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玩家》妖月空

24、第 24 章

　　这三位有幸能为所有弟子进行训话或指导的弟子，分别是辈分排名前三的，大师姐，二师兄，和三师姐苏仙。

　　底下一阵异动，大师姐和二师兄，各有所长，姑且还在情理之中，但三师姐，在他们意料之外。

　　苏仙三师姐虽然人好，但她的实力排在第六第七左右。

　　而且以前不知道，审判之后，重点关注她，赫然发现她既没有努力向学，也没有用心听课，课后也没有闭关修炼，她甚至全岛会武都不打算参加，似乎能有那等成绩，全靠过人天赋，而天赋是没有办法传人的。

　　她连第一轮比拼都不参加，只参加试炼大会第二轮，除了靠天赋吸引住内宗长老的眼光，被挑选为内门弟子，几乎没有其他可能。

　　但没人能保证群战中惊艳四座，谁也不能保证留下的最后十人是实力强大的十人，比起单人比拼的全岛会武，第二轮的群战实在是毫无保障，谁都不能笃定什么样的事会发生。

　　所以如果她不是想留在灵岛上，那就是她对自己过于自信了。

　　众弟子实在不知道为何要选她作指导。

　　苏仙早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初二师兄来找她，就已经提点过，但当时她以为，只是作为听一听的人，没想到居然是讲述者。

　　她的水火相关术法在脑子里被清空，承重术相关的能强化术法的辅助术法相关之术也没了，她能讲什么呢。

　　大师姐聪明伶俐，擅长出奇制胜，极其擅于把握他人的破绽，以巧力破之，眼力惊人。

　　但她最厉害的是她排兵布阵的能力。

　　当初因为柴门敬长老把小师妹引上赌途，正义感满满的林竹大师姐说要让柴门敬长老血本无归。

　　这话并非空谈，当传送阵修好后，她便来找过苏仙，苏仙同她一道去了玉落岛，在沈月怜闭关的莲池中等了足足五日，等到她出关。

　　苏仙抬眼望去，一位年轻的女子眉如新月，貌若月华，玉指如葱，捏着衣袖一角，置手于身前，从莲池台下方缓步走出，轻纱衣袖飘然，比出水之芙蓉还要清雅。

　　沈月怜，邪恶值62。

　　苏仙看到她第一眼，便觉得稳了。

　　三人于莲池台上落座，林竹喝着沈月怜泡的茶，吃着玉落岛的点心，将“押注沈月怜的某长老，坑了内宗奖励给全灵岛唯一的准内门弟子苏小蝉的九万灵金，作为赌资用来押注，甚至还带着小师妹去赌，说等自己坑骗的九万灵金翻个倍了，还十万给小师妹”这一极不人道的事告诉了沈月怜。

　　沈月怜心细如丝，好胜心极强，原先听说两人来找她，临近会武，她想隐藏自己的修为，原本是不打算见的，但看在林竹的份上，她还是提前出关了，此刻一听顿觉懊悔，也觉得被这种品性的长老押注浑身不舒服：“我该怎么做？”

　　“他押了你第三名，上下两名浮动算赢，意思是，只要你前五，他便压赢了。他还押注了巨鳄岛的杨箕第八，也就是前十。”

　　“如果是这样，那我前十，不冲击前五不就可以了吗。”沈月怜道，“只是不知杨箕大哥，是否愿意退到十名开外。”

　　“当然，如果林竹能够说服其他排名前十的人，让我的排名和杨箕大哥的排名调换一下，让杨箕大哥排在前五，我也是同意的。”

　　苏仙只觉她就跟仙女一样，善良又迷人。

　　轻轻松松便得了沈月怜的同意，苏仙和林竹来到巨鳄岛，于修炼场上，见到一位肤色较深的男子。

　　长发高高扎起，肩宽腰细，肌肉勃发，显得孔武有力，他目光若鹰隼般，被盯上的人有种浑身发毛之感。

　　杨箕，邪恶值93。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杨箕道。

　　“你们灵岛的小师妹，被你们灵岛的长老坑了，如果不是你们说，我都不认为这种事是真的，所以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押注我，而让自己原本可以排在前十的名次，掉到十名开外去？”

　　“你也可以到前五。”林竹道。

　　“天方夜谭，”杨箕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纪凌云、苏忱、马伦远那些人会同意？”

　　“纪凌云和苏忱必然同意，”苏仙道，“剩下的……”苏仙看向林竹。

　　林竹放下传音石，道：“我跟他们说了，他们说如果沈月怜愿意排在前十，让你前五也无妨。”

