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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当初小盖尔送给红发教授的白色小花,在魔力的照料下,渐渐分开柔软的枝杈,在窗台的花瓶里错开花叶,洋洋洒洒地长成了一簇——只是最普通的奶油雏菊,但也默默见证了时光冉冉。

      所有小巫师随着年龄的增长魔力都会越来越强大,小盖尔也不例外。从在决斗场上把人用魔力掀翻到差点用火焰烧了整个场地,不过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

      不过期间也有些好消息传来,纳吉尼在海格和纽特的照顾下已经可以长时间维持人形了,海格甚至提出如果自己真有一天可以当上霍格沃兹的神奇动物学教授,那就让纳吉尼小姐来给自己当助教,这也算一个不错的想法。

      邓布利多在夏天的时候给盖尔了一根银椴木魔杖做生日礼物,小崽子高兴得直围着他打转,让人头晕目眩。

      “我想试一试更难更高深的魔法,现在学的都太没挑战性了。”

      比起十六岁盖勒特给他才华横溢又迷人的第一印象,这个崽子现在给邓布利多的内心的印象就是,太糟心了,真的越长大越糟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原来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在自己面前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模样,不管是巧妙的谎言,还是在枕边亦真亦假的情话……包括并不限于,这崽崽,小时候怎么除了拆家就是暴力输出啊。

      果然,只有从小养到大才能看透一切。

      他给你一瓶毒药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他给你一把刀让你去捅人你就回毫不犹豫地照做,这就是十六岁盖勒特给人的感觉。

      让人没有抵抗能力和思考能力的金色大鸟。

      没了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整个魔法世界近几年已经祥和了不少,但很快,另外一件事就被预言家日报给推到了风口浪尖——稀有动物麒麟母兽在森林中分娩时遭遇袭击,目前麒麟孪生子一只被神奇动物学家纽特救下了,另一只被黑巫师夺走,母体已确认死亡。

      猫头鹰把报纸准确地送给了每个关心时事的英国巫师。

      邓布利多这天晚上喝过一杯方糖奶茶就直接撂下教案离开了桌前,他打算把工作让米勒娃分担一部分。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男孩们,睡觉了。”

      温暖的壁炉旁,是花纹精致的格兰芬多地毯,孩子们的嬉笑声和打闹声从燥热的气流中轻轻地飘出很远。

      白巫师走到沙发前,发觉盖勒特正倒着躺在柔软的海绵抱枕上,头冲下盯着窗外发呆,样子简直不能再百无聊赖了。

      “你也是,赶快,回床上去。”

      金发崽子看到一个倒着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冲他走过来,坐到他身边像长者一样小心翼翼地抚摸那属于孩子的柔软的头发。

      尽管非常享受这难能可贵的抚摸,可是小盖尔还是没有被白巫师的温柔冲昏了心智,他一边把嘴边的奶酪丝舔到舌头上然后吞掉,一边非常敏锐地留意着纽特和阿不思之间的眼神交流。

      很显然,他们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因为烦人的斯卡曼德已经穿戴得非常正式,整装待发一点儿也不像去卧室的样子,那带着雀斑的脸上的神色也严肃得不行,还提着个破箱子——有一只竹节虫从对方西服的口袋里冒出头来冲他吐舌头。

      去你的吧!小盖勒特毫不犹豫地吐了回去。

      “盖尔!”红发教授皱着眉头,“不要再对纽特做鬼脸了,没有他,我都没法养你!”

      格兰芬多小魔王被抱到了床上,白巫师给了他一个晚安吻,看着他闭上眼睛才安心地领着纽特走了。两人出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就直接移形换影了。

      斯卡曼德打开行李箱准备看看白鲜有没有记得带。

      然后他愣住了,整个人定在那里恍若沉思——他不记得自己带了一只,毛色金灿灿,脸上挂着挑衅的笑容,非常像人类幼崽的生物。这是什么神奇动物?纽特不理解,他觉得自己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自己的箱子里?

      “我不是让你不要跟来了吗!?”

      邓布利多凑过来,有点愠怒地问。

      “啊,这样呀!”小盖尔恍然大悟,“我以为你的意思是让我趁乱偷摸摸爬进纽特的箱子跟着你们一起走呢?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这么多人,你只提醒我,今晚一定要待在床上好好睡觉,说明你心里有我的呀!”

