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梦境 ...
-
晚上,山海七栋310只剩下了岑柏意和宁启洄两个人。
“你不回家吗?”太安静了,气氛有点怪怪的,宁启洄忍不住问。
岑柏意淡定翻书,“明天回。”
说着,顿了顿,“家教约的什么时候?”
宁大少爷这个假期都得勤勤恳恳去岑家给岑念小朋友补课。
“和夏姐商量过了,早上十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五点。”宁启洄翻了翻聊天记录。
岑柏意挑眉,“这么久?”
宁启洄扭头,语气阴森森,“不欢迎?”
“哪里。”岑柏意笑了一下,摇头道,“中午两个小时怎么过?”
宁启洄想了想,“你家附近有图书馆咖啡厅吗?”
岑柏意:“……”
他轻声,“怎么了,我家待不住?”
宁启洄一乐,“也不是不行,那我点个外卖。”
岑柏意没说话。
时间到了凌晨,310熄了灯,宁启洄爬上床,准备闭眼迎接新的一天。
突然,他轻轻翻了个身,打开手机,偷摸进了贴吧。
同人贴又更新了,宁启洄刷新出不少新的同人文,最热的一篇同人文名字很正常——【和霸总合租一个月(落魄男大×多金总裁)】
宁启洄犹犹豫豫,还是点了进去。
故事很简单温馨,少儿不宜的画面也很少,主要讲述了一位高冷霸总捡到街边流浪的落魄男大,然后带回自己的小窝同吃同住最后同睡的故事。
同居……该死的,他现在不就在和岑柏意同居吗,虽然是在学校宿舍吧。
唯一沾点颜色的情节,是快结局的时候,岑总边做,边在宁同学耳畔念他写的同人文,还强迫他完成同人文里面有些黄暴修修的内容。
是的没错,这位落魄的宁同学沦落到写同人文了,准备靠打赏赚点钱,里面的主角正是一位落魄男大和多金霸总,以他们俩为原型进行创造,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就被岑总截胡了。
岑总给宁同学打了十万买断这篇同人文,并鼓励他继续创造,然后美滋滋自己欣赏去了。
然后,当天晚上,边做边念,宁同学被日到哭。
第二天,两人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故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结束了,宁启洄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这个剧情,就很他妈眼熟啊。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这么个用法吗?
林枫晚看了眼这篇同人文的作者,看花人。
“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他记得林若锦的名字就是取自这句诗。
好得很,林若锦,生怕他看不出来是吧。
宁启洄暗自磨牙,瞥了眼,发现这篇同人文的发布时间就在那个周日的晚上,他们下午才在食堂见过面,晚上就写出来。
好好好,真是高产啊看花人太太。
宁启洄点进看花人的账号主页,发现这人写了不少他们的同人文。
好家伙,全都是车。
他看的第一篇启蒙即炸裂的同人文,以及那篇更炸裂的古代背景的【七百里】,都是她写的,这篇同居文还算是比较清水的。
宁启洄有心想让林枫晚管管他妹妹,但自己偷摸看自己和CP的同人文这事实在是太羞耻了,不好解释。
百般权衡,宁启洄小心翼翼给看花人点了个关注。
他看着,咳咳,也算看着吧。
心惊肉跳地看完了,宁启洄默默闭上眼。
这次脑海里倒是没想着那行奇奇怪怪的各种play和炸裂新玩法,但这篇文写得很细腻,宁启洄深受感动。
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个梦,梦里,他就是那个落魄男大,要去霸总家给霸总的弟弟勤勤恳恳做家教。
教着教着,顶着岑柏意那种俊脸的岑霸总让他们中场休息,岑柏意带着他去了卫生间。
“脱衣服。”岑柏意冷声命令,“不然你拿不到家教费。”
宁启洄又气又恼,按照他原本的性子,他会直接撂挑子不干走人,反正宁先生总不能饿死他。
但在梦里,宁启洄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可怜男大,他屈辱又顺从地脱了上衣,咬唇看向岑柏意。
岑柏意欣赏了一会宁启洄雪白的皮肤,露出总裁特有的邪魅一笑,继续吩咐:“裤子也脱了。”
宁启洄咬咬牙,脱下有些褪色的牛仔裤,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暴露无遗。
“内裤,留着过年吗?”岑柏意声音冰冷,但宁启洄明显看见,裁剪得体的西裤包裹着的已然有了变化。
宁启洄身体一抖,有些惶恐又无助地看向岑柏意,“岑总……”
岑柏意恶趣味地笑了笑,“怎么,不想要家教费了?”
