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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期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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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随手去读书角拿一本《红与黑》，刚看的有点意思，教室外忽然闹哄哄的，有不少学生直接从西边教学楼出来，直奔校门。
等待多时的白念直接将小说塞书包里，冲出教室后门。
临近期末，这一学期下来几乎每一门课都记了扎扎实实小半本的笔记，这些东西多且乱，说真的如果不开窍，什么学习方法都不管用。
白念目前最大的困难就是历史，谁和谁发生了什么事，酷爱看杂书的白念记得的典故与历史事件远比课本讲的多，但你要问她公元几几年的事，白念只能摆手sorry。
而巧合的是，方倩有着和白念神似又不同的苦恼，在地理方面，她看不懂学校试卷上打印出来糊出天际的地图，更不要说分析了。
还有更巧的，方倩恰恰对历史事件发生的年代记忆深刻，感兴趣的同时也如数家珍，而自打初中起，白念就有一个喜欢看地图册的兴趣爱好，各种地形图气候图大气环流都头头是道，不在话下。
送去医院的恩情没能让白念接受方倩，但几乎互补的优缺点迅速拉近两个姑娘心与心的距离，方倩教白念画时间轴，白念教方倩认地图册。
两人交道打的热火朝天，互传笔记本，互相盯背知识点，被数学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谢武几次鼓起勇气请教白念数学题，白念都被方倩叫去走廊背课文。
终于有一次，谢武赶在方倩到达前问出问题，热情地姑娘催促白念快走，白念拿着谢武的试卷左右为难。
她还顾及一点同桌之谊，让方倩先等等，大大咧咧的方倩直接抽出试卷还给谢武，并指点他：“你去问徐佳慧，她讲题可有一手了，绝对能让你醍醐灌顶，教过一次后爱不释手。”
白念半真半假警告方倩：“不要乱用成语。”
又扭头对谢武说：“徐佳慧将数学题确实条理清晰，会比我好很多，不用害羞，她人虽然不喜欢主动，但性格很好的，绝不会像我一样，因为你一些基础问题就气出火来。”
谢武可怜兮兮卖惨：“同桌你这是嫌弃我吗？”
狠心的白念头也不回地跟方倩离开，察觉到身后一道怨念满满的目光，她以为是谢武，出教室后门时借机一瞟，却发现是徐纪年。
他正背靠书桌坐白念的板凳上，板着一张脸注视白念，脸上明晃晃写着：你给我委屈受了。
不知道他来凑什么热闹，白念一点不愧疚，反而噗嗤被逗笑了。
听到她的笑声，方倩扭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看不见徐纪年，只能看见对着数学题抓耳挠腮的谢武，理所当然认为白念是在笑谢武。
拉她到窗边无人在意的角落后，方倩笑着拍白念后背，调侃:“我以为你对人家谢武没意思呢。”
白念笑容一秒消失，她语气冷硬，说：“本来就没意思。”
这坚决的态度让方倩有些疑惑，观察片刻后问：“居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刚还冲他笑，还笑的那么宠溺那么包容。”
有吗？
白念被方倩的形容恶寒到，她皮笑肉不笑，说：“我没有朝谢武笑，我在朝鬼笑。”
“真的没有情谊？”
“真没有。”
白念恨不得举天发誓，她这些天对谢武的冷淡那是自己都觉得有些刻意有些伤人的程度，偏偏这傻小子粗神经反应不过来，还乐呵呵觉得白念有个性，曾在某一个晚背凑过来傻兮兮地说：“同桌你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说的好像他对白念了如指掌一样，白念最烦有人一脸“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的表情，把她归类成某一类人，并为此洋洋得意。
简单点讲，白念不喜欢被定义束缚，谢武精准踩到她的雷点而不自知，白念已经好久没给过他好脸色了。
再过两天就期末考了，该准备的也都差不多了，方倩今日无心学习，拿着高中必背古诗文册调侃白念：“谢武对你可很好很热情，怎么，不喜欢这种主动出击的？”
“我并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地对我好，他已经给我造成了苦恼。”
白念低头看自己运动裤裤腿，自认冷静客观地分析自己这朵开的莫名其妙的桃花：“我不觉得他在对我好，我觉得他正在方方面面冒犯我。”
估计话里杀气太重，方倩哑巴了有一会，硬开玩笑转移话题：“主要还是人不对吧我听说初中时魏时宇追你也是各种糖衣炮弹，那怎么就拿下你了呢，不觉得冒犯吗？”