      “………阿芒多·迪佩特校长还在呢,你不怕他让教授们对寝室突击检查啊。”

      盖勒特摇了摇头,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在意。

      纽特想,有没有一种可能,邓布利多教授是真的让你乖乖待在寝室呼呼睡大觉,但是,大家都懂的,纽特依旧不敢说啥。

      到了约定的地方,雅各布的面包店前,远处的路灯下,影影绰绰走过来几个人,都是熟面孔。

      “欢迎大家,晚上好。”

      小盖尔用银锻木魔杖,喷出一小簇火焰,并且在夜晚微凉的空气中划出一个可爱的发光的小型爱心。

      “哇!我天哪,我家外甥这个年纪的时候只会阿巴巴地干念魔咒,连个召唤物都搞不出来,邓布利多,你收养了个聪明孩子,还讨人喜欢!”尤拉莉·希克斯教授觉得眼前一亮。

      “是的……”

      “他是不是又长高了几厘米?记得上次见他都没那么高——”奎妮用手抚摸了一下小盖尔头顶的金毛,“哇塞,真的耶!教授平时给他吃了很多牛奶还有牛肉哦~还有巨型渡渡鸟的蛋,这个季度买最廉价,我朋友送了我好几颗家里都放不下了~”

      “没错……”

      “这小家伙完全不怕生,教授您平时应该多带他出来让我们瞧瞧的!”纽特的女助理脸上浮现出母性的关爱,她张开怀抱,“怎么说呢,我感觉他好面熟,好像我一个侄子,只不过俊多了,宝贝过来,大晚上出来冷吗?我有橄榄油面霜,要不要涂一些我帮你揉揉脸蛋?”

      “但是……”

      “哈哈哈,小孩子脸蛋揉多了容易让他们流口水的!那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建议可以给他买条围巾,哦,亲爱的我们包里是不是多出来一条……我找找。给!快戴上!”连雅各布看起来都更加热情了。

      邓布利多有些迷茫,自己被迫晒孩子了?

      “大家还记得我们这次出来的任务吗?”红发教授声音提高了一点,尽量平缓地问。

      “是的,我们要找到另外一只孪生子麒麟,避免它被别有用心的黑巫师利用——还好只是被用来卖钱,根据可靠消息今晚那个黑巫师会就会把它拿出来拍卖。”纽特急忙接过话茬。

      忒休斯皱眉道,“如果对方只是单纯图钱,那事情倒是简单了很多,咱们先去拍卖会,抢也要把麒麟幼子抢过来——但愿到时候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小盖勒特不理解,为啥这个大哥哥说到幺蛾子的时候语气加重了,而且还是看着他说。

      “只要不被人用来挑选未来的领袖就好,它经历太多不公平和痛苦了。”白巫师有些怜悯地说道。

      “哦,咱们要把另外一只麒麟孪生子搞回来,然后用魔法让它解脱!”小盖尔恍然大悟,用纯真无邪的语气说,“阿瓦达索命,好耶!”

      邓布利多再次陷入了沉默。

      穿过伦敦城市内的大街小巷,他们来到一座废弃的教堂,那最深处矗立着一座雕像,小盖尔认出那是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妖美杜莎,凡是看到她眼睛的人都会被瞬间石化,他不明白象征着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点发麻,这玩意儿好像随时会跳起来咬人啊。

      “没错了,是里德尔的那帮人弄出的入口,从这里穿过就可以去到那个地方。”忒休斯说。

      里面的场景和小盖尔偷偷去过的翻倒巷差不多,是一个巫师黑市,有些阴暗还有些肮脏,周围都是黑魔法商店,各种可怖的触手怪物和干枯人头在这里是常见的商品,只是规模大了不只几倍,一眼望不到尽头,纽特表示他有些担心麒麟究竟在哪个地方。

      邓布利多花了些加隆,从一个皮肤苍白的女巫师那边打听到今晚有一个很有家族背景的巫师要在黑市中心的别墅那里拍卖一只叫“麒麟”的稀有动物,女巫还帮他们叫了马车。

      马车轮轴没转多久就停下了。

      龙蛇混杂的街道上,很多人驻足围观,这是一片高大别墅前的露天拍卖场,一座古老的大时钟镶嵌在别墅上的石墙表面,等到了零点就会自动响起,拍卖也会在那时候开始。

      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正和德国魔法部长安东·沃格尔站在一起,不出所料,是他们的“老朋友”汤姆·里德尔,这种龌龊的事儿可不能没他。

      小盖勒特从马车的窗户缝间探出脑袋,朝里德尔投去未成年黑魔王幼崽的目光。

      没来由地汤姆觉得浑身一颤,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危险给盯上了。

      有个黑巫师在路边尖锐地嚷嚷着,“听说麒麟可以认出谁是魔法世界未来的主人!噢,听说格林德沃可能还活着呢,不知道,会不会是他啊!”

