了,本座有钱还愁买不到粮草。”
“属下知道西境战事在即,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置足粮草物资才是最棘手的吧,这些属下都能想到,谷主如何想不到。”
楼玉珩眉头微蹙,松开手,“那本座就杀了你,夺回粮草。”
“谷主一旦动手,那批粮草便就付之一炬了,谷主若是当真不在意,那便动手吧。”
“呵,好,好的很,两年未见你可真是长本事了。”楼玉珩重坐回位上,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噬心蛊解药没那么容易制的,我需要些时日。”
楼烈悠然道:“属下有一主意,只要谷主肯服下“月赋散”,粮草便让这位将军带走,待谷主制好解药,便与属下交换解药,谷主您看如何?”
楼玉珩笑道:“本座觉得甚好,那便依你。”
几日后
架在楼烈脖子上的利剑颤了颤,楼玉珩身形不稳的微微逼仄。
“谷主莫要挣扎了,月赋散毒效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楼烈后退一步,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剑刃。
楼玉珩脖颈上青筋浮起,血管浮肿黑紫,月赋散毒性随着血脉流遍全身,他两指控脉将毒性强压在胸腔,捂住胸口低咳一声,喉间涌上几分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