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拾趣》悠湾香韵

50、童年的絮叨

　　<五十>

　　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就会想起已经走远的往事。曾经年少无知，喜欢怀揣着懵懂流浪天涯。不知社会的凶险，多少有些孩子气的任性。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可笑和后怕。这些成长的经历慢慢沉淀为丰富的阅历。这对于以后的写作多少还是有些帮助的。每个人的成长阶段，可能或多或少都会经历一些磨难和挫折。有些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遗忘，但或多或少还是会留下一些烙印。甚至决定你的性格，改变你的命运。

　　在80年代那个动荡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孩子。不可避免都会遭受来自原生家庭的影响。记得在我童年的时候，家里面兄妹五个人。我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下面全是妹妹。父母亲整天忙于家里面的生计，常年奔波在外。家里面正常，就是姐姐说了算。就连吃饭都要举手表决。因为我比较顽劣，如果说她们不同意的话，正常就要挨饿。这是明显的性别歧视。可说实在的，你又拿她们没有一点办法，这是极公平的民主主义举手表决。所以长大以后，我非常痛恨这种举手表决的事情，可能也是源于童年的影响吧。那吃不上饭怎么办呢？还好，我同学家的妈妈常年在平房的屋顶上用竹篾子晒地瓜干。基本上每天中午我就趴在围墙外面看他们午休了没有，然后以极快的动作跑到平房下。匀称的挑起一些地瓜干。然后飞速的离开。躲到铁轨下面的涵洞里，慢慢吃起来。有的时候，吃着吃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我非常诧异，为什么我要饿肚子？为什么她们会通过举手表决的方式来决定让不让我吃饭？这种被排挤的感觉，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都有。这也使得我性格当中叛逆的大部分是对原生家庭的抗拒。甚至于有种想离家出走的冲动。随着不被父母待见，有时候我也会问我的妈妈，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然后她总是骂骂咧咧的告诉我。早知道我这么顽皮，就在尿缸里面把我溺死了。所以小的时候，我倒是有一个非常幼稚的想法。是不是他们在路边抱错了孩子？可是也不能啊，乡下生孩子都是接生婆接生的。他也不可能报错啊。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真的投错了胎。关于这一点，我从来没有责怪他们。他们对我的成长影响是如此的恶劣。但我还是感谢他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让我尝尽了人间疾苦。你要相信，有些事你是没办法选择的。至少在独立方面好像啥事也难不倒我。于是在初二没有读完的时候，我就辍学了，当时一个学期的学费应该要700多块吧。老爸看到我辍学回家高兴的那个样。当然少不了一些讥笑，比方说知道我不是读书的这块料。天生好动的。几乎隔三差五都会跟人家干架。想想家里面又不被人待见。书又读不下去。骨子里面又还有一点良知。既不想走社会黑暗的路。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长大可以自食其力的闯荡江湖。想想十来岁的年纪，这个想法好幼稚哦。这个也促成了我16岁去参军的想法。结果，那年报名参军的时候还是偷偷摸摸去的。当知道政审和体检合格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心里面有多高兴，觉得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家了。然后才发现父母亲不同意，他说我要去当兵的话，就断绝父子关系。我心里面在想，断绝就断绝吧，好像也没什么念想，想想当时在新兵连扔教练弹的时候，还觉得时间怎么过啊？三年1000多天嘞。现在快50的人，想想时间过得好快呀，仿佛就在一眨眼。这股子韧劲，倒是显得有点痞里痞气。他们说，当兵会后悔3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我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反正就那么回事。你在做出决定之前跟最终的结果出来其实是两回事。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你想知道结果，只有自己亲自去尝试。不管是这个过程，你经历了什么，或者你遭遇了什么。请不要去怨天忧人。我也非常感谢那些年对我刻薄的人。谢谢他们没有抬爱。没有过分温暖的簇拥着我。尽管当下日子过得窘迫。可我丝毫没有什么愁眉不展的压力。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这种揭不开锅的生活。想想还有什么可以打倒你？当然，每个人骨子里面都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你大可不必把面子的问题太放在心上。你应该有自己精神的寄托。不需要去依附谁。你会在浮躁中慢慢收敛自己的性子。不竟然可以做到十全十美，可能有的时候也会犯倔和冲动。但至少你的内心是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做的。生活的压力无孔不入。每个人都走在自己人生既定的轨道上。马不停蹄的忙碌着。似乎很少去寻找自己内心的快乐。迷茫和困惑是难免的。没有一种强大可以让人任性到麻木，但至少你应该知道自己内心想要什么。

　　关于所谓的梦想。可能会被某一阶段的喜悦或者悲伤所泛化。你甚至会对当下生活的遭遇产生暴躁的情绪。甚至怀疑自己的选择。躁动不安的外在让你疲于应付眼花缭乱的繁华和虚荣，除了来自宿命的悲哀，你也渴望拥有灿烂的笑容。可现实的困境总是事与愿违。产生狂躁不安和落差是难免的。你会去对比呀。然后内心就会产生矛盾和碰撞。试图在记忆里寻找童年的蜘蛛马迹。以及这一切问题产生的原因。当然，认命和沉默的人除外。

　　所以现在但凡经历哪怕丁点的溺爱。也会产生反胃的效果。漂泊惯了。反而适应了孤家寡人的生活。毕竟，除了绝情，我们还有深情的需要，生活的经历会慢慢教会你。不管是妥协还是抵抗。你终究会被生活所同化。当内心不再倔强，而是变得柔软。你会发现有种情绪在影响着你。这应该不是所谓的通透。而是变得更加温暖和平淡。

　　我很怀念童年躲在铁路下涵洞里仰望星空的感觉。尽管那时的苦难无法言表。至少我是无忧无虑的。虽然此后不同时期都曾面对过孤独。却缺少那种天真的惬意。曾经渴望长大。现在却想回到童年。我们一生都在和矛盾作斗争，无关乎成败。而我所能表达的，也只是我的浅见。丝毫影响也改变不了什么。

　　现如今，老屋也只剩下残垣断壁，早已人去楼空。那种透到骨子里的苍凉。在眼前一幕幕划过。留下只言片语。权当着对过往的一种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