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囚鸟之歌-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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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06没说话，也不敢说话。
琴酒语气中的暴躁和不耐简直太明显，a106在琴酒第二次进入副本时就被总部指定为他的专属客服，副本世界11次，在它的认识里，琴酒是个脾气很差但情绪很稳定的可靠成年人。在不触及琴酒底线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算得上好脾气，因此它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了后来也大胆了，敢对琴酒“指手画脚”。
它还从来没见过琴酒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一下子直面了来自琴酒赤裸裸的针对，a106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它甚至不知道琴酒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人性化地来讲，就是吓懵了。
a106懵了片刻，过了好久才干巴巴地回应。
【好的。】
a106安静下去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琴酒冷着脸把相机扔到沙发上，浑身低气压，他现在心情很糟糕。
准确来说，是自从见到那个“魔王”之后心情就很糟糕。
进入副本之前，他花了十多天在记忆宫殿中构建出所有品种的变态形象，但是刚才惊鸿一瞥，他惊愕地发现这人跟其中任何形象都不一样，“魔王”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过于阳光正直的普通人。
出于杀手对天敌的一种玄妙感应，琴酒甚至可以确定这人绝对是警察。
虽然蹲在墙角鬼鬼祟祟，但是身上那不自觉就带出的小习惯和审视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那条子味儿都快腌死人了。
但无所谓，是人都有阴暗面，从一个正义之士身上发掘他的阴暗性不是更有挑战性吗。
一想想维护社会正义的警察竟然会是未来的魔王，简直可笑之极。
琴酒从来就不允许自己情绪化太久，短暂宣泄一下，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a106，再次重复一下最终任务。”
【好的。玩家的身份为救世主（未完成体），您的任务是：拯救魔王，拯救世界。】
【经统计，玩家在往期游戏中共存在37次严重违规行为，此次系统全线升级后开放黑名单功能，总部已将玩家列入重点关注黑名单。】
【本游戏秉持和谐、美好、绿色的原则，请玩家用爱意感化，禁止出现不符合价值观的杀戮行为。】
话音落下，琴酒脸色蓦地阴沉。
这杀千刀的傻逼系统。
......
琴酒在家里没能休息太久，很快他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是东中央大街发生了一起爆炸，局里人手不够，请求他立刻结束休假回来支援。
琴酒：“......”
这里容他再次辱骂一次游戏系统，抽人设抽到救世主就算了，可能是为了符合救世主的人设，系统随机给他匹配了一个警察身份，还是履历资深，下一步就干到警视长的高级警察。
这事说出去贝尔摩德能笑掉大牙。
“黑泽长官，您在听吗？”
见长时间没有回应，电话对面的人小心翼翼地问。
琴酒回神，冷淡地应了一声：“嗯。”
“好的好的，”对面的人忙不迭说，“据现场报案人描述，犯罪嫌疑人是一个身高一米九以上身穿灰色连帽卫衣的成年男性，直到报案人报案后，嫌疑人都停留在犯罪现场，怀疑他有恃无恐，您这次去，请注意安全。”
“了解。”
琴酒淡淡道。
语气里的淡定深深感染了对方，对面立刻情真意切地捧上一堆彩虹屁，琴酒虽疑惑，但也没在意，只以为这是霓虹警界的传统艺能。
挂断电话后，琴酒不太适应地带上了手铐和警用配枪，发动汽车的时候还在不屑地想：
跟他一个真·罪犯玩爆破艺术？到时候危险的究竟是谁还不一定呢。
这种想法在到达现场后戛然而止。
爆炸区域是中央大街旧街区，两侧都是年岁已久的木构建筑，此刻一侧火光冲天，碎石断木黢黑躺地，消防车被路况堵在不远处。周围很拥堵，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有稀稀落落几个警察焦头烂额地维持秩序，扯着嗓子拉着警戒线让围观群众让开道路让消防车通行。
但这个世界警察的威望并不高，群众一心吃瓜，并没把孤苦无助的警察的警诫放在心上，一个劲儿往前面挤，把几个倒霉警察挤得东倒西歪，都快哭了。
真的没用。
琴酒看了一眼，心里直窝火，要是他的手下这种窝囊样子，直接拉出去喂鱼得了。
【请玩家注意，魔王（幼年体）已进入危险距离。】
自从进入这一片区域，a106一连重复了好几遍，直到最后一次提示，琴酒始终泰然自若，他把车停在不远处，下车后给手枪上膛，顺手朝天开了一枪。
“砰——！”
