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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魔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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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在他们的眼中,也是一道美食,还是风格另类的精美佳肴,怎能不叫人垂涎欲滴?你也是爱好美食之人,合该理解他们才是呀。”三师姐不知何时掏了把异常骚气的灿金色扇子,颇有节奏的摇啊摇啊,唇角荡漾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啊?我在他们眼里是美食,他们扑我是……是……”四师姐完全傻掉,口中下意识的说着,脸色因羞涩涨的通红,眼睑拼命颤动着,宛若一只迎风振翅的蝴蝶。
唇角一个劲的哆嗦,似是十分难以启齿。
“结巴什么啊,他们就是想吃了你!”三师姐金扇一合,一锤定音!
四师姐金娇娇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身体一软,坐倒在地,眼神都直了,好像望见了什么毁三观的东西。
迟安有些看不下去了,正要替四师姐说上两句,毕竟四师姐金娇娇为人单纯,对于吃食和修炼以外的事根本就一窍不通,何必如此逼她看清真实呢。
只是话刚到嘴边,还未吐露半个字,便瞧见金娇娇忽然猛的抱住脑袋,左右晃着,口中崩溃般的大喊:“可是!可是!可是吃人是不对的啊!”
“啊哈?”这是惊诧到失语的迟安。
“我去!”这是费了半天口舌的三师姐夜雨。
“哇哈哈哈哈哈!”这是捂着被砸的半边腰好不容易一瘸一拐走过来的二师姐蓝晚晚,因为四师妹的迟钝和三师妹的吃瘪而心情大好,险些乐的叉过气去。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金娇娇可怜兮兮的望着三人,完全不知道她们三个为何是这种反应,只好将狗狗眼投向了现场目前唯一的正常人——莫悠然。
莫悠然一身白衣,超然世外,乌黑的长发安静的贴伏在颈侧两边,她的眼神却落向那一地被扔的哀叫连连的男男女女身上,嗓音清泠如泉,语调缓缓而来:“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问他们。”
说完,便脚尖一转,侧过半个身子,留下高冷的侧影。
许是被这种傲然的气息所摄,金娇娇竟紧张到小小的吞了口口水,不再吭声,而后真的跑到那些瘫倒一地的男女面前,问东问西去了。
殊不知见她如此,莫悠然也是略微松了口气,然后就悲催的发现这口气实在是松早了,因为迟安正撑着下巴满脸兴味的瞧着自己。
“你果然和我一样,也不爱插嘴这样的事吧。”迟安一副“嘿,你被我发现啦”的得意模样,就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你看错了。”莫悠然惊慌之下,只干巴巴的吐出这四字。
“嗯,你说的对。”迟安可有可无,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只管笑眯眯的应下。
莫悠然觉得,现在这个因为迟安的一两句话就被影响情绪的自己,真是糟透了。
没准这是迟安新的玩弄手段也说不准。
“不准咬!都快出血了!”迟安眼神一凝,下一刻手随心动,直接捏上反派柔嫩的香腮,略微用力一挤,迫使她狠咬下唇的动作停止。
此刻的莫悠然,香腮被挤出一抹饱满的弧度,上唇的唇珠与殷红的下唇分开少许,隐现出内里的小巧整洁的贝齿,和一点点透明的银丝。
迟安凑近了去看,盛满关切的琉璃色眸子,愈发显得流光溢彩:“嗯,果然下唇的唇瓣多了一个明显的血点,一看就是近期作案,而且是当着本判官的面顶风作案,更是罪上加罪,你好大的胆,真以为我不会罚你?”
乍一听到“罚”这个字,莫悠然心尖一颤,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钝痛感,可心却是在重重的下沉中落到了实处:看吧,迟安终于耐心告罄,不再同自己虚与委蛇,这就要撕开那层伪善的面具,露出残忍邪恶的内在了。
与此同时,她的心头闪过一丝浓重的悲哀,因为她无可辩驳的发现,自己竟然怀念起不久前心脏漂浮在空中那踌躇不定的滋味。
“罚你什么才好呢?”迟安沉吟着,一双俏丽的美目流转在莫悠然的身上:“是写五千字的悔过书,还是绕着我的屋子一边跑一边口述呢。你说说,哪种印象更深刻些?”
什么?莫悠然那紧闭着的、静待判决来临、几乎死寂的双眸,陡然睁开了。
印入眼帘的,始终是迟安狡黠含笑的眼眸,和明丽如春的面容。
“悄悄告诉我,你选哪种惩罚呢?”
迟安一边问,一边配合着凑的愈发近了,近到似乎只要一呵气,便能吹动她的睫毛,就像是只属于她们二人的小秘密,绝不叫第三人知晓。
被这种奇异的联想牵动了心神,莫悠然香腮处的指尖早在悄然间滑下,迟安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
“我选香蕊姑娘!”石破天惊的一声,惊醒了二人的沉迷。
迟安翘首一看,原来是炉鼎心得交流大会的压轴戏码登场了。
而那一声高亢、却饱含镇定气息的声音就来自于二师姐蓝晚晚,她之后特意面向迟安,低声解释道:“我此番前来参加这种不正经的大会,就是为了反驳夜雨说的第三点,什么没有性只有爱的恋爱是不长久的,绝对是虚言,我倒要见识一下性有多厉害。”
“二师姐,可是……你这也太拼了吧。”竟要以身试之,迟安大为震惊,所谓的压轴戏,她早已知晓,正是由顶级炉鼎亲身传授。
“不拼不行啊,这都是为了学术!”蓝晚晚捏紧了她那叠墨宝,眼中有着排除万难的壮志与豪情!