　　“我不需要他们的施舍。”

　　“能拿多少名便是多少名，”杨箕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私下搞事，自以为能够动摇名次，篡改结果，实则只是为了个人的私心，来给人添堵。”

　　从巨鳄岛出来，苏仙碰了碰林竹的胳膊，道：“他不同意。”

　　林竹一脸冷酷：“那就让他十名开外。”

　　苏仙惊愕地看着林竹，林竹道：“这是我与其他近八成排在前二十的弟子共同谋划的，前百名不好说，但前二十名都空在那儿，原先前二十名的人都无所谓前二十的排名。

　　“如果他不随大众，又不愿意靠别人的退让排在前五，就让他二十名开外，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仙不得不对大师姐的人脉关系网感到佩服。

　　也佩服常年前几的那些人，他们对于具体第几，没有特别大的执念，有的甚至不知得了什么消息，认为只要能进前三万名就够了。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考量，排名前二十的奖励也很不错，前五十的亦然，前一百的同样也是，只要是前三万名，都可以进内宗，成为光荣的天刑道宗内宗弟子。

　　那时候会有额外的奖励，这个奖励内宗并未多说，但苏仙知道，游戏面板终将会在所有通过内门选拔的人手上开启，修真界将会在这些初出茅庐的内门弟子面前展现它的另一面。

　　到那时，内宗奖励的宝物已经不算什么。

　　总而言之，听取大师姐的经验，有助于与人来往，或在战场上与人作战，她人脉和个人魅力非同一般，她钻研法门，专注漏洞的避实击虚也让众弟子新奇。

　　不少弟子都想向她取经。

　　但在座就会所有弟子，都想听二师兄实打实的教导，功法与法决的妙用，或组合使用，几乎是听他一席话，省了半月苦修。

　　至于三师姐，温柔和善，有可爱灵宠，现在是贵气灵宠，除此之外她个人辨识度不太高，似乎在被小师妹告上法庭前后，她都没有坐下来好好修行过，难得见她去趟藏经阁，藏经阁塌了，也不知是怎样的体质。

　　这样一来，若要自行选择，那必然几乎所有人都往二师兄哪儿去，其次便是大师姐的拥趸，至于苏仙那儿，必然空空如也。

　　除了蒙邪端坐着，始终看向苏仙，就连谢文瑄都伸长脖子往二师兄的方向看。

　　道学执教长老道：“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所有弟子在这个箱子里抽签，箱中正好有五十四张纸团，林竹、苏忱、苏仙名字的纸团，各十八张，你们依次上来抽签。抽到谁，便去谁那儿去听指导。”

　　很公平的分派，每人十八人，采取抽签的方式，那就全看运气了。

　　第一个走上台去的是吴范泽，他在纸箱里掏了掏，拿出来一看，顿时抬手握拳，唇角往上翘，对二师兄眉来眼去。

　　第二个抽到大师姐林竹，也点了点头，露出笑容，只是稍稍羡慕旁边的吴范泽。

　　叶菁上台来，也抽到了二师兄，喜不自胜。

　　杨婉上来，抽到了大师姐，也很开心。

　　谢文瑄上台来，打开纸团一看，整个人像抽空了精气神一般，僵尸似的瞥向苏仙。

　　苏仙朝他露出笑容，天涯何处不相逢，到最后谢文瑄都是自己这边的。

　　几乎所有抽到二师兄的都眉开眼笑，友善地欢聚一堂。

　　抽到大师姐的相对比较严肃一些，但也毫不掩饰对大师姐的尊重。

　　抽到苏仙的，都成了僵尸脸，毫无气血般眼巴巴地望向旁边，得到了一众的同情。

　　当然，想到三师姐在审判堂上对阵小师妹的那股魄力，也有抽中苏仙的人对苏仙的讲解抱有些许希望。

　　众弟子来到灵学教室外的道场上，不少弟子最后一次使用这一修炼场，一时间心中都要几分感慨。

　　林竹，苏忱，苏仙，分三处落座，都支起了白板，有需要则用炭笔书写，炭笔镶嵌在竹筒中，竹筒内有小竹筒，如果笔头写秃了，可以推动小竹筒，炭条便会从大竹筒另一端冒出来，方便且不脏手。

　　坐在苏仙这边的十八位弟子，都把头扭向二师兄那边，远远听着觉得二师姐讲得也很不错。

　　二师兄那边讲法术施展的技巧。

　　大师姐那边讲解如何看透对手的破绽，如何把握对手的性格和破绽，所谓怒而挠之，卑而骄之……巧能胜劲。

　　到了三师姐这儿。

　　“咳咳！”苏仙拿起炭竹笔，咳嗽两声吸引前方十八人的注意，道，“我讲两句。”