宁启洄眼眶红了,他慢慢伸手,探向那最后一点布料。
“趴在那。”岑柏意声音有些粗重沙哑。
宁启洄趴在盥洗台前,绝望地闭上眼睛。
镜子里自己的表情迷离沉醉又忍辱……
宁启洄惊醒,感受到一股湿润黏腻,他默默捂住脸。
这他妈是什么强取豪夺的剧本?!
完了,他居然在梦里猥亵岑柏意,哦不对,被岑柏意猥亵。
他真不是个人啊!
那股澎湃的新潮还在涌动,宁启洄坐着平息,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二十九。
他摸了摸床单,发现没弄湿,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有裸.睡的习惯。
鬼鬼祟祟爬下床,宁启洄发现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里面传来水声,声音很小,似乎是怕吵醒他。
宿舍里除了他就只有岑柏意了,凌晨四点半了,岑柏意莫名其妙洗什么澡?
宁启洄咬咬牙,决定把这条内裤直接毁尸灭迹给扔掉。
他现在完全不能直视岑柏意,最好暂时还是别见面了。
就在此时,卫生间的门开了,岑柏意浑身水汽地走出来,冰冰凉凉的,冻得宁启洄一哆嗦。
大晚上的洗什么冷水澡,宿舍空调温度开太高了?
岑柏意拢着浴巾,沉默地看着宁启洄手里捏着的那团黑色布料。
“我……”宁启洄思绪千回百转,最终咬咬牙,“尿床了。”
说完,狠狠闭眼,这他妈是什么破借口!
他在社恐和社牛之间,选择了社死。
“?”
岑柏意嘴角诡异地抽搐两下,眼尾缀着细碎的笑意,“尿床不洗床单?”
宁启洄强装淡定道:“嗯,床单已经干了。”
岑柏意:“……”
猜到宁启洄洗内裤的真实原因,岑柏意不着痕迹朝他身下扫了一眼,又快速收回视线。
宁启洄把内裤泡水,忽然想起什么,扭头恶狠狠威胁道:“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杀你灭口!”
他可不想在同人文里看到他□□到失禁的画面,简直没眼看。
岑柏意忍笑道:“嗯,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尿床的。”
“……可以了,闭嘴吧。”
歪?幺幺零嘛,这种贱贱的一般关几年?
胡乱搓了两把,看不到白色痕迹了,宁启洄挂上晾衣绳——烘干机要等蛮久,他现在困得要死,只想回去睡觉。
岑柏意已经回到床上睡觉了,宁启洄想起他被热得去冲冷水澡,便贴心地把温度下调了两度。
他可真是个以德报怨的中国好舍友。
意识即将沉沦之际,宁启洄突然想到,为什么在自己的梦里,他还是下面那个啊!
