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不好惹》一曲言殇2

12、心情沉重

　　红毛名为凯特，是哥哥大侄子克莱斯勒·巴朗的儿子，所以他的辈分高的吓人。

　　之所以辈分那么高，是因为第一代大家主沉迷于修炼几百年未曾娶妻生子，修为大成后出关偶遇河边一女子，从此开始造娃运动。

　　而那时候一代大家主的几位兄弟早已白发苍苍儿孙满堂，所以造就了家主一脉辈分惊人。

　　“三爷爷，这儿。”

　　凯特寻了个靠窗的座位朝他招呼。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听着别扭。”沈安华听到这声爷爷就头皮发麻。

　　凯特笑道：“求之不得。”

　　“哥你坐吧，他孝敬你的。”麟动拉他坐下，这时小火车已经站满了人，位置也都坐满了，倒是没有人刻意给他们让座。

　　沈安华坐如针毡，瞅到小红毛抱着凯特的腿歪歪扭扭地站着连忙道：“小家伙给我抱叭。”

　　凯特也不讲客气，抱起小红毛就替给他。

　　小家伙软乎乎的胆子还小，僵直着不敢乱动，微卷的睫毛挂着一滴豆大状的泪珠，一副委屈害怕的可怜模样。

　　“我捡的。”凯特笑着说道：“胆特小。”

　　“小家伙叫啥名啊？”沈安华揉着小孩柔软的红发问道，太可爱了，尤其是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宝石一样清澈。

　　“大名凯桑。”凯特拍着椅子：“小名大胆。”

　　“什么鬼名字？难听死了！”麟动忍不住翻白眼，这名字的难听程度堪比旺财、狗蛋。叫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骂人。

　　“大胆！！”

　　凯特不乐意了，一声大胆喊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喊小红毛还是在说麟动大胆，只见他语气一转瞪眼道：“你觉得这名字好听吗？”

　　沈安华怀里的小家伙搓着小爪子，闻言微微抬眸怯生生的说道：“好听，主人取的名字都好听。”

　　麟动：怎么感觉在占我便宜？

　　“狗大胆！”凯特哼哼又道：“胆子再大点！！”

　　小家伙涨红着脸豁出去了大声道：“拽哥取的名字都好听！！尤其是狗大胆！！！”

　　“哈哈哈真乖！”

　　“你丫的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这摆明了大胆是叫小红毛，狗大胆是叫他呢！这没节操的主仆俩居然明里暗里合起伙来骂他是狗！

　　麟动受不了了，冲上去就要薅凯特头上的红毛，惹来车上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沈安华也乐在其中，他能看得出来凯特很宠小孩，不然也不会给小孩取名凯桑。就是这小名嘛，让旁人听了很容易误会。

　　闹哄哄地到了附近最大的批发市场——东市。

　　东市人特别多，什么东西都卖，而且卖的比别的地方都要便宜，主要客户是影明卫、奴隶和收入较低的普通公民。

　　沈安华喜欢热闹的地方，哪里人多就想往哪跑。

　　明七不好拦，只好用警告的眼神看向麟动。

　　家主没说三爷不能来这种地方，所以他无法阻止四爷的行为。但是三爷要是在这三教九流的混乱之地有一点差池，以主人的性子，他和四爷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哥哥，我们逛商场去。”

　　麟动秒懂明七的意思，拽住哥哥的手就往秩序较好的百货商场里跑。

　　沈安华闻着味就想去巷子里找吃的，但被弟弟拽走了也只好作罢。

　　商场非常大，共五层，一层卖菜，二层卖零食，三层卖小吃，四层卖家电，五层卖衣服。由于价格低廉，人满为患。

　　麟动嫌弃地瞪着凯特，没好气道：“你们怎么跟来了？”

　　“我们就不能逛商场了吗？超市你开的啊？死狗！”

　　凯特嘴上不饶人，见麟动要打他忙抱起地上的小红毛拔腿就跑，还欠揍地回头“略略略”。

　　一大一小两个红毛随即消失在人群之中。

　　“俩奇葩！”麟动唾弃

　　沈安华却笑道：“有趣的人。”

　　超市人潮涌动，正值早高峰期。很多家庭拖家带口出来买菜，以女性居多。

　　“妈妈，我想买一双新鞋。”