器械的爆裂声压住人群嘈杂，围观群众下意识瑟缩一下，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被警示了，十分愠怒，怒火中烧地看向来人。
“哪来的小兔崽子竟然敢开枪？！”
“是不是非要老子动手这群警察才知道谁是老大？！”
“砰——！”
又是一声枪响，短暂的震慑之后是更强烈的反抗。
但这次反抗的人显然少了，琴酒快速走过人群，面无表情地走到闹得最欢的那几个人面前，黑色风衣随风摇摆，带着冷漠的影子压到身上。
“谁是老大？”
青年绿眼冷冽，狭长幽深如野生动物的眼睛，漂亮的压眼眉却徒增压迫感，冷漠的视线落到身上，肺腑的氧气都在稀释。
那群人突然掐了脖子的鸭子一样，嘀嘀咕咕说不出话。
一直等青年转身离开，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背后一阵冷汗，心里一阵慌乱和羞恼。
但除此之外就是疑惑：“霓虹警察窝囊惯了，从哪蹦出来这么一号人物啊？”
青年作风冷硬，二话不说就是两发连开，气势又强，一个人的气势能顶半个警视厅。
大多数人都是欺软怕硬趋利避害的生物，在意识到这个陌生警察跟以往那些警察不一样后，围观群众不闹了，很有眼力地顺着警戒线退到两边，不到两秒就有秩序地给消防车空出了通行通道。
“多谢！”
消防警察按了两下喇叭，感激地跟他挥了挥手，随后转头就抱着水枪冲进了火海。
琴酒略微颔首示意，一回头，几个小警察眼泪汪汪地挤到他跟前。
“黑泽长官！”
“黑泽长官！”
他们看黑泽警官的眼神如同看救世主，充满着崇拜和尊敬。
多好啊，传说中的大人物，只是一通电话就放弃了休假前来支援，又美又飒，还这么可靠，这完全就是他们梦中的长官啊。
可能是刚入职的大学生，眼中还残留未被社会洗礼的清澈单纯，叽叽喳喳聚到琴酒跟前，踊跃抱大腿，有了依靠，再看向群众时腰杆儿都挺直了不少。
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什么叫狐假虎威。
琴酒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幼儿园老师，但只有一瞬间。
他冷淡开口：“报案人呢？”
“在这里！”
“犯罪嫌疑人呢？”
“都在这里，请黑泽长官稍等，我们这就把他带过来！”
他？
琴酒敏锐地抓住了警察的指代，眼皮一跳，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很快，预感应召。
“长官，这就是报案人，也是犯罪嫌疑人！”
警察拽着旁边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男人，往前一推。
带着泠泠笑意的紫眸就锁定了那双盎然的绿眼。
青年本要克制的脚步放松，顺着惯性往前多走了几步，就贴到了黑泽警官一拳的距离。
鼻尖靠得近极了，青年微微低头，弯唇笑起来：“你好啊，又见面了，长官。”
灼热的呼吸吐到脸上，琴酒不适地皱起眉，却没后退，只是冷冷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没什么，但有人急了。
身边几个年轻警察警铃大作，护犊子一样把青年推开，把自家长官挡在身后。
“你这臭小子在对我们长官做什么？！”
不止是被推开的人，就连被护住的琴酒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做什么？”萩原研二很快稳住表情，笑道，“总归不会吃了你们长官。”
青年相貌生得好，俊美无比，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弯起来，浮动的笑意简直要将人溺毙。
但前提是这是一个普通人，年轻警察们才会用欣赏的眼光看待他，现在知道他是爆炸犯，还是个无所畏惧自己报警的爆炸犯，他们眼里的青年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怎么看都能挑出一堆刺。
乍一看他笑起来，就觉得是狐狸得了逞，浑身上下都散发一股老谋深算幕后黑手的愉悦犯意味。
再一看看自家长官，怎么看怎么单纯无害，就连厌恶都只是微微皱眉，不说什么，多为人着想。
但是这群滤镜糊了八百米厚的年轻警察并不知道，他们心中体贴温和的长官此时注视着眼前的青年，脑子里正思考着怎么能在不触及系统违规的前提下悄无声息地把这人弄死。
正如琴酒对萩原研二有莫名的感应，萩原研二在见到琴酒时心里也猛地一跳。
一是认出了他就是上午出现在现场拍照的青年，而是一种无由来的感觉，恰似“宿命感的一瞥”，心头一阵战栗，有种猎物出现的兴奋感，肾上腺激素加速分泌，喧嚣着渐浓的征服欲。
如果他知道眼前的青年其实是个杀手，那他应该就能明白，这种感觉俗称“警察对罪犯的雷达感应”。
但现在萩原研二并不清晰，他沉浸在这种玄妙的感觉中，眼中带上几丝炽热。
很久没有这种心情振奋的感觉了，这种感情，只在他第一次独立拆除炸弹时才龙卷风般出现，这次再次出现，感情比之前更加强烈。
他目光灼灼地追随着青年的绿眼睛，在下一刻目光相接的瞬间，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这眼神，他怎么感觉这人正在思考怎么刀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囚鸟之歌-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