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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人禁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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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末深没有起身,他将口罩一侧揭下,喝了一大口水后就赶紧戴上,整理好衣服和登山包,拿出手机确定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是16时20分了,不清楚晚上会发生什么,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一个栖身之处。
他站起身,将手机调整为省电模式,现在天空全被灰尘覆盖,即便他学过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也无法确定方位和时间,所以只有手机能帮他准确知道时间,虽然在过去将近七个月的时间里也不太可信就是了。
云末深又想到在地下遇到的怪人,这时才有空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回忆怪人的面貌,翻阅记忆里相似的事物,发觉与三十多年前所流行的末世片中的丧尸形象十分相似!难道死去的人会变成丧尸?而且看那怪人的样子,一般人那种情况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云末深没空多想,既然有可能是丧尸的话,现在还是要抓紧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或者寻找有没有幸存者,一起行动总比单独一个人要安全得多。
他晃了晃脑袋,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即打开登山包从里面翻出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戴好背上背包才随意找了个方向前进。
云末深拾起一根已经非常焦黑的树枝,看着不行,硬度和长度却是足够的,拿来探路和警戒绰绰有余,周围因为被灰尘和一些白色的雾气所笼罩,看着神秘且危险。
可能下一秒就从迷雾中蹿出来不知道什么东西,这根树枝也能起到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云末深动了动喉结,调整好口罩,只是将树枝斜对着向前,没敢在石头和焦土上敲击,主要是为了避免吸引未知生物的靠近。
双脚轻轻踩在断裂的水泥块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云末深尽量放缓呼吸,全身保持紧绷防备的状态,缓缓向前。
因为迷雾的遮挡,视野所及大概只有三米,三米之外就非常模糊了,没法辨别哪边是城区所在,手机自带的指南针好像受到了不知名磁场的影响,一直旋转,也无法起到指明方向的作用。
云末深将手机收入口袋,继续向前,四周除了只能听见他轻微的脚步声外,没有一丝声音,死寂像迷雾一样笼罩着,让人心里发慌。
没空想别的,还是赶紧找到一个庇护所收拾最好,已经要晚上五点,不清楚是不是灰尘的原因,这时的五点比大灾之前的晚上五点要黑得多。
云末深继续前进,然而所过之处不是焦土就是碎石,周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偶然也只能看到埋于废墟之下的断肢残臂和扑面而来腐烂腥臭的气味。
一直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四周还是与先前一般无二,还是泛着焦黑气息的断壁残垣,而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原本三米的能见度已经缩短到一米之内了。
云末深明白已经不能再盲目往前走了,他凭着刚才的印象摸索着找到一个半米高的断壁,将登山包放下,迅速转身搬取周围大块而又坚固的石板,所幸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力气比流星撞击之前大了不少,不然这些石板按他以前的力气抬起一角挪动都困难,搬了差不多三块到断壁处,思考怎样堆放成一个简易的庇护所。
他将两块石板靠着石壁斜着对放,将登山包放进去,然后自己也找准位置缩了进去,所幸他骨架较小,哪怕这个简陋空间不大,容纳他和一个登山包也是可以的。
等到进去,云末深转身调整身位,把登山包提到自己身前,确定放稳了之后才双手提起最后一块石板将其堵在身前,紧靠对放的两块石板,调整好石板位置同时留下一些空隙之后才停下慢慢休息。
从登山包里摸出还没喝完的水,喝了几口,缓了缓呼吸,云末深随后调整一个比较舒服的身位靠着断壁休息。
他从背包里拿出天灾前塞进去的一件防寒服,披在背上,然后将背包抱在胸前,头斜放在背包上。
这样靠了一会儿后,云末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又瞥了一眼电量,还有29%,因为是省电状态,开极简模式(极简状态下只有显示时间、温度和日期的作用,手机不会接收任何信息,默认静音模式,取消振动)可以撑两个月,现在没法获得电源,而且在流星撞击下所有电源相关恐怕都已经损毁,这点电量也只能省之又省地用了。
关上手机,放进口袋,他趴在背包上,同时也在用耳朵听周围的情况,有危险的话可以立刻反应过来。
然而四周并没有什么动静,连风声都没有,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云末深没有放松,而是保持着警惕的状态进入了浅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从浅眠中惊醒,呼吸急促,急忙用双手捂住口鼻,把呼吸放轻,睁大眼睛适应黑暗,同时耳朵聆听周围的动静。