好久没听过魏时宇的名字了，白念陡然沉默，最后她决定给初恋一点面子，说：“那不一样，魏时宇他的确很好，是我够不上他的要求。”
白念受不了说这些，自己平时会瞎想很多，但说出口又会觉得矫情，她阻止方倩继续问下去，催她：“什么年纪做什么事，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阶段。”
结束精疲力竭的一天，回去后白念惊讶地发现徐纪年居然不打游戏了，抱着白念高一时的课本苦读，疑似被夺舍。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观察，确定没有危险后幽幽开口，问他：“你在做什么？”
徐纪年受惊差点丢掉课本，支支吾吾片刻后不好意思地说：“我在学习。”
“你都做鬼了，还学这些干什么？”
白念觉得不可思议，徐纪年这上进心来的莫名其妙的，反正她想象不出自己现在猝死成鬼，还要抱着课本继续学习的模样，这简直太可怕了！
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徐纪年突然又理直气壮起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白念：“学习当然是有用了，做鬼就可以不学习了吗，我想努力提升自己做一个文化鬼不行？”
攻击力有点太强了，白念又后退半步，迟疑着：“可以，你学吧。”
半道证明不下去的几何题放一边，白念跟操碎心的老母亲一样，不放心地问徐纪年：“你还记得这些知识吗？有没有不懂的？”
“目前没有！”
声音有点大，白念又被吓退回去，但依旧不放心地嘱托：“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就是我也不会，我也能帮你问问班里的学霸或者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白念看错了，徐纪年耳朵边是不是红了，不过应该是看错了吧，一只鬼怎么可能脸红。
她不确定地凑前想要细看，徐纪年忽然凭空消失，带着课本一起。
白念先是心空一下，后知后觉某只鬼这是害羞了，她笑笑，对着空气调侃徐纪年：“我又没笑话你，你躲什么，学习是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徐纪年一声不吭，白念心情不错地放首歌听，一边听歌一边赶作业。
期末考试时徐纪年就站白念身边，两人间互相不交流，默契地一个心里答题，一个试卷上答题。
校园随处可见的学生让白念一整个白天都没找到机会和徐纪年单独聊聊天，一直到晚自习，学委带着班里仅有的壮丁去吧你寒假作业，几本老师看也不会看答案都懒得撕的快乐寒假，虽然老师可以不检查，但学生一定要写。
有觉悟的学生已经拿到手的第一瞬间已经开始提笔就写，为了在寒假压榨出更多的娱乐时间。
几本练习册，最有良心的就是英语了，一大页一大页的阅读后只要填几个ABCD就可，比其他答案一大段一大段面目可憎的政史地好多了。
仅花一个晚自习白念就抄完英语，再写语文，一开始她字迹还写得端庄秀丽，力透纸背，抄了半小时后她就耐心渐失，甚至想直接把答案剪下来粘题目下。
手腕酸痛不堪重负，白念理智地停笔，看练习册上的语文阅读题消磨时间。
教室里不安分的声音越来越多，白念无聊地扭头看向窗外，徐纪年坐在他们平日打羽毛球的花坛边，不知道有没有刻意摆poss，反正侧面挺好看的，安静又生机勃勃的少年意气。
像一个发光体。
白念有点坐不住了，她想出去和徐纪年一起带着，抬头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才结束晚自习。
有点难熬。
谢武就在她心烦意乱时凑过来，恶心巴拉地问她：“要有一个月见不到了，你会想我吗？”
白念拼命克制住把白眼翻上天的冲动，委婉回答：“我更想想一点有营养的东西。”
谢武迎难而上，继续：“但我会很想你。”
“你也想一点有营养的东西吧。”
白念狠起来自己也损，谢武无奈败退，做了一会儿数学作业又莫名烦躁，他扭头看白念线条冷漠的侧脸，突然很生气。
他想，自己为白念做了那么多的事，嘘寒问暖大献殷勤，为什么白念还是不给他个好脸色呢。
班花都没她难追。
一想到他校队一哥们追到隔壁班学芭蕾的大长腿美女，每次训练完都有对象柔情似水甜甜蜜蜜地送水送零食送关心，羡煞一干人等。
再别的同学，手腕上也会绑一条与猛男格格不符的可爱小皮筋，隐晦地炫耀小皮筋。
他也想要一条……
他的目光落在白念乌黑秀发上。
白念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发圈，皮筋也只是平平无奇的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