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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启程 ...

  •   志愿站挤满了人。他们统一穿着沙漠色的迷彩服,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前台的小门口。

      牵机一出现,他们齐刷刷地行了一个军礼。

      牵机点点头,微笑致意。

      巴马雷得知牵机是灵师后,以教训的口吻呵斥莫里弗:“你这混账!你怎么敢让灵师来志愿站工作的!?”

      牵机止住:“巴马雷先生,是我自己提议要来的,我还要感谢莫里弗队长呢。当然,也要谢谢巴马雷先生。”

      巴马雷许是没想到灵师对他如此客气谦卑,红着脸安静下来。

      “你要走了吗,灵师小姐?我还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灵师小姐,鲁伯特星不适合你,尽早离开是好事,我听说第十二基地已经开始暴动了。”

      他们极力克制自己,尽量礼貌地与她搭话。有人问她关于功法的事情,牵机眼睛一亮,耐心解答。

      众人:灵师大人真温柔!!

      牵机对莫里弗和伊慕道:“队长、伊慕,我准备好啦!”

      “你会有更广阔的未来!衷心祝愿您能获得幸福,牵机小姐。”莫里弗正式地向她行礼。

      牵机眼睛酸酸的。

      伊慕有些僵硬地掏出一件夺目的项链。项链是一个粉红色的狐狸型宝石,耳朵处带着小巧的白色绒毛。

      牵机喜欢毛茸茸,且这项链做工精细,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送给你。”伊慕递给她,耳朵微红。

      牵机双手接过项链。光线穿透宝石,在她的脖颈上映下粉亮粉亮的光斑。光斑随着宝石的晃动而左右摇摆,像亲密的痕迹。

      伊慕的呼吸粗重起来,额头上冒出青筋。他收回手,紧紧握住拳头。

      牵机惊喜地把项链戴在脖子上:“这是……?手工品?好可爱啊!”

      “粉狐狸在星网上特别流行,我……在兑换处买了一个最贵的,送给你。”

      牵机大惊失色:“最贵的!?多贵?”

      “五十万积分。”

      牵机差点吐血倒地。

      “我很开心伊慕,就是有些肉疼。”

      莫里弗轻笑一声,道:“伊慕是不想你被欺负。你离开后,我们都不在你身边。用外物武装自己的地位是很有必要的。邦托星的氛围不像鲁伯特星那样粗鲁直接,你会明白的。”

      牵机对这个邦托星越来越好奇。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们。谢谢伊慕!”

      “灵师小姐,别光顾着和莫里弗伊慕说话啊!你瞧瞧我,我很幽默的!”

      “你确实很幽默!”迪尔尼抱胸插话。

      “喂!!”

      牵机挥手:“好了,请大家安静!”

      众人安静。

      “我今天来,是想通知大家,我马上要离开了。大家昨天学习的功法是我师门的亲传功法,名唤《沉钩》。如果有修炼问题的话,可以和莫里弗队长说明,我会远程指导的!”

      迪尔尼沉吟:“灵师小姐的意思是,我们都可以继续练习吗?可我昨日感到有瓶颈,湮灭能量转换到一定程度后就停止转换了。”

      “是啊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牵机早有预料。

      她清清嗓子,道:“这是因为,后续的内容我还未曾更进。接下来,请大家留意莫里弗队长的公告,如果后续有新内容,队长会一并公布的!”

      众人欢呼了好一阵子,叫声震得天花板都跟着动起来,有人囔囔着要当牵机的终生粉丝。

      牵机疑惑,问莫里弗什么是粉丝。

      莫里弗答道:“意思是他们会一生追随您,你认识卡茨大人吗?他的粉丝非常庞大。”

      卡茨大人,是视频里那个极其美貌的长发灵师。牵机一想到,他的拥护者密密麻麻地站在光亮的室内广场,举着拳头欢呼的场景,她就浑身不自在。

      “我觉得叫‘牵机小姐爱心后援会’比较好。”

      “你可太俗了,要我说,就叫‘牵机守护者’!”

