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情书》淮续

118、予野一生

　　第二天上午八点，罗怀特陪罗浩到学校取了通知书。
　　罗浩高兴坏了：“哥哥，我考了年级十佳，老师表扬我了，说我进步很大。”
　　一路上，罗浩都开心的不行。回家看到舅妈特意调休，要送他去外婆家，他更开心了。

　　送走罗浩，罗怀特一分钟都没有耽误，径直来到时雨居。
　　本吴晨正站在家门前翘首盼望。
　　“怎么这么晚？”
　　“刚才在陪浩浩领通知书。”罗怀特补充说，“浩浩去外婆家了，可以好好陪你了。”他知道本吴晨想听这一句。

　　本吴晨眉眼藏不住的笑，又巴巴问道：“那，晚上回家吗？”
　　罗怀特看着他：“不回。”

　　本吴晨眼亮了，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又轻轻松开。
　　声音也变得脆蹦蹦地：“太好了！又可以抱着我的大熊睡觉啦！”

　　每一次，本吴晨抱着他的大熊才能睡得安稳；每一次，罗怀特抱着他的小笨猫咪都彻夜难眠。
　　不过他喜欢抱着他，喜欢他像小懒猫一样蜷在自己怀里，就算失眠也开心。

　　阳光下，本吴晨的额头亮晶晶的，显然已站在这里等了许久。
　　罗怀特凑近他耳畔细语：“热带小猫咪。”
　　本吴晨耳朵也是红红的：“小笨蛋。”

　　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罗怀特一紧张：“谁？”
　　刘星星从大门里走出来：“学神君来了，我们去填志愿。”

　　他一出来，陈天赐、小胖和凯子也从大门后走出来。罗怀特算是知道了，敢情这伙人都躲在大门后偷听呢。
　　陈天赐一边走，一边用手捶自己的头，显然是对刘星星的暴露很不满意。

　　本吴晨愣住：“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陈天赐咳了一声，没有说话。小胖和凯子也对望了一眼，闭口不言。

　　无畏无知的刘星星率先开口了：“天赐说等得着急想出来看看，小胖和凯子也要来，我就跟着过来了。”
　　本吴晨识破他们：“是想偷看吧。”
　　既然已经说破了，陈天赐也不怕了：“那又怎么样？”
　　刘星星向来正大光明的，忙说：“我们没有偷看，天赐说你在想事情，让我们等一会儿再出去。”

　　这哄骗人的说辞，也只能哄哄老实巴交的刘星星了。

　　陈天赐恨铁不成钢：“那你怎么又出去了？说好的别说话，给学神君一个惊喜的！”
　　刘星星向后缩了一下，他哪见过陈天赐这样子吼他，小声说：“学神君都来了。”
　　“就是来了，才不让你说话！惊喜呢，惊喜在哪儿？”

　　“是啊，惊喜在哪儿？”本吴晨白了陈天赐一眼，“只有惊，没有喜啊陈天赐。”
　　“走了走了走了。”小胖和凯子和稀泥。

　　本吴晨没有走：“还有你们，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贼呢。”
　　罗怀特解围说：“我们填志愿去，等一会儿网站怕要堵塞了。”
　　本吴晨这才放过他们：“走吧。”

　　今年的志愿首次采用双密码验证，不再需要书面确认，他们早就想好要报什么，填起来倒也很快。
　　罗怀特当时留的是舅舅的手机，不过他和舅舅早说好的，来验证码后给他发过来。

　　等到刘星星登录的时候卡了壳，可能妈妈正好在忙，用陈天赐的电话打了半天，对面就是没人接。

　　陈天赐和刘星星说过好几次，把他的旧手机拿去先用，刘星星都说不行。陈天赐借着这个机会又提起这件事，刘星星还是坚决拒绝。
　　本吴晨给了他们一个折中方案。
　　从现在起，五分钟内刘妈妈不来电话，就用陈天赐的旧手机。

　　大家盯着时间，一分钟，两分钟，还有几秒就五分钟了。
　　陈天赐说：“回家我把手机给你……”
　　电话来了，卡在了最后一秒。

　　刘星星登录成功，告诉陈天赐：“我妈刚才说，我考上合大就给我买手机。”
　　陈天赐问道：“什么时候查录取？”
　　凯子说：“十八号。”
　　陈天赐转头对刘星星说：“记住，十八号买手机。”
　　刘星星：“要是我考不上……”
　　陈天赐：“一定能考上！”

　　填报完志愿的四个人一致选择撤离，本吴晨和罗怀特将小伙伴们送到家门前。
　　门还没有关上，陈天赐又探头进来：“你们准备做什么？”
　　本吴晨&罗怀特：“学习。”
　　他们想到一块去了，早点履行完约定，剩下的几天就可以好好玩个痛快。
　　陈天赐&小胖&凯子：“没劲！”

　　大门外。
　　胖子嘀咕一句：“放假还学习？真的假的？”
　　将胖头贴近大门，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陈天赐接着胖子的话：“谁知道学什么！”
　　凯子调侃道：“某种招式？”