      “别瞎说,主人汤姆·里德尔才是最厉害的。”

      “太可恶了我才是历史上最强大的黑魔王!我咽不下这口气!”小奶盖在心里腹诽,愤懑不平。

      听说盖勒特·格林德沃可能还活着,安东立刻陷入了吃斋念佛一样的模式,看到文达·罗齐尔这个曾经合作过的巫粹党后眼神更加飘忽不定,墙头草作风的描述对他简直不能再合适。

      里德尔放出了代表自己的食死徒烟火,因为他需要通知他的那些信徒,他找到麒麟了。

      远处非常稀少地给出了一些回应,可能比夜空中最亮的那几颗星星还要少。

      且不说麒麟的对魔法世界未来领袖的意义,麒麟血甚至还可以预见未来——能够染指这种稀少的神奇动物本身就是一种对地位和权力的印证。里德尔还没有想好麒麟具体用来干什么,他只是因为对力量的渴望所以才需要把所有的宝物都纳为己有。

      或许是不甘示弱,亦或许是为了体现某种仪式感,一个神奇的现象这时出现了。

      几百几千束烟花突然在低沉的夜空中炸响了,仿佛沉闷的雷声一般震耳欲聋,仿佛几百只雷鸟在黑云间翻滚滑翔,不明就里的人甚至以为是天气突然要下暴雨了。覆盖范围之广甚至将穹顶映照得有如白昼。

      “格林德沃!格林德沃!格林德沃!”

      “盖勒特·格林德沃!”

      在庞大的蓝色死圣烟花的包围下,汤姆·里德尔和他那几个寥寥无几的信徒放出来的烟花就好像小孩儿放爆竹那样,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人声鼎沸的呼喊中,几个人看上去不但狼狈而且非常可怜,甚至让人有点心疼他们。

      谁能想到一个“死”了这么长时间的黑魔王还能有这般恐怖的号召力呢。

      这样的场面曾经出现过千次万次,就好似昨日那般,黑色的绸缎飘满了巴黎,初代黑魔王的圣徒们如同被凌厉的飓风吹起的海浪那般,惊涛骇浪,层出不穷地奔赴会场,为了跨过那层深蓝色的厉火而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和未来。

      毕竟,和信徒遍布欧洲的格林德沃相比,只在英国混出了点人脉的里德尔,他那些支持者根本就是沧海一粟,存在差距太过宏观,要比都是太欺负人了。

      白巫师一行人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年轻的女圣徒文达正对着他们这里颔首致意。

      “先生,”贵族女人优雅地微微鞠了一躬,“欢迎来到这次拍卖。”

      邓布利多皱眉,“文达小姐,您一早就在这里等我们了?”

      “并不是哦,”女人依旧笑吟吟的,“只不过今天恰好过来而已,我想看看麒麟长什么样,顺便………随手花点零用钱买下而已。”

      代表格林德沃的死圣烟花在黑暗的天空中燃烧了有一刻钟之久,几乎要把半边天都照亮了,如果这不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忒休斯立刻就可以逮捕他们。

      刺眼的光亮有如巨网一般,如果仔细看,那些一簇一簇的烟火已经自动组成了宏大的死亡圣器的模样。

      夜空只是圣徒们的幕布罢了。

      趁着大人们商量怎么救麒麟,小盖尔悄悄地溜走凑到了女圣徒罗齐尔的身边。

      “文达姐姐,我未来每天都这么酷吗?”金发崽子激动地看着对方。

      “您未来大多数时间是换着各种措辞把邓布利多教授约到宾馆,约到酒吧,约到茶馆,约到甜点店……有几次您鼻青脸肿地回来了,因为这个柏林那儿还关了家店。”文达不想打消小盖勒特对黑魔王道路的憧憬和积极性,但是秉承着对主人忠诚和实事求是的态度,她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金发崽子:“………………这样啊。”