然后——
被强烈邀请一起观摩、怎么拒绝都拒绝不掉的迟安和莫悠然二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再次震惊到齐齐失语。
只见那衣衫半褪、风情万种的香蕊姑娘,正一个人仰躺在榻上,四肢死死的抱着一个雪白的枕头,一边做一边还不忘大喘气的解释:“呼……呼……这就是热门十八式之正面要我式,这种姿势就是要下面人的表情配合,你的表情越是浪荡媚惑,搭配着婉转娇柔的嗓音,就越是激的上面的,欲罢不能!”
二师姐则是坐在相距三米远的对面凳子上,满脸的严肃,严肃之余还有种显而易见的嫌弃,她一边飞快的记录,一边不满的嘟囔道:“那你倒是赶紧照着你的话做啊,喘的跟头牛似的,也太不敬业了吧!”
“靠!你敢不敢给老娘换一个轻点的枕头过来!或者换个人形的枕头,只要枕头的模样是天下第一美人,就是重死,老娘也认了!”香蕊姑娘终究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真觉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想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主动献身,都被人推拒,还要我自己玩自己,好让她写什么劳什子笔记!怎么会有要求这么变态的客人啊!呜呜呜。”
香蕊虽是假哭,可哭的也太凄惨了些,就在迟安和蓝晚晚犹豫着是否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把外观骚包的金扇子竟破窗而入,直接围着香蕊绕了一圈,硬生生的截断了她好长一把头发。
这番变故把这名顶级炉鼎吓得那叫一个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哼!还不快走,拿了我师姐师妹足足一万上品灵石,就假模假的做了场戏,你已是赚大了,如此得了便宜还卖惨,可是想搏在座谁的同情,好与你春风一度再将双修时的全部灵力拱手相让?只可惜你那点把戏,骗得过谁也骗不过我!走!”
那柄金扇再次破窗而出,飞回它的主人手里。
“三师姐,她……”迟安下意识看了眼香蕊,谁知那女子见自己被识破,便不再哭泣,而是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
那妩媚的眉目间逐渐的蔓延上一层黑气,她眼珠一转,斜视着夜雨,邪气万分的说:“我确实是装模作样,可原因嘛,你猜错了呢!”
话音一落,众人只觉足下一空,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与此同时,冲天的魔气拔地而起!
“你们不是想见识见识十八式么,这便带你们瞧瞧真的,她截了我的头发,我便让你们葬身魔池,永生永世成为魔地的养分!”
在上方的天空彻底被黑烟遮蔽前,她们只听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一句。
不断坠落的过程中,迟安不知道身边还有何人,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她的手一直被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那只手不久前还被她反反复复的摸索个遍,不管是柔韧的触感还是细腻的肌理早已熟悉非常。
那是莫悠然的手,在掉下去的瞬间,她便主动拉住了自己。
就这么一个看似轻易的、应激反应下的动作,却让迟安的内心震颤了很久很久,她指尖微屈,轻轻搭在悠然的指关节上,不禁抿唇而笑,这便算是回握了吧。
待意识再次清晰之时,一睁眼,视线便被刺目的红、白、黑完全占据。
起初那红、白、黑更像是扭曲交叠的色块,看不清具体的形状,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睛渐渐能适应魔气的侵袭后,迟安看清了那色块的真实图景,竟是一群扭动着身体疯狂□□的怪物!
那些怪物身处黑色的魔池之上赤身裸体、纵情狂欢,兴之所致便互相极致残忍的伤害着,那刺目的红既是助兴的艳色,更是流淌不尽的血,魔池里那看似不深的魔气随着它们的每一个动作,仿佛活了一般,化作数万条黑蛇不断游走,收割着重伤者的生命。
它们最终都成了魔池的养分。
“师妹,你醒啦?来,过来坐。”
迟安骤然一惊,下意识望去,竟瞧见三师姐不知何时居然拿出一张宽大的软榻,此刻正坐在上面,怀里还抱着一个柔软的枕头,二师姐和四师姐亦是同款造型。
夜雨拍了拍尚有空余的位置,示意她别傻站着了:“当你无法改变现状的时候,那么就只能试着接受它咯。”
好奇怪,四师姐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莫悠然呢,她怎么不见了?迟安一脸不解的坐下,待眼尾一斜,瞥见三位师姐伤痕累累的手掌时,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由于原主的修为最低,受魔气侵袭最深,待迟安醒过来时,已经过了五天,这五天,三位师姐什么招数都试了,但此处的主人就像是存心污她们的眼,怎么恶心怎么来,四师姐是在当天下午被香蕊抛下来的。
“按照那个香什么的意思,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于是把我也投到这里来了。”身高八尺的四师姐,双目含泪,可怜巴巴的望着迟安道。她为了重回地面,吃尽天下美食,将满身的力气都使尽了,也没能破开这个空间。
“莫悠然呢?”迟安不是没有察觉到三位师姐在讲述经过的时候,同时在刻意的拖延时间和避开悠然这个话题,她也不是不关心反派的下落,而是她也需要时间来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