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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蝉与合欢(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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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连绵不断、高矮不一的树冠阻碍了太阳照射,而且森林里的大树们有强大的蒸腾作用,所以森林里才这么凉快呀。”树爷爷轻声回答白蝉的问题,瞥了眼身后正安稳午睡的老伴儿,两只深陷的眼睛露出明亮的笑意。
树爷爷是身形微微佝偻的慈祥老人,手里握着木杖,走不了多远,也不经常化人。白蝉和合欢是特地来看望感谢他们的,白蝉第一次到森林深处,越接近中心越凉快,但明明风越来越小,于是她向树爷爷请教。
“谢谢树爷爷。”白蝉双手虚围在嘴边,小声和树爷爷道谢。
树爷爷扶了扶花白的胡须,看到白蝉非常开心,为了照顾她合欢可没少往自己这儿跑,好在有个好结果。
合欢微笑上前,手里提着只小柳木篮子,“这是我和白蝉现摘的浆果,都是成熟多汁的,口感软甜不费牙,摘的不多,您和树奶奶吃完我们再送。”他走到银杏树下,把篮子挨着树干放。
树爷爷目光停留在白蝉的脸颊上,朝她微微一点头,和蔼笑道:“看样子小白蝉没少吃呀,都吃成小花猫了。”
白蝉歪头,手往脸上擦了擦,指尖也染上浆果的蓝色,她抿起唇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向合欢投去求助的眼神。
合欢走回来,牵起她的手防止蹭脏衣裙,他对树爷爷颔首:“我们摘的时候也尝了点,还没来得及去清理。那树爷爷我们先回去了,不打扰您和树奶奶休息了。”
白蝉的手腕被握住,她睁大眼睛赞同地朝树爷爷直点头。
一阵风吹过,树叶簌簌响。
树奶奶迷糊睁开眼,发现脚边装着浆果的篮子和老伴儿的背影,她化了形,缓慢走到他身边,“看什么呢,今天你醒得倒早。”
“合欢跟小白蝉来过了,才走一会儿。”树爷爷指着前方两道身影说,一个雪白,一个粉红。
树奶奶哎呦一声,眯眼望去人已经走远,只剩两个小点点,她怪道:“你也不叫醒我,没瞧见小白蝉是什么模样。”
树爷爷捻着胡须笑说:“和合欢好得很,可爱机灵。要想看啊,抓紧给浆果吃完,他们还会再来送的。”
白蝉只能看见手上沾到的果汁,她问合欢:“我脸上的果汁多吗,为什么树爷爷说我是小花猫啊,那是什么?”她明明是只变异的雪蝉。
合欢凭着记忆带她往前走,回答她:“猫是种动物,森林里没有,我也没见过,树爷爷说人类世界有许多不同种类的猫,调皮可爱,很讨人类喜欢。”
白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噢。”
他们一直走到之前采摘浆果的地方,“我们怎么还来这里呀,一不小心又要弄脏了。”白蝉有些着急地问。
合欢笑着不答,帮她提起裙摆,带她小心穿过浆果丛来到一处小溪旁,沿途有许多美丽低矮的花草。
白蝉心领神会,迫不及待弯腰玩起水来,惊喜道:“在这里洗嘛,我都没注意这里有溪流哎。”
她泼着水浇对面的花草,玩得不亦乐乎。蝉体型小,未化形时她可不敢靠近溪流河边玩耍,只在合欢身边待着。
久久没有听到合欢的应答,白蝉皱眉焦急找寻他的身影,却看到他在捡地上的落叶。
“合——欢——!”她大声喊他。
“我在呢。”合欢马上回头找到她的视线,“你小心些玩,我马上就好。”
“好——”白蝉故意拖着尾音大声道。
合欢微笑,加快了捡叶子的速度。他挑选了几片比较新鲜的绿叶,回到白蝉身边蹲下。
白蝉甩甩手上的水,指尖的浆果色渍还没完全洗干净。她叹了口气,不会洗不掉了吧,那岂不是一直都要当小花猫了。
合欢看出她的担心,捏碎叶子从水里过了遍,然后揉搓起来。
白蝉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想到不一会儿他手里就出现了泡泡。
“这是?”
合欢示意她把手伸出来,白蝉立马伸开手掌送过去,“好大的泡沫,哪里来的?”
“是石碱花,也叫肥皂草,有清洁的作用。”合欢低头认真揉洗她的手指。
“她好厉害啊!”白蝉由衷地感叹,朝身侧的石碱花丛投去敬佩的目光。
浆果渍难洗净,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洗淡,合欢安慰她:“手上只能洗成这样了,不过不用担心,很快它就会消失了。”
他看向她嘴边和脸颊的蓝色印迹,问道:“脸上的污渍你自己来?”
白蝉在吹手上的泡沫,听见合欢的声音才收回玩心,摇摇头:“不要,我看不见在哪,合欢帮我洗。”
合欢点头,抬起手指触到她面颊,屏住呼吸轻轻抹上泡沫,神色认真地慢慢擦洗色渍。
阳光跃在水面泛出金色,白蝉摸起地上的小石头朝水里扔去,不自觉露出微笑。
指尖下柔软滑腻的皮肤因为笑容改变了形状,令合欢动作一滞。
风不调皮,没有乱吹白蝉的头发,但合欢的心上却有调皮的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