      “他们在说什么啊?”牵机问。

      “大概是在决定你的粉丝团的名字。”莫里弗答道,“我觉得还是‘牵机守护团’比较直接,听着像军团,你觉得呢?”

      莫里弗一本正经地发问。

      牵机额头划过一滴冷汗,表情极不自然。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牵机无奈咳嗽几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修炼《沉钩》者,皆为我沉钩派门下弟子。本座……我不需要粉丝,大家皆为同门,这便足够了。”

      安排了一些事宜后,牵机去找菲利斯。这个月,菲利斯对她有诸多关照,她想应该好好道个别。

      宋纤瑶告诉牵机,菲利斯在洗漱室,洗漱室一直是菲利斯在收拾。

      洗漱室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瓷砖被擦拭得锃亮,地面干净整洁。

      菲利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埋头更换新的水龙头。志愿站的设施非常复古,大概是想营造异形爆发前的温馨怀旧氛围。

      看到牵机进来,他擦擦脸上的汗,几根发丝黏在脸上,他着急地把发丝别再耳后,显得有些狼狈。

      “菲利斯,我要离开了。”

      “嗯,我知道,我听说了。大家都在谈论您,灵师大人。”菲利斯微微低头,垂眸盯着地面。

      他似乎不敢正视她。

      “你这是做什么?不用叫我灵师大人,多生分啊!继续叫我牵机就好。”牵机赶忙摆手。

      菲利斯保持着低头的姿态,只是眼神终于舍得往上移。

      牵机背着手,大大方方地让他打量。少女眼神坦荡,嘴角抿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菲利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最终放松下来。他笑了,牵机也笑了。

      “你会有和我们截然不同的未来。衷心祝福你,牵机。”他的笑容干净纯粹。

      “嗯!谢谢你的祝福!你也一样!”

      牵机看到他的手沾满了油漆,忽然打了个响指,施展一个净尘诀。菲利斯的手边卷起灵力,被若有若无的浮力托起。

      手上的油漆和灰尘瞬间一干二净。

      他的手修长如玉,牵机觉得他很适合当琴师。

      菲利斯微微张开嘴巴,受宠若惊:“牵机,这是……?”

      “这是,灵力的妙用!”牵机眨眨眼睛。

      菲利斯像把手当成收到的礼物似的,以珍重的姿态埋在胸前。

      “嗯,我不知道,但是谢谢你。你真温柔!”

      他陷入了某种情绪中,一个劲地道谢和祝福。

      “你不用这么客气!”牵机脸上泛起了淡淡红晕。

      她最近总是被夸、被捧,可她不经夸,一听到这个世界天花乱坠的赞语,她就想躲。

      “这都是,举手之劳罢了。”耗不了多少精力。

      “牵机,把你的秘密功法也传授给大家,也是举手之劳吗?”菲利斯好似在为她着想,“你明明可以凭借它跟联邦做交易,可是你公开了……”

      “也许吧。”

      牵机也觉得有些鲁莽,但还是坚定道:“我只是觉得大家不应该被推向死亡。我明明有可以拯救大家的方法,为什么不公开呢?”

      师父说过,《沉钩功法》乃师门秘传,牵机耍了个小聪明,她没有公开最原始的版本,她只公开了自己魔改后的版本。

      怎么不算恪守门规呢?

