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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刻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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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晏今日一袭红装配红马,再搭上她这张倾城绝艳的芙蓉面,一来到临英阁便吸引了众人目光。
此次大赛规模为历届最大,所以临英阁内外聚满了木雕工艺的喜好者。
顾清晏因着昨日金鸟展翅的亮眼表现,成功在木雕圈子里打响了名头。
一个女子,跻身在以男子从业者为绝大多数的木雕行业中,本就是一件稀奇事,更何况她还长得极美。
人们聊着聊着,彼此间的话题间已是变了味。从顾清晏的雕刻手艺,转到了男女八卦之事上头。
自古以来无外乎都是如此,面对一个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话题永远都绕不开情爱纠葛,家长里短,好像女人不能单独以一个个体存在,而是要冠以一种妻子和家庭的身份,总将她视为一个附属品,把她的光芒万丈视为异类。
加之顾清晏本就生得张扬行事爽利,并未像别的闺阁小姐那般羞涩拘谨,而前日有人瞧见到她夜间独自去往太傅府,今晨又骑着一匹名贵非凡的高头大马而来。
这一条条一项项加诸起来,根本都不必大理寺的人添油加醋。谈论顾清晏水性杨花的唾沫星子早就堆得比山高。
顾清晏下了马,顶着众人的视线直走到楼中。
今日晋级决赛的,一共有十位选手,昨日还稍显拥挤的二楼厅堂现如今空落落的,少了大半。
楼外艳阳高照,顾清晏站在窗畔,一手支着窗棱托腮,一手转着刻刀,看着底下一个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的看手相的摊子。
段钱今日在他那四平八稳的国字脸上贴了坠到胸前的雪白长髯,头上也戴了一顶银白直长到腰间的假发,左手持拂尘,右手拈着兰花指,煞有介事地眯眼瞧着一个青年的掌心念念有词。
顾清晏离得远,不知道他藏在胡子底下那张嘴在叨念什么机缘,只见他对面青年那张脸,像是煎在锅里的海虾,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颜色斑斓变化各异。
就在顾清晏担心段钱要被那青年一掌掀翻摊子的时候,竟见那青年面上阴云骤散,似阳光普照,眼角淌下雨露甘霖,直握着段钱的手连声道谢。
顾清晏:......
原来大理寺查人手上的茧子竟用装神弄鬼看手相这一招。
也不知道旁的摊子怎么样,反正她觉得,相比于在大理寺查案,段钱看手相更是如鱼得水。
身后传来动静。
顾清晏回头,就见统管大赛的礼部员外郎成德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而他的身侧,陆廷山缓步负手,正与成德说着话。
今日他身着一袭湖蓝色圆领长袍,长发束冠,一改往日的沉闷严肃,竟有点闲散富家公子的平和雅意。
好一个翩翩风流佳公子,只可惜手上缠绕的白色纱布略显得有些突兀。
也不知道陆廷山家里有没有那个西域产的续骨膏,若是自己那两排牙印真的留在他手背上,那也太尴尬了。
顾清晏随众人朝成德行了一礼。
成德笑着摆了摆手,“诸位都是咱们北梁木雕手艺最为精湛的工匠,恭喜你们顺利进入决赛。
今日,我们将在这临英阁决出此次大赛的获胜者,而其中最优秀的那一人除了获得赏银三千两之外,还能得到代表北梁匠人为太后献寿的机会,此乃光宗耀祖的荣耀,诸位可要尽全力争取。”
说着,他抬手将一位女子请进场中。
“居然是莲音姑娘!”
“这......这不是会仙楼的花魁娘子莲音么?怎么把她请来了?”
随着女子入场,一时间场中响起嘈嘈讨论声。
只见那个莲音姑娘穿着烟粉色的掩襟短褂子,下配薄薄的湘色百迭裙,红粉轻柔,似一朵荷香娇软。
她两手拿一束新摘的荷花,盈盈立在一块方台上,聘聘婷婷眉眼如画,蜂腰轻扭端的是百媚丛生。
成德笑着向众人解释道:“都说刻物刻脸难刻魂,今日,我们所比的,就是看看谁能将这位莲音姑娘刻画得更为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