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的算法》空空安

88、前辈们的经验

　　穆骁回到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一遍遍翻来覆去，脑海中尽是纷乱的思绪。

　　最终，他索性拿出手机，屏幕的微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他给哥哥发了一条消息：【哥，你第一次去嫂子家的时候，都带了什么啊？】

　　手机屏幕冷冷地发着光，穆骁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焦虑。

　　哥哥的回复迟迟未至，他只能在床上无奈地来回翻身，仿佛整个夜晚都在与无形的烦恼搏斗。

　　天微微亮时，穆骁已经彻底无法入眠。他干脆早早地起床，提前赶到公司。

　　在办公室，他静静地坐着，耳边只听到时钟的滴答声。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急忙拿起，是穆琛的回复。

　　穆琛调侃道：【呦呦呦？见家长了？】

　　穆骁迅速回复：【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穆琛的信息很快传来：【多准备点儿呗，说不定哪个就碰上了长辈喜欢的。再就是，贵一点的，总是没错的。】

　　穆骁觉得很有道理，立即打开电脑，认真地开始列起了清单。

　　屏幕上的光映在他的眼中，他全神贯注，完全没注意到林工和高石磊已经进了公司，甚至连他们和他招呼都未曾听到。

　　“骁哥，你这是在准备年货吗？”高石磊好奇地凑近，看到穆骁长长的清单，忍不住问道。

　　穆骁这才回过神来，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两人一边一个现在自己身旁，盯着自己的显示器。

　　他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在给长辈准备礼物。”

　　忽然，穆骁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林工：“林工，东北的家长，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婿啊？”

　　林工和高石磊听到这个问题，瞬间来了精神，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高石磊兴奋地拉过椅子，坐在穆骁旁边：“骁哥，你要去见家长啦！进展挺快啊！”

　　林工四处看了一圈没找到椅子，干脆一把把高石磊从椅子上拉起来：“去去去，小骁问我呢，你再去找个椅子。”

　　坐下后，林工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轻咳一声说道：“你问对人了，我们东北人肯定喜欢……”

　　穆骁赶紧抬手：“稍等，我记一下。”

　　他迅速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目光炯炯地盯着林工：“林工，你继续。”

　　林工看着穆骁，忍不住哈哈大笑：“以后我有了闺女，找你这样的我还挺放心的。”

　　穆骁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您别调侃我了。”

　　林工摆摆手，正色道：“我说真的。”

　　“我们那边肯定都喜欢那种敞亮的，小气吧啦的肯定是不行。喜欢大大方方的，扭扭捏捏的也不行。”每说到“不行”，林工就会嫌弃地摆摆手。

　　穆骁认真地做着笔记，把“敞亮”、“大大方方”这些关键词都标注了高亮。

　　林工继续说道：“人要踏实，工作稳定，有车有房有积蓄，这肯定是基础需求，哪的父母都一样。”林工每说一句，穆骁都点头回应，神情专注。

　　办公室人渐渐多了起来，穆骁低头问林工：“林工，你上午忙不忙？不忙咱们找个会议室接着聊？”

　　林工爽快地回答：“不忙不忙，你的终身大事要紧，走走走。”

　　穆骁拿上电脑准备走，看到高石磊也起身跟上，林工皱起眉头：“你干嘛去啊？你也找了个东北女朋友，要见家长了？”

　　高石磊一愣，傻傻地问：“啊？”

　　林工不耐烦地挥手：“单身狗回去干活，跟着我们干嘛。”

　　高石磊一脸委屈，低着头回到座位上：“哦……”

　　时间飞快地过去，两人竟然聊了一上午都没回工位。

　　等他们回来时，林工轻轻拍了拍高石磊的肩膀，“走，小石头，吃饭去。”

　　高石磊有些抱怨地撇撇嘴，“你们也太久了吧？”

　　林工笑了笑，“还不是你骁哥问得太细了。他还问我东北老丈人都喜欢多高的？他一个比我还高两公分的南方人，埋汰谁呢？”

　　“万一矮了，我不是可以先垫垫吗…”穆骁在他身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颊微红。

　　接着招呼道：“走吧，中午我请客，林工你就别和我抢了吧？”

　　林工哈哈大笑，声音洪亮，“行行行，你高兴随你。提前祝你成功。”

　　三人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好，两人继续着在会议室没说完的话题，眼神中带着几分严肃，“你不喝酒是个硬伤，这在我们东北，不管在家还是出去吃饭，肯定都得整点儿。”

　　穆骁皱着眉头，认真地问着：“整点儿是多少？我练练。”

　　林工笑了笑，摆摆手，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些。

　　“不多。”他伸出一根手指，眼神带着一丝戏谑，“我们一般喝啤酒多，两三个人的话，也就一箱起吧。”

　　穆骁愣了一下，嘴角泛起苦笑，摇了摇头无言以对。

　　林工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笑得更开怀了，“你什么量啊？”

　　穆骁也学着林工伸出一根手指，表情无奈。

　　高石磊凑近些，眉毛一挑，“一瓶啊？”

　　穆骁摇了摇头，手腕向下，指了指桌上大约三厘米高的小杯子，声音低沉，“一杯吧。”

　　林工和高石磊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在餐厅中回荡，吸引了周围几桌人的目光。

　　穆骁无奈地笑了笑，重重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一脸苦恼，“这确实是个问题。”

