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与玫瑰》梦舒

12、第 12 章

　　屋外的月夜如银，月光像银河一般透着窗帘的缝隙洋洋洒洒地照进卧室，苏言卿辗转未眠，侧着身子盯着窗外的那一抹皎洁月色微微愣神。

　　房间内的落地灯在两人交谈过后早已暗淡。

　　室内万籁俱寂，唯有窗外的孤冷月色和身旁人的清浅呼吸声。

　　苏言卿静静地侧躺着，一旁的宋泽似乎睡着了，她听着宋泽清浅的声息，鼻尖闻到对方身上沉浸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雨打栀子后的纯洁淡雅，又似薄荷柑橘的自然清甜。

　　苏言卿将被子抵在颈脖间，那一丝独特而又迷人的气息就像披在身上的被子一样沁入她的鼻尖，萦绕在她身上，令她感到一阵安定和轻松。

　　她闻着这味道，放松了许多，那长如鸦羽般的睫毛开始慢慢闭上，呼吸也渐渐变得绵长……

　　不知过了多久。

　　柔软的床上，苏言卿的呼吸变得不太顺畅，像似即将快要缺氧的池鱼，她呢喃了几句，嘴唇好像是被人堵住了一般。

　　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逼近，声色低哑，不容拒绝地吻着她的唇。

　　“……”

　　不一会儿，宋泽含着她的耳垂，舔舐轻咬，气息也逐渐变得有些紊乱地在她的耳边喊着：“卿卿、卿卿……”

　　苏言卿有些迟疑，掀开眼睫看向对方，嘴里却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宋泽，停一下，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宋泽轻咬了下对方的耳垂，嗓音低哑：“才没亲一会儿呢。”

　　苏言卿缓了好一会儿，和他近距离的对视着。

　　安静了片刻，宋泽抬了下眼皮，喉结翻滚，看向她的眼神变得炽热：“还亲嘛？”

　　苏言卿懵了一瞬，只抬手勾住了他的后颈：“你说呢？”

　　宋泽顿了下，随后欺身而上，男人的气息铺天盖般袭来。

　　苏言卿再一次呼吸不过来，她的注意力都被男人的一举一动牵引着，牙齿被他用舌尖抵开，唇舌交缠，呼吸交错。

　　两人靠的极近，宋泽舔/舐着她的唇，吸吮着，肆无忌惮地、亲吻着……

　　像似刚刚电影里的情节在他们身上上演着……

　　有那么一瞬间，苏言卿闭着眼，回应着对方，像似猛烈的爱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切都不必再被遮掩。

　　苏言卿顾不上其他，她身体情不自禁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的吻停留在自己的唇角，一寸一寸地掠夺自己的呼吸，令她无处可躲。

　　半晌，苏言卿呜咽了一声，总觉得亲吻之后，彼此的气息变得不再简单。

　　他柔软的舌尖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地夺走了她的呼吸，同时她也感受到某一处不同寻常的温度紧贴着自己。

　　片刻，宋泽看着她，目光缱惓，眼底染上了一层抹不开的念想。

　　苏言卿卷翘的睫毛微微抬起，目光直直地看向他，似乎是对方的存在感极强，她身子一僵，察觉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夜深人静，窗外的月色好似在缓慢地移动着。

　　画面变得静止，似乎只停在了那一轮皎洁的月光上。

　　忽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骤然响起。

　　苏言卿没忍住，“啊”了一声，然后瞬间清醒。

　　她坐起身，呼吸有些错乱，静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而且是在做一个跟宋泽有关的呢喃春梦。

　　宋泽闻声，从黑夜中开灯，侧了侧头，眼睛缓缓睁开，微垂眼眸，见一旁的苏言卿脸颊红扑扑的，浓密的长睫毛之下，是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往下是秀气的鼻尖，淡粉色的嘴唇。

　　苏言卿无法料到自己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想来一定是她第一次同男人共处一室，没有任何经验，再加上刚刚和宋泽挨在一块儿看了那一部充满言情色彩的青春电影。

　　苏言卿抿了下唇角，忽然觉得梦里的场景确实和刚刚看到的那一部电影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唯一的不同，便是影片中的男女主变成了她和宋泽。

　　“怎么了嘛？”宋泽垂眸看她，直接问道：“脸这么红？”

　　说完，他抿了抿唇，抬手想要抚摸一下苏言卿的额头，却被对方条件反射地给避开了。

　　宋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淡声解释：“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你发烧了没有。”

　　苏言卿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有种说不出口的心虚感，大概是因为她刚做完人生中的第一个春梦，而这个春梦的男主角正好是睡在她身旁的宋泽。

　　“不用了，我没事儿。”苏言卿神色稍顿，用手捂着脸解释：“刚刚只是做了个很恐怖的噩梦。”

