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十一章 遗孤[下] ...
-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
“山本总队长。”日番谷向联络器大屏幕中的山本俯首。
山本徐徐开口：“想必你还不知道我这次的目的？”
难道不是兴师问罪？日番谷心中有疑，却只是默默摇了摇头，等待老者的下文。
“你擅自赴往虚圈的事，我已经得知了。未经许可自作主张，这种愚行我护庭十三番向来从不姑息。”
日番谷恭顺地听着，心中对该得的惩罚一清二楚，反而并不多紧张。
而山本却话锋一转，“但是，念在你突入虚圈是为保护特级灵术院学生这点上，功过尚可相抵。除却之前的错误，单论这一点，你做的很好，这也正是我需要你在特级灵术院履行的职责之一——灵术院中学生，或者说，至少是三年高材班的学生——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实行必要的保护。”
“我明白了。”日番谷略一鞠躬，起身后，迟疑了一下，说：“总队长，我以为，特级灵术院并不如表面所看上去的那样只是培养灵能力者的场所，即使仅以我在学院潜伏的这一段时间来看，也实在有太多令人起疑的地方……”
老者在他意欲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扬手将他打断，眼睑的沟壑下眯成细缝的眼像是养足了精神般，这才张开，“不必操之过急，日番谷队长。你所看到的，还不够。再多多用你的眼去看，用你的耳去听，用你的心，去寻找。”那素来严肃到有些不近人情的沧桑脸庞上，不可捉摸地流露出了极微小的笑意，“正因为那是你做得到的一切……日番谷队长。”
与山本的会话就在那句话后戛然而止，日番谷回神时才惊觉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无数疑点盘踞在心中，却都只有一个一个的小线头，而无法连成一条完整的线。他甚至一直都不敢相信山本竟那么轻易就对他擅闯虚圈的事既往不咎了，难道沧野浅熏真的有那么重要？
沧野的灵络的颜色。还有她和死神的瓜葛。究竟是多深的宿怨才能让她在他做下承诺之后能带着那样孤注一掷的微笑对他做出那样的回答……
【你不需要承诺的。】
【因为沧野浅熏，不需要承诺也无条件地相信日番谷冬狮郎。】
【也因为沧野浅熏，绝不会相信死神。】
统统弄不明白。
只是，他还记得她最后接上的一句话。
【日番谷君，有一个叫沧野木亟的人……你知道么？】
当时他并没有联想到什么，而现在，他却在电光石火间有了一个猜测。
“松本，联系静灵庭，调查一下有没有过一个死神，名字是沧野木亟。”
三天以后，日番谷和松本接到了静灵庭返还的信息结果。联络器中，前来陈述总结的人是七番副队伊势七绪。
“队长的面子惊人的大，”乱菊啧啧，“连这种小调查都能让副队来出马。”
伊势七绪面无表情推眼镜，“调查无小事，此外这也是京乐队长交给我的任务。”
日番谷看向乱菊，乱菊摊手：“不关我的事，我一开始只把这件事告诉了浮竹队长，想着浮竹队长来遣人比较可靠。”
“等于告诉了京乐。”日番谷说，“没什么，我很庆幸是伊势副队长着手调查而不是京乐队长亲自出马。”
“京乐队长托我说，他曾和沧野木亟交情不浅。”七绪停了停，续道：“因此，他不想多提这件事。”
“所以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你？”日番谷蹙眉，“在沧野木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势七绪将手中的资料簿翻到扉页，望了日番谷一眼，念道：“沧野木亟，男性死神，曾以年级最优成绩毕业于真央灵术院，却没有被任命队长级职位，最后有记录的队内职务是十番队第三席，实力不可考证，但确定的是，此人当年的称号‘笑面鬼’一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抬起视线，“京乐队长托我问日番谷队长，查沧野木亟可是为了一个人类？”
“如你所说。”
“年纪呢？”
“现世历法的十六岁。”
伊势七绪再次推了推眼镜，掩去神情中的一丝古怪。“那么我可以放心将京乐队长交代的事转述给您了。资料文献上有一点没有记录，但京乐队长说的时候很笃定——沧野木亟真正的身份，是灵王直属死神。”
这六个字太过振聋发聩，日番谷与乱菊皆是一怔。
但他们对灵王直属死神的印象，其实非常单薄。这个只有不到十人的群体神秘莫测，资历不够的死神们通常只知道他们强得毋庸置疑，再不知其他任何。虽然京乐很可能对灵王直属死神有更深入的了解，但对于伊势七绪、松本和日番谷而言，这个名词都太过生僻了。
“京乐没有说更多？”日番谷问。
“京乐队长的意思，似乎是日番谷队长只需要知道这点就够了。”伊势七绪面有难色地补充道：“队长还说，‘享受发现真相的过程吧小日番谷~’。”
“……”日番谷捏拳。
“资料中还有对沧野木亟斩魄刀能力的详细记录，我想日番谷队长您不需要。那么接下来就是……”翻过几页，伊势七绪淡淡读出：“就任十番队三席十年后，沧野木亟出战虚圈，却初尝败绩，带伤归来。伤愈后不久，沧野木亟从尸魂界叛逃，流亡至现世，也有技术开发局的言论说沧野木亟曾在虚圈逗留，不管怎样，最后所指的结果都是沧野木亟隐藏了灵压畏匿于现世。”
日番谷冷静地分析道：“以沧野木亟的实力，静灵庭不会放任他不管。或者找到他强行回收，或者宁可毁掉他。”
“正是如此，静灵庭对沧野木亟的搜寻一直没有停止过，最后在五年前，机缘巧合下他被隐秘机动发现。文献中没有再详细记载，只写了一句，‘回收失败，就地处决’。”
“这也太敷衍了吧？”乱菊疑道。
伊势七绪微微低头笑了一下，继而说：“所以细节还是由京乐队长为我做了些补充——沧野木亟被发现时，令人惊讶的是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是人类。”
日番谷忽然想到了什么，变了脸色。
“日番谷队长，我之前向您确认的时候，您说的那个人类年纪与记录相符，如果正好也是女孩，很可能她就是当年沧野木亟的遗孤。”
【回收失败，就地处决。】
那是她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二十一章 遗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