　　“一般来说，诸位知道作战，靠的是气势，是必赢的信念和稳赢的决心，核心目标便是赢！”

　　第一句了。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但事实上，输赢并不重要。要的是保证自己在前三万名之列，关键在于战斗过程中少受伤，保持仪表整齐，来为茂林岛争光。”

　　苏仙用炭竹笔写了个“仪表”并将之圈了起来。

　　第二句了。

　　按理说，这话说完，就到此为止了。

　　她下方听讲的十八位弟子们都搬起自己的小马扎，准备去别处蹭课。

　　苏仙继续道：“按理说三千灵岛，前三万名能进内宗，平均到三千灵岛，一个灵岛将近十个名额，也就是说咱们灵岛排前十的都有希望。但是！”

　　底下端坐着的仅有的两位实力在茂林岛上排前十的弟子，嘴角尚未勾起，就听到了那声加大嗓门的“但是”。

　　“有些较大的灵岛，弟子少说有三百，而茂林岛是一处新岛，连咱们二师兄都不一定能挤进总排名前十，所以实力排名前十的那样，是否能够排进三万名之列，还未可知。”

　　这话说得在场弟子都懵了，三千灵岛那么多人，他们二师兄都有挤进前十的可能，籍籍无名平日懒得争锋实则实力不差的他们，凭什么在三万名开外？

　　还没说完。

　　十八位弟子一脸不服，甚至面带恼怒。

　　“我们灵岛的名额可能少于十名，我算了一下，能拿到两三个就算不错了。”

　　“按照全岛会武的三万名名额，总结出所有参赛着，共计四十八万余名，连赢四场有点悬，连赢五场才能稳进内宗。

　　“但以诸位的实力，魄力，胆量，能连赢三场都难。像我，连参加都不敢参加，可见顺势而为毫无主见的诸位，更加不可能，就凭你们的实力，要想在全岛会武中脱颖而出，难如登天。”

　　这话过分了，你实力常在茂林岛排第六，都输不起不敢参加，但他们敢啊！

　　登天难吗？只要突破筑基，御剑飞行，登天不在话下吧。

　　“不如乖乖顺应师门安排，不要想着标新立异突出自己，要想着为宗门争气。”

　　“如何为宗门争气，重点在于，着装规范，步伐整齐。

　　“最后哪怕实力不济，合格者两三人，整体实力落后于人，但只要装束到位，输得体面，咱茂林岛一样能名扬三千灵岛。因为！”

　　在座弟子很是不服，很不想听但不得不听，听到最后，一声“因为”，让他们虎躯一震。

　　苏仙露出神秘的笑容：“我们已经有小师妹了。”

　　众弟子无所适从，不得不说她说得很对，但有种强烈的不被器重、不被看好的真实感。

　　茂林岛最大的荣耀，准内门弟子小师妹。

　　茂林岛唯一的门面，实力一骑绝尘的二师兄。

　　至于他们，不过路人一二三。

　　整个三千灵岛，他们不过芸芸众生之一。

　　哪怕他们循规蹈矩，彻夜苦修，事到如今，却连名字都没有。

　　苏仙道：“其实战斗，你只要心里想着自己可能会输，那样根本赢不了。那么在紧张的交锋中，你那可能输的头脑，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告诉你，放弃比坚持更有利，你的实际不敢，决定了你胜出的不可能性。”

　　狗屁。你懂个锤子。

　　台下的弟子听过之后郁愤难平，心头有一股火焰在燃烧。

　　谢文瑄似有所悟，敛眉不语。

　　“咱们既不是小师妹，又不是二师兄，只是平凡的芸芸众生，既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更没有必胜的信念，也没有致胜的底牌，更对三千灵岛弟子的情报了解甚少，饶是如此，诸位却是维持灵岛体面的重要一份子。

　　“到时候千万记住，穿着好看，步伐稳健，装作自信的模样，就能为灵岛争光。

　　“输不可怕，可怕的是茂林岛的颜面受损。而茂林岛的颜面，需要在座每一个人共同维系。我等不是凤凰，但至少是凤凰的一根羽毛，而凤凰，每一根羽毛都要是齐整的。”

　　苏仙说到这里，茂林岛岛主亲自为她鼓掌。

　　茂林岛上所有长老，执教都听得恨不得热泪盈眶，这简直道出了他们的心声。

　　在座的弟子却一个个笑得很难看。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谢谢大家。”苏仙面向众人躬身行礼。

