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桌一起卖橙子》项宁

49、打完球累吐了

　　下半场比赛开始。
　　前面十分钟，蓝西西仍旧卖力地比赛，盯人，防守，跑位，补位，他跟沈晨、张航远竟然构成了一个进攻三角。这次是蓝西西拿到球，投篮得分后，张航远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甚至朱睿都说道：“行啊，打着打着上手了。”
　　一班和五班的比分差距已经扩大到三十分。
　　聚在篮球场周围的同学分成冰与火的两个世界。一班球员每一次拿到球，一班的同学们都会高喊“加油”，每次投篮得分，同学们就会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与之呈鲜明的对比，五班同学的士气则越来越低，连“加油”声都变得零落。
　　比赛还剩十分钟，球又回到了五班队员手里，五班零落的“加油”声多了起来。五班12号运球连过两人后，迅速将球分给无人盯守的11号，11号投篮得分。
　　这一得分使得五班低落的士气高涨，“加油”声变得震耳欲聋起来。
　　尽管一班特意放水，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下，最后比分还是有差距，一班比五班是46分比30分。十多分的分差还是可以接受。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篮球场周围一片欢呼声。
　　蓝西西浑身都让汗湿透了，额头上的汗不时地滚落下来，跟人，跑动，投跳，整整三十分钟，其实最后十分钟不放水，他也跑不动了，跟队友击掌后，蓝西西胳膊撑在膝盖上，只觉得头有点晕。
　　一班所有人都沉浸在赢得比赛的兴奋中，只有视线时刻跟随蓝西西的沈晨，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出汗太多，电解质紊乱了。”沈晨连忙扶住蓝西西，见到他衣服湿透，满头大汗的样子，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沈晨喊来高晓杰，自己去找负责比赛的老师要运动饮料。
　　高晓杰陪着蓝西西坐在一处阴凉处，看到蓝西西脸色发白，感叹道：“你是真娇贵啊！”
　　蓝西西一阵阵犯晕，实在没力气跟高晓杰斗嘴，吐出一个字：“滚！”额头上仍旧不时有汗滚落，流到眼睛里蛰得慌，蓝西西身旁的高晓杰完全没有给他擦一下的意思，第二次汗流到眼睛里后，蓝西西被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你去找点纸，给我擦下汗，全淌我眼睛里了。”
　　高晓杰虽然跟机器人似得，说一下动一下，动作倒挺迅速，很快拿了包纸回来，蓝西西连用了好几张，擦掉脸上的汗才舒服不少。
　　不巧的是，学校和一班都没有准备运动饮料。
　　本来一班和五班就是最后一场，其他班都散了回教室了。
　　沈晨回到篮球场，老秦也知道了这事，他本来嗓门就大，此时听到蓝西西脱水，一着急更是喊得满篮球场都能听清：“先对付着喝点矿泉水，那个谁，李絮！你赶快出学校买几瓶！”李絮风风火火地就往外跑。
　　五班的人也听得很清楚。
　　沈晨正拿着一瓶矿泉水，打算让蓝西西对付着先喝点，五班的11号拿着一瓶运动饮料走过来递给沈晨：“我们班就剩这一瓶了，给你。”
　　“谢谢。”沈晨心里轻松了点，赶紧拿着送给蓝西西。
　　张航远对五班的11号说道：“谢啦。”
　　五班的11号觉得受之不起：“这不算什么，你们还给我们留了条底裤呢。”

　　喝了运动饮料，又缓了一会儿，蓝西西才觉得好点。
　　“感觉怎么样？”沈晨见蓝西西额头不再出汗，心里稍微放心了一点。
　　“没啥事。”蓝西西坐了起来，“就是运动量太大，头有点晕。”蓝西西刚才因为头晕 ，一直闭着眼，这时才睁开眼看到沈晨，发现沈晨这个面瘫脸竟然满脸担忧。
　　看到有人这样担忧自己，蓝西西心里一软，除了老蓝，没人会这么关心自己。刘艾轩也就比高晓杰强点。
　　“真没事。”蓝西西强调道：“我身强力壮的。”
　　沈晨见蓝西西脸上有了血色，终于放下心来。另一边的高晓杰听到蓝西西的话，没憋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你身强力壮？身强力壮的都好好地站着呢。”
　　蓝西西可不是刚才头晕地睁不开眼的状态，立刻准备反唇相讥，却看到李絮和张光海拎着一箱运动饮料，还有老秦三人往他们这边来。
　　“蓝西西，好点了吗？”老秦难得温柔地问道。
　　“秦老师，没事了。”蓝西西站起来说道。
　　老秦一直提着的心总算又落回了肚子里，自己带的班第一次赢了比赛，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得知蓝西西脱水。此刻一放下心来，赢了比赛的高兴情绪又冒了出来。
　　“你们今天打得太好了！”老秦夸赞道：“大家都尽了自己的全力，我看每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都拿瓶运动饮料，防止出汗太多脱水！”
　　张光海拿了瓶饮料递给蓝西西，关心地说道：“去药店买瓶藿香正气水喝，很管用。”
　　张光海觉得这是同学之间的正常关心，可看在沈晨眼里，张光海现在就是在猛挖他的墙角。
　　沈晨打断张光海的话：“给我递一瓶饮料。”
　　“好的，”张光海让沈晨这么一打断，顿时将还想说的话给忘了，连忙又拿了一瓶饮料递给沈晨。
　　“不用麻烦，”蓝西西小声地跟沈晨说道，“我真没事了。”
　　“我骑车去买，麻烦不到你。”沈晨不接受蓝西西的小声叨叨。

