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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死亡当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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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乐为什么不一起……
李非鸟不由地捏紧拳头,骨结发白。
“他说,他现在要去地下弄清楚一些事,他会带着真相来找你的。”
“他已经去了吗?在哪里?”李非鸟指尖勾住外袍扣绳,有些急切道,“我去找他,我还没告诉他……”
“呃,他估计已经差不多到了……”
咚!
李非鸟的心脏忽然猛地一跳,仿佛要跃出胸腔那般,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浑身肌肉都好像同一时刻集体颤抖了起来。
怎么……回事……
双手最先传来烧灼的痛感,他垂头去看,之间自己两只手掌,连到整条小臂的位置,都布满了灼烧的红痕,并且这红痕还有扩散的趋势,最外层的表皮像刨出的木花一样,扑簌簌下落。
然而,他眼前一晃,切换成了别的画面。
他仿佛置身在一个很闷很狭窄的地方,似乎是管道。管道太狭窄了,视野仅局限在很小的范围,身体很麻木,仿佛被死死箍在了里面,连转身的概念都从头脑中剔除出去了。
那种感觉与窒息很像,可又有本质不同。
李非鸟感到自己仿佛自己变成了轻薄的纸片,连周围环境都被压缩成了二维,他只能在一张纸上沿着四个向度活动。
很快,他似乎通过狭长的隧道,来到一面镜子前。
那是一面有着镀金镜框,镜面的部分,是蓝白相间的像素块。
而镜中照出来的脸,同样也是像素风格,只不过右耳有一颗很明显的小痣。
那是林泉乐。
他在一瞬间连通了林泉乐的视觉。
呼吸瞬间痛苦起来,喉咙仿佛遭遇了火一样的焚烧。
“光明侵蚀到这种地步了!?”
他张开眼,看见面孔模糊的科斯特向自己跑来。
下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心俱疲地倒下。
就在他意识昏沉的前一秒,一道机械冷冰冰的系统提示响起:
【主控制人员已更换】
【玩家系统转交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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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峰万里无云,李非鸟只身出现在那里,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说是梦也不太准确,这是一段他过去的记忆。
所有内容,都发生在他死亡的当天。
他们一大早就坐上城郊公交去爬神女峰,十点一刻刚过,一行人才爬到半山腰。
“不要走了……”陈一果背着五个人的睡袋,停下来喘了口气道,“就在这扎帐篷……”
“陈一果,你真没用。”殷皎停下来回头,冲她表哥嗤了一声。“这才到半山腰。”
“对啊,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山顶的吗?”叶莺银扬声指着前方,“上面那座道观巨灵,来神女峰不去道一观,简直就是白来。”
“那你们的睡袋自己背,我可不奉陪,我就在这里露营。”陈一果将肩上巨大旅行包往地上一丢,一屁股瘫坐在上面,“累死了,我腰间盘都要突出四五节了。这片地多好啊,平坦,还有草皮,又在树下,还视野开阔能照到阳光,你们非要去那什么破庙门口住,也不怕半夜闹鬼,招小倩姐姐来捉你。”
殷皎拽住背包带子,直接将背包从陈一果身下抽走,陈一果猝不及防,摔了个四脚朝天。
“去就去,我们就地分开,你就在你这破地方睡吧。”殷皎从旅行包中翻出陈一果的睡袋,重重砸他身上,“给你,我们走。”
“等一下。”忍不了现在的混乱,江绪站出来控场,他推了下眼镜,左右看看,发现除了殷皎和叶莺银以及方姿梦之外,其他人都怎么不想走了,便想了想说道,“大家毕竟是一起出来的,擅自分开好像也不太安全。”
江绪沉稳的眼睛看向殷皎,征求她的意见:“不如,我们想个折中的方案。毕竟大家也确实累了,不如我们现在这里休整一下,把便携桌椅先支起来,生火做午饭,吃饱后,如果还有精力,我们就继续登山。要是吃过饭后不想再调整位置了,不如先把这里作为营地,等下午继续上山。”
“哦。”殷皎默了默,偏过头,食指很轻蹭了下鼻尖,很快改了口,“那就住这呗,看着挺宽敞的。”
陈一果:“……”
双标是吧。
他们来露营的加上林泉乐共八人,分成两组,由于他们帐篷多,两大一小,得需要五个人才够,其余三人就负责准备午饭。
江绪安排完毕人员。
方姿梦力气很大,与陈一果和江绪搭档搭最大的穹顶帐篷,负责固定钉。
柏星也和林泉乐,正沉默不语合作搭另一顶球型顶的帐篷。
为了生火找干树枝的李非鸟从旁边路过,吹了声口哨。
“你们动作很快啊,还挺像模像样的。”
江绪正好拦下李非鸟:“你今晚决定睡哪?大帐篷给她们三个,剩下两个小的,其中一个得三人挤一挤。”
李非鸟扬了扬眉毛,看向他们:“你们呢?”
