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纵兮》莫问莫观

2、第 2 章

　　第二章

　　按照老妈给清单，原晞提着礼物找到舒阿姨家小区，这个小区跟他自己住的那个很像，不算新，但是小区很大，设施也完善，一路走过去小区里还有几个饭馆。等站到舒阿姨家单元楼下，原晞开始犯嘀咕：“是不是应该提前跟舒阿姨打个招呼，万一不在家或者不方便……”原晞拿出手机，正想打电话，一辆自行车停在了他面前。
　　云弋刚拐进来就看到提着一堆东西正扭曲着身体掏手机的原晞，他愣了一下问：“这是，又迷路了？”
　　原晞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云弋：“不是，我来找人。”
　　云弋拿过原晞右手上拎着的东西：“住这？”
　　原晞腾出来手，拿出手机，翻出老妈给的地址给云弋看：“对，没找错吧？”
　　云弋看了眼地址，抬眼看看他：“你认识舒教授？她可不收礼的。”
　　“舒教授？”原晞突然想起来老妈说过这位舒阿姨是当地一所大学的副教授，研究历史，“哦，对，她是我妈妈的朋友。”
　　“她在医院，晚上才回来，你先跟我上来吧。”云弋把车靠在楼前一颗梧桐树上。
　　原晞跟着云弋进了楼，趁着等电梯的功夫问：“你认识舒阿姨？她病了？”
　　两人进了电梯，云弋刷了下卡，11楼：“她没事，她儿子病了。”
　　“什么病啊？”
　　“流感发烧。”云弋开了1101的门，自己先进去，换了鞋，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给原晞，“你随便坐，我打个电话。”
　　原晞把东西放在鞋柜上，换了鞋，又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
　　云弋输了串号码播了出去，等接通的时候倒了杯水放到原晞面前：“喂，我是云弋，家里有人找，叫原晞，”电话那边大概问了什么，云弋对原晞说：“你妈妈姓唐？”
　　“对，叫唐佳。”
　　“嗯，好。”云弋挂了电话，坐到原晞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舒教授问你有没有其他安排，要是没事就等她一下，晚上留这吃饭吧。”
　　原晞自然是没什么安排，非要说有事的话也是四处闲逛：“那就麻烦了。”
　　云弋笑了下：“不麻烦，有没有什么忌口？”
　　“不吃鱼。”
　　云弋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翻了翻里头的食材：“过敏？”
　　原晞也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看着云弋拿出一袋排骨放在水槽里解冻：“没有，只是不喜欢吃。”他走进厨房，站在云弋旁边，“你做饭吗？”
　　“嗯，我手艺还可以。”云弋又拿出几样蔬菜。
　　“哎，我还没问呢，舒阿姨是你？”
　　云弋洗着菜：“我妈，帮我递下菜刀。”
　　原晞把刀递给他，脸上扬起笑，往云弋旁边凑了凑：“我说呢，哎你说咱俩个是不是还挺有缘分的？”
　　云弋低着头切菜：“是挺有缘。”
　　云弋刀工很好，动作利索流畅，原晞看看刀，看看菜，眼神最终落到云弋手上，他的手细长，指甲饱满圆润，握着刀血管微微鼓起：“你左手上也有颗红痣，小指指跟那。”
　　云弋微微侧头，看着他：“嗯？”
　　原晞指了指他的右眼眼尾：“你眼尾有颗红痣，”有指了指他左手，“手指上也有颗红痣。”
　　云弋笑了笑，没说话。
　　“你要做什么菜，我给你打下手啊。”
　　“青笋炒肉，香菇油菜，三鲜菌菇汤，排骨喜欢什么的，糖醋，红烧还是想吃炖的？”
　　原晞咧着嘴笑开了：“不挑，什么都行！”
　　云弋走到冰箱里拿出一盒虾：“鱼不吃，虾吃吗？”
　　“吃！”
　　云弋给人的感觉很安稳，看着他搭配食材，切菜码菜，动作流畅，神态从容，原晞觉得很舒服，心里妥帖。又一想两人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他就吃上云弋亲手做的饭，心里又是一阵高兴。
　　云弋看着他站在旁边不知道傻乐什么：“乐什么呢，你出去坐着吧，无聊就看会儿电视。”
　　原晞摇摇头：“我给你打下手。”
　　云弋手上动作不停：“不用，哪有客人第一次上门就让人干活的。”
　　正说着，外面开门声响起，云弋侧耳听了下，轻声说：“舒教授回来了，你出去见见吧，我这很快就好。”
　　原晞点点头“哦”了声，去了客厅。
　　舒教授身材高挑，个子将近1米7，皮肤白皙，微卷的长发松松挽起，一双杏眼，薄薄的双眼皮。