      她得意地笑起来。

      菲利斯异常安静,没打扰她。

      炙乙在这之后一段时间,找上了牵机。他表情复杂,似乎有很多话要对牵机说,但不知从何开口。

      “炙乙先生,多谢你对我的照顾。”牵机礼貌道。

      “这没什么,您对我们有着莫大的恩惠。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因为我的未来是您的恩赐。

      炙乙在心底起誓。

      少女皮肤粉嫩,眼神灵动,一头乌发乖巧地披在身后,显得娇小玲珑,是容易激起人保护欲的长相。

      她是灵师,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误)的姑娘。邦托星情况复杂,其主管人与联邦某股势力勾结。

      这趟旅程很难说安全。

      “大人物在上面蠢蠢欲动,你或许已成为棋子。灵师小姐,无论如何,请保重。我只能说到这了。”炙乙语重心长。

      “多谢提醒。”牵机认真道。

      棋子……

      听着真难受啊!她想。

      ……

      翌日,第十七基地的上空被一片阴影笼罩。那是一艘洁白的飞船,形若飞蛾,镶嵌着金色的光路。

      伊慕告诉她,造一只这样的战舰,需要整整两亿积分。战舰的原材料由昂贵的湮灭石乳提炼而成。这样一艘军舰,一旦遇到异形群,或者炮弹,几分钟内就报废掉。

      它的作用仅仅是运输士兵。

      曾有科员提议武装军用战舰,但被联邦以“一旦报废将损失惨重”为由驳回了。联邦更希望以军人的血肉之躯挡住异形,而非强大的军舰。

      牵机听完后,心情沉甸甸的。

      宋纤瑶收拾好行李,背着一个双肩包,紧张地跟着牵机。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穿上了许久不穿的百褶裙,头发整整齐齐地落在肩膀上方,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军舰上的门舱以浮动的方式打开,白色的烟雾从舱内钻出来,消散在炎热的沙漠中。

      牵机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气,打了个冷颤。

      来接待她的男人身着黑色的军装。这似乎是礼服,剪裁十分贴合身体,衣摆和袖子垂挂着闪亮的金色链条。皮带镶嵌着银丝,被带有复杂雕花的金属扣严谨地收束着。军帽是带帽檐的,绣着一圈立体的绳艺品。

      牵机刷视频刷到过,那圈华丽的绳子是从一种叫“金尾神鹤”的异形身上提取的,非常昂贵。

      她想起第十七基地的军人才穿着那么破旧的迷彩服,有些甚至都磨出洞了,对比起来像乞丐一样。

      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联想到对方也许是因为来接“尊贵的灵师”才打扮得如此正式,她不好说什么。

      莫里弗和伊慕站在下方,远远注视着牵机。明藤隐于人群之中,留恋地望着她的背影。

      今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从军舰上下来的男人神色肃穆,五官立体,眼尾有淡淡的鱼尾纹,看着年纪不小。

      “尊敬的灵师小姐,我是印普里昂,毕业于卡莉军事学院,曾获得三次二等荣誉军功,目前任职伊甸守卫军骑士中尉,我想,我应该有资格接待您。”

      印普里昂说话捏着的腔调比巴马雷还滑稽。

      牵机抽抽嘴角:“印普里昂先生,不必多礼。”

      她是真不习惯!

      印普里昂眉毛扬了扬。这位灵师的性格十分随和,倒是罕见。

      “这位小姐是……”他皱眉看向宋纤瑶,释放压迫感。

      “她是我的朋友,随我前往邦托星。”牵机不卑不亢,“旅途孤单,还请印普里昂先生见谅。”

      印普里昂的眼神在牵机和宋纤瑶之间来回扫视,像一只精明的豹子。

      宋纤瑶没有退缩,微微一笑:“印普里昂先生,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荣幸。”

      印普里昂的眉头微微舒展。

      “既然你是灵师小姐的朋友,那么我自会给予应有的礼遇。”

      二人正要随印普里昂踏入飞船舱。突然,下方的人群一阵骚动,一个银发少年提着一个包袱向牵机奔跑。

      “请等一下!”

      是菲利斯。

      他气喘吁吁地弯下腰,扶着膝盖调整呼吸。

      “请带上我!牵机,纤瑶,你们是去邦托星吗?”他急切问道。

      印普里昂把手放在枪柄上。灵师尤其珍贵,他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

      牵机眉色一动。

      “印普里昂先生,他是菲利斯,也是我的朋友。”牵机对印普里昂礼貌道,“请让他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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