　　下班后，穆骁驱车前往附近的超市。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外闪烁，他在超市里穿梭，挑了十箱不同种类的啤酒后，才回到家。

　　厨房里，柔和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

　　穆骁询问了林默的意见后，决定晚上煮些咖喱饭。

　　他拿起一颗洋葱，用娴熟的刀法开始切片。刺鼻的洋葱气味迅速蔓延开来，穆骁的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他眯着眼睛，努力控制住不让泪水滴落。

　　林默推开门，看到一排啤酒箱像一堵小墙，她不由得愣在门口。

　　抬起头，又正好看见穆骁泪眼汪汪地从厨房走出来，还不停地吸着鼻子。

　　“哎呦…你怎么了，穆工？”林默赶紧上前，用拇指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不行我们就不见了，你别哭啊。”

　　穆骁忍不住笑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说什么呢，我切洋葱呢，辣眼睛。”

　　林默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笑道：“哦…我说呢，我爸妈也不至于那么吓人。”

　　她指着那成堆的啤酒箱，疑惑地问道：“那这些是什么意思？”

　　穆骁拿起一张纸巾，边擦手边解释道：“这个啊，我今天请教了一下林工，他说酒量也是个很重要的考量标准。”

　　“我不知道这些啤酒有什么差别，就不同种类的都买了些，打算来一波题海战术。”说完，冲着林默竖起了大拇指。

　　穆骁走过去，打开一箱酒，拿出两瓶轻轻碰了一下，对林默笑道：“你酒量怎么样？陪我练练？”

　　“我还行吧，就一般。”林默回答着。

　　随即挑眉打趣道：“我们这孤男寡女在这儿练酒量，不太好吧？”

　　穆骁微微一怔，正色地解释道：“我酒量挺差的，应该喝不醉你。而且他们说人喝醉了是做不了什么事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林默，语气郑重：“而且我也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林默的眼中依旧带着笑意，犹如一汪春水，温柔而狡黠，看得穆骁有些局促。

　　他挠了挠头，不自然地笑道：“好像没什么说服力，是我莽撞了。”

　　林默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拍了拍穆骁，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虽然我酒量一般，但也要看和谁比。喝过你，我还是有信心的。”

　　“所以，是你比较危险，万一是我对你做了什么坏事，也不太好。”

　　穆骁抬头看着林默，胸腔里溢出一丝笑意，声音低沉而柔和：“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靠在桌子边，仰头闭上眼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想对我做什么都随意，我都行。”

　　林默笑着掐了掐穆骁的脸，笑意盈盈，眼波流转。

　　穆骁睁开一只眼，嘴角扬起调侃的笑容：“不动手吗？”

　　林默微微一笑，眉梢轻扬：“我现在还是清醒的有理智的，动什么手？你想得美哦。”

　　穆骁坐了下来，笑着开了其中一瓶，轻轻拉过林默的手，同她商量着：“我先来半瓶试试，喝不完的，你帮帮我？”

　　林默伸手把酒都拿了过来，放在自己身前，皱眉道：“练什么练，咱们不能喝就不喝。”

　　“你不用迎合我们那边的喜好，就算是我爸的喜好也不用。能喝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优点……”

　　穆骁摇摇头，目光坚定，声音中带着一丝固执：“嗯～那不行。”

　　他继续说道，“我得好好表现，保证万无一失才行，不然……”

　　话未说完，穆骁突然皱起了眉头。

　　林默皱了皱鼻子，也是眉头微蹙，疑惑地问：“是不是有什么糊了？”

　　穆骁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啊！我的锅”

　　说完，他飞快地朝厨房奔去，脚步急促。

　　厨房里传来一阵锅铲碰撞声，随后是一声叹息。

　　片刻后，穆骁一脸委屈地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歉意，对着林默苦笑了一声：“我们还是喝点儿吧，点些烧烤回来，和啤酒更配。”

　　林默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没救了？”

　　穆骁抿着嘴笑，点头承认：“嗯，不能吃了。”

　　他重新坐下，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啤酒箱，叹了口气。

　　低声喃喃：“不喝也浪费了，我觉得我能行，总不能比高考难吧。”

　　穆骁坚持要喝，林默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好吧，你非要喝的话，我陪你。”

　　穆骁微微仰着头，冲着林默憨憨地笑了起来。

　　林默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宠着了。

　　外卖很快送到，穆骁起身去拿，开门时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噗呲……”他打开一瓶酒，然后抬头望向林默：“咱们先分一瓶？”

　　林默笑了笑，“都开了吧，你喝不完给我就好。”

　　穆骁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一瓶递给林默，自己又拿了一瓶开起来。

　　然后走进厨房，拿了两个杯子出来：“你需要杯子吗？”

　　林默摇头，手托着下巴，看着穆骁认真地倒酒，忍不住笑道：“你直接喝不就好了？”

　　穆骁倒好酒，举起杯子，脸上露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把大问题拆解成一个个小问题，逐步解决，效率可能更高。”

　　林默笑得前仰后合。

　　穆骁终于把杯子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咦！”

　　瞬间，痛苦的表情挂满了他的脸。

　　看着林默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穆骁觉得有些丢脸，弱弱地补了一句：“好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