      “您目前放在邓布利多那儿是最安全的,请务必好好按着他的要求来。隐忍是暂时的,伟大的利益才是长远的目标。”

      小盖尔已经开始想自己未来到底为什么会被揍了。

      “大家都很怀念那个站在蓝色厉火巅峰上的黑魔王。”贵族女人轻声叹息,然后起身离去了。

      拍卖很快开始了,文达·罗齐尔以高于所有人中最高出价的十倍轻松买下了麒麟,那是一个即使在贵族巫师中也极少有人出的起的价格。她不紧不慢,当场把麒麟转赠给了邓布利多教授,并且嘱咐说只是帮忙照看小盖尔的抚养费,她只是帮了很小的一个忙,聊表敬意。

      台下的众人不管是黑巫师还是白巫师都看傻眼了,这么多钱可能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法拥有的,轻易送人也太傲慢了吧,更重要的是,抚养费?那得是什么天价的小孩儿?

      金发小崽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里德尔正在恶狠狠地瞪着他看。

      小盖尔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成年人表情,那张十二岁孩子的有点点肥的脸蛋上充满了不屑之情,“年轻人,出来混要先稳固好人脉啊,你看你这规模还不如我呦,哼哼。”

      里德尔被对方瓮声瓮气的样子气得不行,但表面上还不能太过明显。这辈子头一次被小屁孩鄙视了,还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崽子,简直是他追求永生道路上莫大的耻辱!

      自己未来可真厉害!

      盖尔开心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哦不,是一只“两百斤”的金色傻鸟,小翅膀都扑棱扑棱的乱飞。

      一呼百应啊,要什么有什么,可给我牛批坏了。预言家日报上报道的那些巫师啊,什么女候选人文森西娅,什么中国魔法领袖刘?,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哈哈哈。

      “你究竟是什么人?和那个黑魔王格林德沃是什么关系,私生子?”

      “我是你爹。”小盖尔立刻回答。

      里德尔再也无法忍耐这种粗鄙无礼了,他咬牙切齿,抽出紫衫木魔杖,歇斯底里地吼道:

      “阿瓦达!索命!”

      绿色的魔咒蹭着金发小崽子的耳边飞过,他怔了怔,一个激灵才站稳了,咋回事,弄不过就杀人啊,这么玩不起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数道魔咒也飞快地冲他凶狠地飞来,打歪在空地上发出令人惊恐的噼里啪啦声,所幸小盖尔躲得快否则就要被汤姆和他的信徒们打成筛子了。

      他趔趄几下,最终摔在的一旁的泥土里,反应过来爬起的时候发觉自己出淤泥而全染了。

      啪地一声幻影移形,红发教授一下出现在了他身旁。

      盖尔只看到了邓布利多披在肩膀上的红发飘起来了,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就像被凤凰护在羽翼下那般暖融融的。然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被突然抱起。他对上一双透澈的,镇定的,琉璃一般空灵宁静的蓝色眼瞳,黑魔法召唤出的厉火倒影在那里面诡异地翻腾着,声嘶力竭地发出恶叫,可却好像石子投入一潭深水,甚至连一圈涟漪都没有激起。

      无所不能的白巫师领袖啊。

      不知道是周围在魔咒影响下的炙热空气涌动得太过频繁,还是两人靠得太近,他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压抑不住而狂乱地跳起来,但魔王幼崽还太过稚嫩,并没有把这种陌生而奇怪的情感归咎于省力和心理上的双重悸动。

      “盖尔,没事吗?”

      邓布利多转过头,他看见这个小男孩正捂着心口的位置,脸上泛着红色,但就是把头扭向一边故意不往他眼睛那儿看。

      受伤了?这么短的时间,不会是钻心剜骨吧,白巫师困惑地想,回去给他好好检查检查身体,不会是心脏受伤了吧,这么小的孩子可能会死的。

      “没!事!”不知道是不是不能忍受对方怜惜得仿佛看雏鸟一般的眼神,盖尔突然暴躁地转过头,冲阿不思低声吼了一句。

      短暂的对视,他惊讶地发觉即使面对汹涌猛兽一般的恶咒也能镇定自若的白巫师,居然眼神里带着某种焦虑和错愕。

      盖尔懵懵懂懂地知道了些什么,或许他才是这个圣人内心唯一的波澜。

      “邓布利多教授!”