　　宋泽“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噩梦？”

　　苏言卿：“……”

　　气氛僵持了片刻，宋泽也没在追问苏言卿到底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曲腿下床帮苏言卿倒了一杯水。

　　苏言卿接过水，小拇指不小心勾到了对方的食指。

　　只那一瞬间，苏言卿仿佛觉得有一道电流从对方的食指传递到自己身上。

　　她眼皮一跳，不自觉地迅速缩回手，双眸失神地回道：“谢谢。”

　　见她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宋泽敛眸看了看她，淡声道：“缓过来了嘛？”

　　“嗯。”苏言卿点点头，她的呼吸开始平顺了许多，但脸颊依旧有些烫得不行。

　　“挺晚的了，关灯睡吧。”苏言卿瞅了一眼时间，已经半夜三更，怕耽误到宋泽睡觉。

　　宋泽沉默了片刻，扬眉道：“你要不再缓缓？”

　　“不用了，我没事儿的。”苏言卿红着脸，双眸潋滟。

　　宋泽也没在坚持，只轻轻关掉了床头的那一盏落地灯。

　　室内再一次陷入昏暗寂静，苏言卿的思绪似乎还有些沉浸在刚刚的那一场梦里。

　　梦中两人交缠的气息，彼此对视的眼神，亲吻时的诸多细节，还有自己所感受到对方发烫的体温都在脑海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二十多年没有谈过恋爱的缘故，所以才做这样的梦进行发泄？

　　又或者，她真的看上了宋泽，潜意识里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苏言卿越想，心跳就越是慌乱，那仅存的睡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知不觉，外头的天色已经亮了。

　　苏言卿察觉到旁边的被子动了动，是宋泽睡醒了。

　　她屏住呼吸，卷翘的睫毛一动不动，装作一副还在熟睡的模样。

　　身旁的人帮她将被子扯了扯，盖在了自己的颈脖处，随后苏言卿听到对方下床的声响，似乎在往浴室走去。

　　直到浴室的门被关上，里面传来沥沥淅淅的滴水声，苏言卿这才睁开了眼。

　　她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思索了片刻，察觉宋泽应该是在里面洗澡。

　　苏言卿愣在被窝里，知道一般有洁癖的人会选择在睡醒之后洗个澡。

　　可现在才五点多，宋泽这澡也洗得太早了吧。

　　恍惚间。

　　她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

　　正巧就对着浴室打开的门。

　　而后，宋泽的目光也与她对上。

　　天色明媚的清晨，上身不着衣缕的男人从浴室一步步走进，他的发梢滴着水，身上带着一股薄荷与檀木混杂的香气。

　　“抱歉，吵醒你了？”宋泽用毛巾擦了擦发梢的水滴，唇角一松地说道。

　　苏言卿微抿唇，想说并没有被吵醒。

　　却又想起自己在对方进浴室前就已经在装睡。

　　这么一说，好像并不合理。

　　停顿了片刻，苏言卿换了个话题，不轻不重地说：“你平时都起这么早嘛？”

　　“也不是。”宋泽一顿，又改口：“偶尔起这么早。”

　　两人有一阵相顾无言，宋泽没在说些什么，只进了衣帽间，换了一身休闲服，便出了卧室。

　　苏言卿看着这个时间点，不知道自己该起床做些什么。

　　要是在平时，她这个点还处于睡梦之中，可现在不仅睡不着，也不能早起去上班。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又刷了一会儿手机。

　　直到七点才起床，待她洗漱完，宋泽已经从外面晨起跑完步，并做好了三人的早餐。

　　这时候奶奶也起了，江云淑拉着苏言卿在一旁坐着喝玉米虾仁粥，三人端坐一团，宋泽叮嘱奶奶吃完饭可以自己一个人到附近逛一逛。

　　奶奶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转头看着苏言卿说：“乖乖，看你气色没有昨天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

　　苏言卿今天起床的时候确实发现自己的眼带有点儿肿，于是她用素颜霜遮了遮，结果还是被奶奶看出来了，不过想来确实是自己昨晚没睡好，便实话实说道：“没事的，奶奶，可能是昨夜睡得有些晚了。”

　　还没意识到这句话在老人家听来意味着什么，便听见老太太训斥宋泽：“年轻人要懂得节制，你不想早睡，卿卿还要早睡呢。”

　　“奶奶说的是，我以后多注意就是了。”宋泽嘴角勾着笑，那笑看上去假惺惺地，有些笑不达意。

　　苏言卿听完，顿时明白了老人家话里话外的那一层意思，更惶恐奶奶是不是看到了床头柜里的那些东西，所以才觉得两人晚上有些不知节制，她坐在餐桌上，身体有些僵直，脸红得一阵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