——
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宁启洄脑袋昏昏沉沉的,按了闹钟就要倒回床上。
岑柏意也刚醒,声音有些沙哑,“该起了,岁宝。”
声音像是带了钩子,宁启洄听得一激灵,立马就清醒了。
磨蹭好半天,两人一起出门,打车去了岑家。
确认夏玥不在家之后,宁启洄大胆了不少,笑眯眯冲岑柏意招手,“大侄子,给我倒杯水呗,要温水。”
就很宾至如归。
岑柏意看着面前人眼里含着狡黠之色,活像只小狐狸,舌尖舔过牙槽,倒是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休息了一会,到了十点,宁启洄起身去了二楼。
刚开始,顾着岑柏意在家,岑念还是很听话的,但没装多久,他就原形毕露。
他所在的班是实验班——虽然宁启洄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实验班教学资源倾斜,师资力量都是最好的,教学进度也比别的班快不少,再加上小学就已经学过一部分,所以他们上课进度很快。
岑念基础很一般,宁启洄决定把他学过的知识从头到尾拉通一遍,以免落后学校的教学进度,之后再提一点难度做题。
没想到学到了前几天学校刚讲完的几何题,宁启洄讲了几遍他都听不明白,烦躁地摔书玩模型去了。
“阿念,你妈妈说了,你得听我的。”宁启洄有些头疼地叹气。
岑念撇嘴,阴阳怪气道:“咦~得~听~你~的~”
宁启洄身体后仰,后背靠在了椅背上,长腿一蹬,随着电竞椅的滚动向后滑行。
“你这么不配合,我只能把你哥叫过来了。”宁启洄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看着他。
岑念摆弄模型的手一僵,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绷,缓慢转头,“小宁老师,不至于,真不至于。”
可恶,忘记他哥在家里了。
与常年见不到人的爸爸以及温柔平和的妈妈不同,他身强体壮的好大哥,是真的会揍人,揍得他嗷嗷叫的那种。
“嗯哼,”宁启洄轻哼一声,“听话吗?”
“听。”
岑念重重点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过了一会,宁启洄彻底绷不住了,“大哥,题干是哪一个字告诉你AB=CD了?!”
“可是我量出来相等啊,我们老师说了,不会可以用尺子量的。”岑念撇嘴反驳道。
“那是说选择题,这他m——”凭借最后一丝理智,宁启洄咽下这句脏话,“这是大题,不能量!”
“可是这里条件就不够了啊,证不出来线段a、b相等了。”
宁启洄被气得翻白眼,他耐着性子把这题讲了第五遍,岑念歪头看他,“可是这两个角为什么相等呢?”
“题干给的啊……”宁启洄真的绝望了,他是看出来了,这小兔崽子存心和他作对,“我叫你爹行了吧,爹,求求你好好学!”
此时,端了两杯果汁上楼的岑柏意和暴怒但又不得不压抑的宁启洄对视一眼。
岑柏意看看他,又看了看趴在床上装死狗的弟弟,又看了看他,在心里默默算了算辈分,谨慎开口道:“大侄子?”
“……滚。”
宁启洄是发现了,岑柏意这人是真记仇,一点便宜都占不得。
岑柏意没动,还是看着他。
宁启洄恨得牙痒痒,但碍于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儿在边上看着,只能压低声音道:“快滚,不然小爷收拾你!”
岑柏意默默放下果汁,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离开了。
果然,原形毕露了。
他住进310没多久就知道,宁启洄其实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炸。
不过这样也好,这才管得住岑念,脾气太好的只会被岑念欺负死。
宁启洄:“……”别以为他没看见,这货嘴角翘起来了!
围观全程的岑念咽了咽口水,默默拿起笔继续演算。
他发现了,小宁老师是真的凶,虽然不至于动手打他,但还是很凶,好吓人。
之后,今天的课程完成得轻松至极,小孩哥变得非常老实,问东绝不答西,不懂就问,错了就改。
宁启洄觉得很奇怪,问了一句。
岑念苦着脸说:“你连我哥都敢骂,这不得抡着铜头皮带抽我。”
“……”
难以想象,岑柏意到底对他可怜的弟弟做了什么,才能造成这样大的心理伤害。
转眼间,十二点到了,宁启洄正要点外卖,就听岑柏意淡声开口:“在家里吃午饭吧。”
“阿姨不是放假回去了吗?”岑念嘟囔道。
“我做。”岑柏意淡淡道,视线落在宁启洄身上。
岑念眼睛一亮,“小宁老师,你有口福了,我哥做饭可好吃了!”
正在苦恼吃什么的宁启洄手指一顿,试图假客气,“这多不好意思。”
说着,屁股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
岑柏意看破不说破,笑了一声,“多双筷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