　　妇人看着货架上的儿童鞋内心非常纠结，这孩子的鞋居然比大人的还要贵，最便宜的一双都要139，都够得上全家一周的伙食了。

　　“乖，先穿着哥哥的，等妈妈挣了钱给你买好多好多双新鞋。”

　　“可，可是我现在就想要……”

　　“听话，等妈妈有了钱再给你买。”

　　“不要！我不要穿哥哥的破鞋！！！”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呜呜呜……”

　　母子俩的争吵声吸引了旁人的注意，但能来这的也都是些家境贫寒的穷苦人，看在眼里，也只是无声的叹一口气。

　　被骂不听话的小孩低着头哭泣，脚上的鞋子满是疮疤，因鞋码偏大，小孩的脚脖子被刮出了一道深褐色的厚茧。

　　女人又气又窘迫，蹲在地上大哭。

　　“妈妈……我错了……”

　　“我不买新鞋了……我错了……您别哭……”

　　小孩抱住女人，哽咽着道歉。

　　沈安华看不下去了，走到儿童区拿了一双球鞋，他这辈子去过奴隶市场后，最不能看的就是人间疾苦。

　　“三哥，拿这个。”

　　麟动拿了双最便宜的球鞋替给他道：“太贵的他们不会收的。”

　　沈安华点点头，接过鞋。

　　“喂！”

　　小孩泪眼模糊地抬头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大一点的人，又自卑的低下了头。

　　“小弟弟，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沈安华微微弯腰扬了扬手上的球鞋笑道：“你给我做一天的向导，我给你一双鞋做报酬好不好？”

　　小孩怯生生地看着妈妈不敢答应，即使目光里都是对球鞋的渴望。

　　女人擦掉眼泪抱着孩子起身，歉意的笑笑：“谢谢您的好意，不必了。”

　　穷人有穷人的傲骨，这些沈安华是知道的。

　　“女士可以先问问弟弟的意见。我们是家主府邸的人，第一次来东市人生地不熟，他腿脚麻利正好可以做向导。”

　　“妈妈……”

　　小孩是愿意的，他做梦都想拥有一双属于自己的球鞋。

　　女人受不住儿子渴求的目光，勉强点头。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冒充是家主府邸的人，儿子的安全有保障。而且，家主身边的人向来出手大方，一双球鞋只是他们一天的工资，所以这个恩不算承受不起。

　　于是，沈安华乐呵呵地牵着衣着破破烂烂但洗的很干净的小孩逛街。

　　小孩名叫伊卡，性格很活泼，奶声奶气尽职尽责地给他介绍东市里一切有趣的东西，也很懂礼貌，即使诱惑很多也不会多拿一份酬劳。

　　傍晚，伊卡把他送上车。

　　“大哥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你需要向导可以随时找我，这一带我特别熟，熟到这片天空每天晚上有多少星星都知道，不收你的钱哦！”

　　“好，小伊卡再见～”

　　沈安华坐到位置上看到小孩等车走了才离开不禁感慨道：“真可爱啊。”

　　麟动撅嘴：“没我可爱。”

　　“好好好。”沈安华哭笑不得：“我们家小孩最可爱！”

　　这才对嘛，小孩开心。

　　一小时后，到家了。

　　沈安华换着鞋，想起了伊卡，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对比伊卡，也算得上一番波折、命好至极了。

　　“像伊卡这样的家庭很多吗？”

　　“很多。”麟动摇摇头道：“他们还算好的了，有些工资都没有。”

　　伊卡母子俩都是影籍，生来就是伺候人的影卫。每月虽有生活补贴，但也只够温饱。而小孩满五岁后会被强制送到影卫营□□养，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影卫。

　　影卫的一生都是为别人而活，同明卫一样都是社会的最底层。

　　而非克莱斯勒家族血脉的奴隶，过的更加卑微。

　　沈安华有些失望：“哥哥都不管管的吗？”

　　“管不过来。”麟动无奈道：“很多黑心主子既不包食宿又不发工资，可那些条件很差的影明卫或奴隶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隐忍或被迫接受。”

　　“法律上有规定最低时薪，但受害者不告也不会有人管。就算告了也很难胜诉，还很难找到下家。一年都难有几个胜诉的。”

　　沈安华沉默不语，心情沉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