　　底下一众弟子表情沉寂，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让他们心生紧迫，坐立不安。

　　他们整顿心情，来到尚未讲完的二师兄哪儿，完全听不进去那些他们早已学会的法门，最后干脆都坐在了大师姐那儿。

　　大师姐林竹奔波一个月，整理了三千灵岛各个灵岛几乎全部弟子的擅长与不擅长，听过苏仙讲课的弟子们，都无比认真地背诵着大师姐收集的所有情报。

　　众弟子走后，被热情洋溢的讲话吸引而来的长老们也相继离开，苏仙所站的讲台下面，只剩下衍换真和蒙邪还坐在那儿。

　　蒙邪死死盯着这位眼睛上缠着白缎的青衣男子，如临大敌般，紧张兮兮。

　　“不得无礼。”苏仙站在他俩之前，挡住了蒙邪极其没礼貌的视线。

　　苏忱和林竹见她早早结束了讲解，越发肩负起自身的职责，他们无法像苏仙那样放弃参赛，空出自己的一个名额，给其他弟子，所以只能尽可能地给自家弟子们帮助。

　　当一个人燃起火把，同样心有火光的人，会自发向着其靠拢。

　　**

　　最后的两日，天色昏暗，各大灵岛都在操练入场仪式。

　　素来纪律森严的茂林岛，几乎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最后三日更是勤加演习。

　　此时的茂林岛，所有难弟子长发尽数束起，女弟子散着一半长发，头上翠绿玉饰，淡绿发带都整齐划一，众弟子身上穿的月色长袍，前所未有的昂贵华美，可惜华而不实，没有防御力，但胜在美观。

　　茂林岛严格限定了大比之日众弟子履带如何系，腰牌如何戴，玉饰距离腰带下方几分，步伐几寸等等都有详细的规定。

　　那些听过苏仙、林竹、苏忱的演讲的众弟子都将讲演内容记录了下来，相互传看，因此几乎所有弟子都是听了苏仙那番话的。

　　他们内心沉重，但在最后几日，每一个人都无比顺从地听从长老教导，入场仪式训练有素，以防动作不够整齐划一，姿态不够典雅，影响茂林岛形象。

　　见状，茂林岛上至岛主，下至长老都很放心，尽管在光下有的弟子头发的光泽略有不同，但在暗处却又都是黑色，考虑到可能是眼拙的缘故，因此并无二话。

　　**

　　至此，近百万人翘首以盼的三千灵岛试炼大会，终于姗姗来迟。

　　小师妹闷闷不乐，时不时回望师兄师姐们。

　　“岛主，我不能去跟师兄师姐们一道，去底下看大比吗？”

　　茂林岛岛主林啸道：“你就跟着我们。”

　　“但阁楼那么高，我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也无妨。”反正结果都是输，这一回只要苏忱、林竹能够赢，他们茂林岛就够了。