　　舒教授看见原晞很高兴，左脸漏出一个深深的酒窝：“你就是原晞吧，眉眼长得像你妈妈。”
　　舒教授跟原晞想象的不太一样，原本以为这位教历史的教授是为戴着金属框眼镜，不苟言笑的人，这会儿舒教授笑脸盈盈的跟他话家常，让他觉得很亲近，而且她的眼睛跟云弋很像，这让原晞对这位教授更有好感。
　　“阿姨好，没提前打招呼就上门给您添麻烦了。”
　　舒教授脱了外套，拉着原晞坐在沙发上：“你妈妈跟我打过招呼了，你一个人在这，没什么照应，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阿姨，上大学的时候我跟你妈关系最亲，你不用跟阿姨客气。”
　　“谢谢阿姨。”原晞拿起一个礼盒，双手提给舒教授：“阿姨，这个丝巾是我妈专门给您挑的，听说是苏州的传统工艺，希望您喜欢。”
　　“你妈真是，这是跟我客气了。”
　　“是看到这条丝巾想起了您才买的，我妈说你们上大学时还一起学过苏绣。”
　　“是学过，”舒教授接过盒子，拿出里边的丝巾，“那时候我们刺绣绣的手都抽筋，眼睛盯的都对眼了。你妈眼光还是这么好，这条丝巾阿姨很喜欢。”
　　舒教授看了眼茶几上的东西：“不过，下回来阿姨家不许再买东西了，显得生分。”
　　原晞笑笑：“都是些日常吃的，我知道了阿姨，下回我就人来，来蹭饭。”
　　“饭阿姨管够，对了，你学校……”
　　原晞听着舒教授说话有一瞬走神，他听见厨房里云弋在跟什么打电话，声音听不太清，但是能感觉到带着些笑意。
　　“今天还要加班到很晚吗？我晚上过去，别吃外卖，我带饭过去。”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云弋回复“做了，做了，保准管够。”
　　舒教授叫了原晞一声，后面云弋还说了什么他就没有听着了。
　　厨房里抽油烟机声音停了，云弋端着一盆汤出来：“饭好了。”
　　舒教授手轻轻搭在原晞后背上，带他来到餐桌前，原晞想去帮云弋端菜，云弋摇摇头，让他坐下，自己来回两趟把菜端了过来，又一趟把电饭煲跟碗筷拿了出来。
　　在云弋盛饭的功夫，舒教授说：“对了，云弋也在那个高中，你们加个联系方式，等有空让他提前带你去熟悉一下，开学了有什么事云弋也能照应一下。”
　　“哎，好！”原晞冲云弋扬了扬下巴。
　　云弋手艺确实很好，每道菜都很符合原晞的口味，连米饭的硬度都是他喜欢的，这顿饭原晞吃的舒服。
　　“阿姨，听云弋说您去了医院。”
　　“是我儿子生病了，肺炎现在在住院。”
　　“情况怎么样了？”
　　“还有些低烧，我一会儿还要回医院，对了，准备些清淡的菜，熬点粥我一会儿带走，中午的那个香菇油麦小舒还挺喜欢的。”后边的话是对云弋说的。
　　云弋点点头：“装保温桶了。”
　　这顿饭基本都是舒教授跟原晞说话，云弋安静吃饭，问到他才答一两声。
　　饭吃完，舒教授又叮嘱了原晞几句，让他有空就来，然后接过云弋给准备的保温桶就回医院了。
　　原晞帮着云弋把碗筷收拾进厨房，想要洗碗，云弋不让。
　　“你就让我洗吧，哪能让你又做饭又洗碗啊。”
　　“我就是又做饭又洗碗，你别沾手了，出去待着吧。”
　　“哎呦，你就让我洗吧，要不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来蹭饭了。”
　　云弋哼笑了一声，“行，那我洗，你擦干放柜子里。”
　　“好吧。”
　　两人站在水槽边上一个洗一个擦，原晞肩膀碰了下云弋：“哎，咱俩一个学校啊？”
　　“我也是刚知道，舒教授没跟我提过。”
　　“哦，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学校转转呗，让进吗？”
　　“你自己去肯定不让进，跟我去就可以进。”
　　“这么厉害啊，那我靠你照着了弋哥。刚才忘了问阿姨，不知道咱俩在不在一个班。”
　　“不知道去几班？”
　　“我妈好像跟我说过，我忘记了。”
　　“嗯，反正学校就那么大地，在哪个班都一样。”
　　“不一样！我就认识你，肯定咱们在一块更好！万一有人欺生我连个帮手都没有。”
　　“呦，战斗力不行啊，还需要帮手。”
　　“听这话，您这战斗力很行啊。”
　　“哼，反正自保是够用了。”
　　洗完碗两人互加了微信，存了电话，云弋要去超市干活，他从厨房拿了一个四层保温桶出来：“会骑车吗，我晚上在超市看店，你要会骑楼下扫个车，不会咱们就打车走。”
　　原晞扫了了一眼保温桶：“会骑。”
　　两人一块下了楼，原晞扫了辆车，冲着保温桶抬了抬下巴：“宵夜？”
　　云弋把保温桶挂车把上：“不是，带给我哥的。”
　　“你哥？哦，就是那个开超市的表哥？”
　　云弋点点头，脚上使劲，窜了出去，原晞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