　　大门内。
　　本吴晨对罗怀特说：“还是两次。”
　　罗怀特说：“好，两个小时。”

　　偷听专家小胖兴奋地小声说：“学霸君说两次，学神君说两个小时。”
　　陈天赐&凯子：“这么猛的吗？！！”

　　刘星星呆呆地听他们说话。
　　他们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面前的门又开了，本吴晨冷眼看着这一帮兄弟：“要我赶你们走吗？”
　　罗怀特：“要不吃完饭再走？”
　　走走走，他们不能破坏霸霸神神的好事！！！

　　“走吧，别为他们耽误咱们的时间。”本吴晨也不再管这帮兄弟，拉上罗怀特转身就走。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震惊！他们的霸霸大王这么饥渴的吗？！

　　饥渴的两人如饥似渴的在知识的海洋里填饱了心灵，肚子饿了。罗怀特去小厨房做饭，本吴晨跟在后面像缠人的小媳妇。
　　一个择菜一个洗菜；一个削皮一个切丝。配合得很是默契。

　　本吴晨想到了什么，突然说：“不做了，我们去看郑叔。”
　　罗怀特放下手中的菜：“现在吗？”
　　本吴晨：“嗯。”

　　方仁医院病房里。简叔正在喂郑叔吃饭，喂一口稀粥，再夹一口菜。
　　郑叔看见他们打招呼：“怀特和晨晨来了。”
　　又小声对简叔说，“我自己来。”

　　简叔没听他的，将汤匙里的饭吹凉，等郑叔咽到肚里，这才转头问道：“你们吃了没？”
　　罗怀特和本吴晨齐声说：“吃过了。”

　　罗怀特的早饭吃过了，本吴晨早起锻炼身体后，吃了一点饼干，也算吃过了吧。
　　午饭当然是没有吃的，有点饿。

　　简叔让他们随便吃水果，罗怀特吃了一个苹果的时间，本吴晨已经吃了两个苹果，又拿起香蕉开吃。

　　临床老爷爷打来饭，也开启了投喂模式。老奶奶看了一眼罗怀特他们，提醒他有外人在场，老爷爷也像简叔那样，装作没听见。
　　老爷爷坚持，老奶奶也不再拒绝了。看老奶奶吃得香甜，老爷爷笑呵呵的：“以后我天天喂你。”

　　老奶奶用眼神制止老爷爷。
　　老爷爷不以为然：“你要习惯我对你好，以后我还要天天为你做饭呢。”

　　本吴晨对罗怀特耳语：“模范病房。”
　　罗怀特说他：“吃还占不住嘴。”
　　本吴晨告状：“郑叔，你给评评理，我吃你的水果，又没吃他的，他还不让我吃。”

　　简叔没惯着他：“怀特不让你吃，你就不吃。”
　　本吴晨不听：“那不行，我吃郑叔的，你管不着。”拿起桃子又吃起来。
　　“快吃吧。”郑叔对简叔说，“我吃饱了。”
　　简叔放下碗，取出一张抽纸，仔细将郑叔的嘴角擦拭干净。

　　老爷爷问老奶奶：“怎么样，烫不烫？”
　　“不烫，正合适。”老奶奶感慨道，“你啊，年轻时没学会疼人，老了倒学会了。”
　　“还不是跟年轻人学的。”老爷爷看向简叔，“你看，小然对小南多好，我应该向他们学习。”
　　简叔只是微微笑笑。

　　老爷爷又说：“兄弟之间都能相亲相爱，我们是夫妻，更要超过他们才是。”
　　老爷爷只是一句玩笑话，简叔脸色却变了。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老奶奶想起了自家孩子，“我那两个儿子，能像你们这样就好了。”
　　老爷爷表扬简叔：“小然，你这个大哥做得好，有做大哥的样子！”
　　老奶奶附和：“小南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好。”

　　这样看似平常的家长里短，在简叔他们听来，句句都是伤感。郑叔神色黯然，看向简叔的眼神也透着悲伤。
　　简叔没有说话，只低头收拾碗筷。

　　气氛莫名的压抑起来。
　　坐了一会儿，本吴晨起身告辞。从医院出来的两人各怀心事。随便吃了一碗饭，他们吃得心不在焉。

　　“罗特。”
　　“嗯。”
　　“我想出门一趟，你能陪我吗？”
　　“好。”
　　“有些远。”
　　“嗯。”
　　“要去两三天。”
　　“好。”

　　虽然惊诧本吴晨突然要出门，还要去两三天，但不管本吴晨做什么，他跟着做就是。
　　本吴晨放下碗筷：“怎么不问我去哪儿？”
　　罗怀特回答的理所当然：“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的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本吴晨的临时决定与前几天的出走有关。
　　也许他们现在要去做的事情，才是那天他失落背后的真相。

　　本吴晨问他：“现在就走，你敢吗？”
　　罗怀特说：“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