陈一果举手:“我要睡两人间。”
柏星也皱了皱眉:“那我要去三人的,陈一果睡觉打呼噜。”
“你怎么知道?”陈一果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睡品良好,可以颁发许可证书的那种。”
柏星也:“最后一次模考,放英语听力时,你打鼾打到衬衫的价格是多少都听不清。”
江绪:“噗……”
陈一果:“……”
李非鸟跟着笑了说:“那我和他一起睡好了,我睡很沉,就算陈一果半夜在枕头边跳起来蹦迪都不会吵醒我。”
陈一果瞪直了眼:“我干吗要蹦迪啊!”
“谁知道,万一你又在梦中开发出什么怪癖呢?”李非鸟笑着移开眼,瞥见灰白色圆顶帐篷旁边沉默不语的林泉乐,笑容收了回去一点,想了想,还是走到林泉乐身边。
“三人那顶空间要稍微大点。”李非鸟舔了下嘴唇,润了润有点干燥的嘴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向林泉乐解释起来。“你能睡踏实点。”
“嗯。”
林泉乐撩起眼皮,飞速看了一眼李非鸟,便又垂下眼,继续忙着系手中的绑绳。
李非鸟视线扫着林泉乐少年转向成人期中已经初现成熟的轮廓,感觉有些怪。
林泉乐那张微微有些薄的嘴唇,轻轻抿着,似乎与绑绳较劲似的。可他的眼神却又没有聚焦,仿佛思绪没有放在手中的活计上,而是在想着别的什么。
李非鸟心底冒出诡异的猜测:
难道是因为没有选他……不开心了……?
很快他闭了下眼睛,否决了。
怎么可能,大家都是朋友,就单独他们两个拴在一块,形影不离,跟那什么似的。
那什么似的……?
李非鸟没有答案。思考这些问题对他而言太费劲了,他换了只手抱木柴,松开右手,伸过去捏了捏林泉乐有耳垂的小红痣。
本来没搭理李非鸟的林泉乐,被忽然这么一碰,激得浑身一颤。
林泉乐向下压了压眉毛,敛着眼皮,不悦似的瞅他。
“这么大反应?”李非鸟冲他笑笑,“我现在生火去,一会儿烤鱼吃,为了这一口我可辛苦背了一路保温箱,光冰袋就两公斤。”
“走啦。”李非鸟给他挥手。
林泉乐又不冷不淡嗯了一声。
李非鸟薅了把头发挠两下,没看明白林泉乐的态度,转头正看见殷皎她们生火生出来一条笔直的黑烟,顿时急地跑过去。
“哎,不是这样生的,小心把护林员引来,咱们偷偷上山露营不就暴露了吗?”
折腾半小时,一行人终于架起了烤炉,另一个野炊锅里也煮上了火锅。
陈一果吸着口水跑来闻,笑眯眯感叹:“汤底果然还得是牛油……咱们很快就能开饭了吧,我看看一个锅,一个烤炉……没主食啊?是不是还少了个炉子?柏星也,你说要带的卡式炉呢?”
“太重,没拿。”柏星也瘫在他爸钓鱼折叠椅上,他生得手长脚长,窄小的折叠椅只能放下他全身的四分之一,尽管这样躺着不舒服,他也懒得动弹一下,刚才搭帐篷已经耗尽他全部能量了。
他随手找了件外套往脸上一搭:“主食吃泡面,我先睡会,吃饭叫我。”
陈一果已经撕了六袋泡面,蹲在火锅旁边等着开锅。
李非鸟正在拧折叠桌上的螺丝,其他人提着纯净水去不远处洗餐具和食材。
忽然,李非鸟看向烤炉:“鱼!谁闲着,去翻翻,别让它那面糊了。”
林泉乐整理完他们的行李包,从帐篷里出来,正好听见李非鸟的声音。
“我去吧。”
他们烤鱼用的是双面网状的烧烤网格夹板,将鱼固定在里面,只需要握住不锈钢把手翻面就行。
林泉乐坐在烤架前,把手有些烫,他垫了点纸。
其他人此时也刚好回来,他们嬉闹的声音瞬间和李非鸟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
林泉乐听得有些心烦意乱,他没注意到网格夹板最前面的锁扣开了,握住把手时,里面整条鱼的体积太大,直接将夹板嘣的一声,弹开了。
刷了酱料的烤鱼解脱束缚,直接跳入火坑。
林泉乐手里一轻,愣住。
其他人:“……”
陈一果眼睁睁目睹了惨案,含泪声颤:“我的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