      “我们来了。”

      纽特和蒂娜还有忒休斯都赶过来,雅各布和奎妮跟在后面跑过来。

      巨量的水从一旁的喷泉中升腾而出,水帘让那群赶来支援的黑巫师都模糊了起来,厉火盘踞起身子用燃烧着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但触碰到水幕的时候它无论如何也攻不过去,霎时间周围就冒出了水的蒸汽和青烟——只是轻巧地转动手腕,白巫师就封住了对面声势浩大的黑魔法的攻势,厉火尖啸和人的咒骂产生的噪音都被阻隔了。

      好像对手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的时候,人再多也伤不到他分毫。

      “汤姆,你该停止那些恐怖的活动了。魔法世界需要宁静,尤其是战后。”

      邓布利多的语调平稳,让人琢磨不透,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场景里,他居然只像一个在课堂里教导一群犯错学生们的教授那样,丝毫不顾忌对面的都是仇视白魔法,卑鄙又嗜血无常的食死徒。

      不过傲罗蒂娜敬佩白巫师的远远不止这一点,那样脏不兮兮的崽子,阿不思居然还能从地上捞起来然后紧紧护在怀里,丝毫没有嫌弃的神情,是真爱没错了吧。

      小盖尔脸上还带着泥,但是神采奕奕,精神特别良好,这熊孩子好像丝毫没有被眼前骇人的一幕给震慑到。

      “不要管,这是魔王之间的对决!”

      雅各布从白巫师手里接过了叽里呱啦还在闹腾的小崽子,和另一只麒麟幼崽一起塞入纽特的神奇动物行李箱里,“进去把你!”

      “我不需要!”

      他在下面,被纽特的女助理用喷动物的水枪劈头盖脸浇过来,先变成了落汤鸟,冲干净后又被迫被魔咒烘干了。女人还递给他一块干烘烘的热毛巾让他擦擦脸。

      “你不明白这代表的意义!”盖尔颇不服气地又往箱子外边爬,手脚并用。

      大人们的战斗还在继续。

      小崽子被麻瓜按着头,颇为不服,等我长大!你们!就都死定啦!西内,哼!!

      真正严峻的混战一触即发,越来越多的黑巫师被吸引过来,这时候,凤凰福克斯突然从天边飞到了众人跟前,它的身影在夜空中拖出了火一般漂亮的轨迹。尖锐的鸟鸣声后,白巫师和他的同伴所有人都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小阿尔十四岁的时候,完全体现了什么是豆蔻年华。他好像血液里都流淌着媚娃的基因,还有甜蜜的,暖暖的糖和蜜。

      他坐在几个教授面前,红色的碎发垂下来,微微有些遮挡了他可爱的脸庞。

      主要他正在接受教授们的审视,格兰芬多的一名找球手最近不小心从扫帚上摔落,跌断了退骨,现在除了邓布利多也没有更好的替代人选。可他前几天感冒了,病一直没见好,现在头还晕晕的,他多希望教授们把自己脸上浮现的淡红色归咎于健康的颜色而不是病态。

      “我没问题的,交给我吧。”

      几个成年巫师点点头,刚想同意,结果格林德沃大步走进来,“校医处玛莎夫人给的药单,你前天问她要了几瓶提神剂,但是一直没说自己出了问题,对吗,阿不思·邓布利多同学?”

      红发小崽子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干嘛啊坏我好事。

      黑巫师好像看穿了他似的笑了笑,然后当着老师们的面直接把小阿不思从坐椅上抱了起来,并以命令的口吻帮他这几天都请了假,最后直接把小东西抱回了格兰芬多寝室。

      “做什么啊?”

      “感冒处理不好会会发展成低烧,在我看来你也快了。”

      乖学生觉得有点生气,“我自己不会走哦,我在同学老师眼里都是温和又有风度的格兰芬多级长啊!你赔我形象哦。”

      格林德沃从咕噜咕噜冒着泡的魔药坩埚里倒出一碗,兑了点清水,喝过没什么问题就送到了红发崽子的床头。

      “不喝药我自己能好。”

      小阿尔把身子软软地缩在被窝里,试图抗拒。

      “你试试?”