　　岛主、众长老和众弟子们分为两拨。

　　弟子们进入三千灵岛下方，最大的一处演练场，与后台休息处形成阵列，准备入场。

　　这里衔接着内宗和外门灵岛，就像一座群山环绕的盆地，凭空出现在万丈深渊之中。

　　岛主、长老们均在环山的阁楼处眺望。

　　弟子们则在下方排队等候入场。

　　三千灵岛以灵岛为单位，按阵列陆续入场，不同灵岛的弟子都穿着不同的制式长袍，哪怕颜色略有相近，但佩饰、法式均有不同，有的灵岛弟子着装统一。

　　而大型灵岛弟子由于参赛次数多了，都穿得相对舒服且防御力最高的袍子过来，全身配备的发饰、耳环、玉带、指环均有一定防御力或攻击力加持，各个兴致勃发。

　　陆陆续续进场，有的灵岛人多，有的灵岛人少。

　　茂林岛岛主林啸带着苏小蝉来到楼阁上，数处灵岛都被这位准内门弟子吸引了过来。

　　几乎所有灵岛岛主都想认识这位能点石成金的准内门弟子，甚至有的灵岛隔着半个盆地的距离，绕了大半圈过来，只为一睹茂林岛小师妹的真容。

　　茂林岛岛主面上有光。

　　三千灵岛试炼大会尚未开始，茂林岛俨然有成为众灵岛中心的的趋势。

　　茂林岛主心中有数，他们灵岛除了苏忱一个能拿得出手，就连林竹要入选前三万名都算勉强，更不用说其他。

　　实力方面不及，但他们也有不逊色于其他灵岛的高招。

　　确如苏仙所说，只要众弟子表现得整齐划一，统一的衣袍、佩饰和长靴，足以让五十多名弟子组成的小队，在场上显得亮眼。

　　尽管新岛弟子们可能实力不行，但在仪态举止方面，在出场的整齐划一上，他们灵岛必能独占鳌头。

　　单个的弟子不突出，但只要整体突出，就能涨茂林岛的名声和威望。

　　要知道，这可是天赐良机，那么多岛主都关注着茂林岛，茂林岛一时风光无两，只因准内门弟子苏小蝉在他们灵岛上，麾下弟子整齐划一的阵列露面，必能惊艳四座。

　　否则若错过这次，今后也不知何许时候，能轮到茂林岛风光。

　　乾明岛岛主专程来恭维道：“听说茂林岛纪律森严，法令严苛，门下弟子必然令行禁止，神采不凡。”

　　茂林岛主心下欢喜，面上一派老成持重。

　　“可不吗，”千湖岛岛主纪飞道，“茂林岛主用心得很，连我们千湖岛也不及。我们只统一了服饰，其他的一概不管，不像茂林岛，据说连玉带下的玉佩丝绦，坠子距离腰带几许都规定得一丝不苟。”

　　玉落岛岛主道：“素闻茂林岛弟子明礼诚信，仪态大方，礼仪方面更是无可挑剔，底下人员虽不多，但各个遵守法纪，怕不是实力也都非同凡响。”

　　但见其他灵岛岛主似有盘算之意，茂林岛岛主连忙开口谦逊道：“哪里的事，还是不及二位麾下灵岛。”

　　旁边的岛主夫人阆盈雪，单手搂着苏小蝉，正打算再抬举两句。

　　“茂林岛弟子出来了！”不知有谁说了一声。

　　茂林岛岛主抬眼望去。

　　表情顿时僵硬了。

　　阵型，没有。

　　队列，没有。

　　统一着装，没有。

　　统一发色，没有。

　　茂林岛攻击五十七名弟子，为首的乃是实力排在第十的唐哲，双鬓一长一短的两缕刘海，两边均是蛇形发饰，墨绿色的长发随风扬起，在炫目的阳光下散着冰凉碧绿的光泽，犹如昂贵的宝石一般。

　　他扛着一把大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在他身后当仁不让的两位女修，一位名叫杨婉，另一位名为叶菁，他俩头顶赤红长发飞扬，赤红长袍，黑曜石的发饰垂下，眼线斜飞，面露几分不屑。

　　更有吴范泽，谢文瑄，头顶一黄，一褐两色，身穿或黑或蓝长袍，外罩灰纱，脚踩或黑或白的长靴，衣袂翩飞。

　　茂林岛岛主林啸当场脸色黑到极点，呼吸不稳，双拳紧握，置于栏杆处，浑身气得发抖：“这些人，不叫个东……”

　　继而林竹出来，一头粉红色长发，头戴白绒球饰，身穿防御力高的雪白短袍，淡粉的履带飘逸，露出一双秀腿，白靴挂银铃，美丽夺目。

　　林啸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眼，憋着的一口气，重重咽了回去，他忍不住锤了下护栏，险些没把护栏锤塌。

　　群魔乱舞。

　　在场数万弟子们，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茂林岛弟子们身上，茂林岛弟子们昂首挺胸，很是坦然地迎接着在场众平平无奇弟子们惊艳的目光。

　　他们这个年纪的青年，几乎没有不想引人注目的。

　　果然改变发色就能像当初蒙邪初露人身般亮眼，众弟子们为了这一日，藏头收尾了一个多月，而今看来，这把不亏。

　　茂林岛上，唯一发色正常的，只有二师兄苏忱。

　　其次便是原先最不和谐的蒙邪，他代表苏仙前来观战，一头黑发，一身红衣，挤在众人中央，哪怕五官出众，肩宽体长，也显得毫不起眼。

　　以唐哲为首的茂林岛弟子们，气场拔群，目光锋利如剑，昂首阔步间，坚定向前。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他们由此自断后路，茂林岛他们不打算再回去了。

　　狗屁的茂林岛形象，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一份子，他们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一员，他们仅代表自己，誓死必进内宗！

　　茂林岛岛主林啸几乎是挨个打量着岛上所有弟子，只看到了蒙邪，并没有见到苏仙。

　　多半是苏仙在修炼场上那番深得众长者心的话起了反效果，林啸狂吠：“苏仙滚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