　　篮球比赛结束后，还有一个小时才上晚自习。这一个小时是学生们的自由活动和吃晚餐的时间，绝大部分的同学都跑出校门，快乐地买垃圾食品吃。
　　“去我家喝米线。”高晓杰推了推趴在桌上的蓝西西：“我妈老念叨让你和班长去。”
　　“不去，没胃口。”蓝西西坐正了：“替我谢谢阿姨。”
　　“我可不替你说。”高晓杰一肚子委屈还没处说：“本来我妈成天念叨班长好，我也就认了，毕竟班长的确比我强多了，我没话说。我妈见了你两次，现在除了班长，还成天夸你。你就算比我强，也比我强不了多少！”高晓杰十分不服气他妈对蓝西西的夸赞。
　　“你就当我比你强多了，心里不就服气了？”蓝西西开玩笑道。
　　眼看着高晓杰要跟蓝西西扭打成一团，沈晨连忙阻止他俩：“高晓杰，我要去药店一趟，一块走吧。”

　　高晓杰陪着沈晨进药店买了一盒藿香正气水。从这家药店到高高米线店，骑电动车只用五六分钟。
　　“班长，正好离我家店不远，去我家吧。”高晓杰将电动车钥匙插上后，跨坐在车座上说道：“咱俩吃完给蓝西西带一份，万一他一会饿了呢。”
　　“你陪我去奶茶店，”沈晨说道：“帮我进店里买杯新出的芋泥鲜奶。”
　　高晓杰这才明白沈晨为啥喊着他一块儿，蓝西西没转来之前，沈晨都是独来独往。以前是别的同学孤立他，后来他就习惯了独自一人，反而不愿意跟别人一块。
　　蓝西西跟沈晨一个锅里吃，一张桌子上学习，一张床上睡觉。蓝西西可能没当回事，高晓杰看着，觉得这堪比世界第八大奇迹了。
　　想都不用想，这什么芋泥鲜奶茶肯定是买给某位没胃口的同学。
　　“行，正好白毛的奶茶店离得不远。”高晓杰一加电，小电驴悠悠地跑了起来。

　　这个时间，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奶茶店里聚着不少学生。沈晨在奶茶店门口停下车：“花多少钱，一会我转给你。”
　　高晓杰“嗯”了一声，拔了钥匙就进店里了。“一杯芋泥鲜奶茶，带走。”高晓杰一进店里，见到有认识的同学，打完招呼后，跟吧台的白毛说道。
　　“你不是不太愿意来我店吗？”白毛一边操作，一边说道。
　　白毛、高晓杰和沈晨三人是初中同学。沈晨家里出事后，沈晨是肯定不去白毛的店，而高晓杰则因为心里不舒服，也来得很少。
　　“我来买，你就卖。你管那么多呢？”高晓杰没说是帮沈晨买的。
　　白毛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是买给周日练球时在场的女生吧？”
　　周日练球时在场的女生？高晓杰回忆了下，白毛说的是宋佳彤。“你打哑谜呢，我听不懂！”高晓杰没想到白毛陪着练了场球，就看破自己的小心思，有点不好意思。
　　“看在以前是同学的份上，我劝你一句，那个女生是个大麻烦，长得再漂亮也别碰。”白毛做好了一杯芋泥鲜奶茶，递给高晓杰。
　　高晓杰的中二期还没结束，心里喜欢宋佳彤，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
　　“你说什么呢？什么大麻烦！”高晓杰的语气带上了怒气。
　　白毛一副“不识好人心”的神情：“她爸，老宋，昨天输了把大的，这两天快让小峰的人逼死了。她家那破房子卖了都不够还，你难道想搭进去你家的米线店？”
　　上次帮宋佳彤赶走她爸，高晓杰知道她爸不是东西，没想到能这么丧心病狂，一时愣在吧台处。
　　“同学，你买完了就让一让，我们后面的还要买。”高晓杰身后等着的学生催促道。
　　高晓杰失魂落魄地拎着奶茶走出奶茶店。
　　沈晨立刻发现了高晓杰的异样：“怎么了？”
　　高晓杰将奶茶递给沈晨，将白毛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沈晨想了想说道：“你回家吃饭，我找朱睿打听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