      黑魔王把手伸进被子,捉住一只光溜溜的小脚丫然后抓了几下,小家伙吃不住痒开始咯咯咯地边笑边求饶。

      红发小崽子的脚丫肉嘟嘟的,手感很好,格林德沃带着些恶趣味也没有立刻妥协,毕竟阿尔纤细脚踝很好抓,他就瞄准痒痒肉不断地轻轻揉挠着——“小猪崽子你有什么形象,嗯?他们知道你吃饭挑食,一两颗糖果都要藏几个月吗?知道你一到晚上就蹬被子还往我怀里拱吗,嗯?”

      熬不过盖勒特的威逼利诱,邓布利多最后只能屈服了。

      他喝几口药就停下看一眼床边的格林德沃,如此循环往复,蹙着眉,表情憋屈又可爱。

      格林德沃只能想些权宜之计,但他在床头柜里翻了半天没找出糖果来,只有一本皱巴巴的黄页纸童话书,那是阿不思十一岁的时候缠着他读的故事。这玩意儿居然也在他的行李中吗?

      头一页就是小红帽与大灰狼。黑巫师神情无奈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书页摊开,问:

      “崽子,要不要听?”

      “其实,我听过另一个版本,大灰狼装病时说的是,‘我的孩子,快把衣服脱了躺到我身边来’。”小阿尔放下药碗,意味不明地冲身边的中年男人眨了几下眼睛。

      后者并未搭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把书塞回了床头柜中,“你的确是不太适合这种幼稚的读物了,你已经快长大了。”

      格林德沃莫名觉得心绪有些紊乱,他起身去照看多吉他们放在阳台上的几株盆栽。已经很久没有在那双蓝色的眸子里看到热切和渴盼这两种情绪了,或许,这点他同那个红发圣人一模一样。

      就好像重重岁月的侵蚀下,最珍贵的东西一直在下坠,一直在沉沦,直到彻底湮灭。当竭尽全力也无法去触碰,当曾经刺入掌心的魔杖尖开始真正地如同刀锋一般刺向彼此,招招致命的时候——谁也不会选择溺死在过去,在深不见底的,漆黑的,让人窒息的情爱的海水中去觅寻那点仅有的光明。

      呛水的剧痛还蔓延在肺部,就如同听到血盟破碎时那样的情感。

      “我妹妹最近好像特别高兴,她交了不少朋友,还天天和我说呢,哈哈。以前把这个小丫头一个人锁在阁楼,想想的确对她太残酷了。”

      “你妹妹只是少数幸运儿,更多的巫师同胞还没有得到解放,他们的命运比起你们悲惨百倍。”格林德沃沉吟片刻,突然转过头问,“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真可笑他们两个人。

      一个世人瞻仰的白巫师,一个魔力无边黑巫师,到头来面对宿命时却也只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命运真是个狡猾的婊子,毁掉一个人,从来不用直接的方式,只是让他痛失所爱,心无归处。

      “唔,我想象力有点匮乏呢,格林德沃先生。”

      “我明白,你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是一种习惯吗,在将要抵死缠绵的最后一秒,狠狠推开对方。

      还是独属于他们特有的默契。

      “抱歉啦,我会努力变成那个,成熟,知性,又强大的白巫师的。我这不是还没长大嘛。”红发崽子嘟嘟囔囔。

      “嗯,但我觉得成熟和年龄没有多大关系。一个人即使只有十八岁,也同样可以学识渊博,也可以拥有独一无二的魅力。”

      小阿尔沉默了许久。

      他用微弱的,犹豫的,试探的语气,尽可能大声地问,“那格林德沃先生会喜欢年龄比自己小很多的爱人吗?”

      由于太紧张,小阿尔甚至能听到自己下颚和上颚张合时发出的轻微的响声,但接下来的只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黑巫师修剪盆栽发出的簌簌声彻底停下,消失了。

      ——————————————

      小奶盖:多笋呐我的圣徒们都看到未来我被老婆揍了。

      白巫师:除了我谁还能不嫌弃我的崽儿啊,唉。(无奈加叹息)

      奶邓:坏蜀黍,不喝药哼。╯^╰

      崽崽生气委屈实录(doge)以及14岁的小阿尔已经开始试探黑魔王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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