所幸周围还是同白天一样死寂,不过云末深没有立即放松,而是又注意了一会儿周围,直至确定与白天无异才放松。
他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查看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关掉手机之前他眼睛掠过了温度显示,“-10摄氏度?”为免看错云末深又仔细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是-10摄氏度。
随后又发现自己并没有畏寒的症状,全身依然是温暖的,他脱了披在身上的防寒服,等待了一会儿,身体并没有发冷。
又把手放置在有些崎岖的地上,手所感受到的一片寒冷,拿开手后,并没有任何影响,仿佛整个人同周围的温度隔绝了起来,而身体的温度保持在人体常温的状态。
“这又是流星的影响么,力气莫名变大之后,又出现了隔绝寒冷的情况?”云末深心想。
只是不清楚对炎热能不能同寒冷一样隔绝,或许只能等到温度升高之后才能确定了,调整好身体,他才又保持着警惕状态进入睡眠。
一夜无梦。
细微的光亮透过石板的缝隙,照在云末深微蜷的腿上,睫毛微微颤动,眼睛随即睁开,因为疲乏的缘故,刚醒来眼神还有些迷茫,不过很快云末深就调整好了状态。
没有急着从临时的庇护所出去,他先从背包了撕开了一折湿巾,擦了擦脸让自己更加清醒,随后推开面前的石板,待身体完全出去后轻轻地放在一旁。
云末深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依旧与昨天一样,迷雾笼罩着世界,灰尘浮动,虽然已经有预感一切不会变化,云末深还是感到有些胸闷。
从庇护所里拿出登山包,调整好了口罩和帽子之后,拿起昨天捡来的枯树枝,才谨慎地抬起脚朝着背着着庇护所的方向而去。
走出没两步,云末深回头看了一眼临时搭建的庇护所,叹了一口气,从这离开后想再回到这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手机指望不上,也没有能做标记的东西,用食物做标记危险且不值得,因为食物不知道会引来迷雾里的什么东西,只能边走边找能休息避难的地方了。
四周静谧非常,只有双脚轻踩在焦黑土地上发出的细微声响,灰雾和尘土笼罩的前方,像一张时刻准备着择人而噬的利嘴。
不知走了多久,身边依旧是尘土弥漫,仿佛一直在原地没有前进过,如果不是云末深一直留意着地面的废墟样貌,并没有看见重合的光景,也要以为自己碰到了老一辈人讳莫如深的鬼打墙。
再继续前进,景象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云末深拿出手机查看时间,显示13:35分。因为醒来的时候没有看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疲累和饥饿。
找了个有点遮挡的断壁,确保可以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云末深把背包放下,席地而坐,思索了片刻,从背包里拿出细心保存的手账本。
抚摸着略显凹凸的封皮,翻动着记录往事的书页,同妈妈一起拍摄的照片,还显稚嫩的笔触,童真的绘画,他不免想起曾经……
云末深2025年9月出生在R国的松下,童年和少年时期都是在R国度过的,那些时光现在看来仿佛遥远地无法触及。
2020年的5月,云瑶在R国京阪出差时遇见了云末深的父亲柳泉尚,柳泉尚相貌俊美又温柔绅士,和她一起相处时非常照顾她,在
云瑶对他进行了多番考察后,他们很快便坠入了爱河,并在第二年的2月步入了婚姻殿堂。
婚后,云瑶向总公司提交了常驻R国分公司的申请,自此在京阪落地生根。和柳泉尚结婚后的生活非常幸福,偶尔的小摩擦也很快就消失,彼此感情越来越深。
2025年2月初,云瑶怀孕了,这一消息让夫妻俩惊喜非常,他们很快便准备好宝宝出生后的所有东西,天天同宝宝说话,一起讨论宝宝要叫什么名字,一切都显得无比美好。
25年9月中旬,云瑶突然感觉肚子开始疼痛,宝宝好像要提前出生了。她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冷静下来,她给邻居好姐妹打了电话,送她去京阪医院,随后告知柳泉尚宝宝要出生了,直接去京阪医院找她。
柳泉尚接到电话后也开始紧张,顾不上处理公司的事,赶紧离开了办公室,等他焦急地走出公司大楼时,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道嫉恨的目光。
到医院后,云瑶很快便被推进了产房,好姐妹在产房外等待,发现柳泉尚居然这么久还没来,赶紧打了好几个电话,却只听见一阵忙音。
两个小时后,等云瑶被推出产房的时候,只看见好姐妹悲伤又欲言又止的脸。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柳泉尚。
她在产房里其实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也说不出来,但宝宝所幸还是平安出生,只是她没有想到出事的可能是她的丈夫。
后来的云瑶因为这一噩耗几次晕过去,还是想到刚出生的孩子才勉强撑下去,修养不久,云瑶便带着孩子出院回了在京坂的家。
她知道柳泉尚肯定是被他的兄弟害死的,可她做不了什么,她在R国没有根基和背景,根本无法对抗R国三大财阀之首的柳泉家,或许柳泉家内部会惩戒凶手,但柳泉尚终究是无法回来。
没几年,云瑶向总部申请调回,带着柳泉燕回了Z国,回国后不久云瑶便从公司辞职,带着改名后的云末深搬到了明城,实际上云末深身份证上的名字还是柳泉燕,只是云瑶和他自己都习惯用云末深这个名字。
后来云瑶在他19岁时因病去世,只在何姨那里给他留了一个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