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兼职鬼门》徐京

4、羊肉烧麦

　　看着人走了，他还是心有余悸。

　　现在这人类小姑娘，看着外表乖乖巧巧的，认真起来她是真上手啊，一点缓冲都没有。“大侄子，你可得上点心，我还是……”为了得道这元阳还在呢，可不能功亏一篑。

　　他算是怕了，打算折中一下，“这样好了，大侄子，我找你几个曾孙辈，开了灵智的过来给你帮忙，只要你管饭就行。刚好他们也得学一学在人类社会里头怎么生活，不然横冲直撞的一出门就要栽大跟头。”那些都是小子们，被人类抓在手上揉上几把也不知道反抗。

　　都是年轻崽子，这毛才舒服呢，放进店里头说不准还能搞点回头客。

　　说把小辈送来，涂源就毫不含糊，当天晚上就把三个最可爱的后辈送了过来。他可是直接在蓝震面前夸下海口了，绝对不会给蓝霖拖后腿，要让他知道来自后方的鼎力支持。

　　他拽着自己家里头三只小崽子给蓝霖检查，“大侄子，你看看，回去以后，我每个小崽子的毛都摸过，在开了灵智里头的，就数他们三个长得好，顺滑又蓬松。放心，疫苗也打过了，身上绝对没有带任何病毒。这是证件。要不，大侄子你看看牙口。”

　　说着还真扒拉开那三只小崽子的耳朵，牙齿，还有尾巴底下，示意蓝霖检查，“你看看，绝对都是好货色。”

　　三个小崽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涂源怕蓝霖拒绝，非得要自己留下，特意解释了一下，“放心，这三个小崽子都是公的，绝对不会弄出新的小崽子，我每天晚上都会过来转转，保证他们这活儿保质保量。”

　　夜色如水，蓝霖站在黑暗里头，屋顶的阴影投射在他身上，仿佛将世间一切都吞噬了——看着就像是故事里头的最终反派。而那三只小可怜在这极致的压迫感之下，几乎都要厥过去了。

　　不对啊，这是什么拐卖鼠口现场吗？

　　孩子都送出来了打工了，家里不需要给他们带点什么？像这种开了灵智的土拨鼠都没有一点行李的吗？他这么想着，也实际问了。“叔叔，这是你家小辈，家里头没有什么家产需要他们带来的？”

　　但他这话落在涂源耳朵里头却变成了另外的意思，“也是了，他们投靠大侄子你，确实是需要给你带点东西当敲门砖。他们家里头也就是凑合活着，就这么一个开了灵智的，要么……”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蓝霖实在和他说不通，索性放弃了，“行了，他们三就留我这儿吧。”

　　忽然家里头多了三个活物实在是有点难办，还好他们看着小小个，也不需要太多的地方，加油站旁边还有两间空着的员工房，仓库边上还有个小房子当做储藏间。都是那时候提早预备着准备扩大经营范围弄好的，后头——也就一直荒废在那儿。

　　蓝霖打开储藏间，尘土飞扬，里头虽然没放什么杂物，但也确实挺久没人住了。想到大晚上打扫卫生，他就满心不乐意。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那三只身上，“喂，你们三个，把这里弄干净行吗？”

　　抹布这些工具都有，他们能搞定吗？

　　黑夜中，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勾起了一点嘴角，仿佛恶魔在低语——要是卫生弄不好，就弄死你们。

　　三只点头如捣蒜，立刻打了包票，“主人，保证完成任务。”他们身形虽小，但干活却相当麻利，一会儿就见里头明显干净了不少。

　　看他们这边能收拾停当，蓝霖直接就去烧了一壶开水，这可比等热水管里头放出来的快多了。六月的天气下午能把自来水管里的水晒地滚烫，他都是直接把那里的水直接接出来洗澡。现在到了晚上，那种水冷得也快，不如给他们三烧一壶也够用。

　　滚烫的开水在红色塑料大脸盆里头升腾起袅袅热气，蓝霖就在盆旁边招呼他们三个，“过来啊。”

　　这——这是——

　　扑通——他们三个想也不想直接跪下了，“那……那个……表叔公，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会吃店里头任何东西，求求您给条活路？”

　　哈？这是干什么？以为他要扒皮？

　　蓝霖冷漠地把壶里面冷水浇下去，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那只爪子就按到了水盆里，“试试……这个水温可以吗？”

　　原来要给他们洗澡啊。三只旱獭都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眼泪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继续。“那个，表叔公，我们自己会洗澡的，不用劳烦您？”

　　蓝霖也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一只分了一块毛巾，“对了，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老是喂喂喂的喊吧。”

　　看着大些的那只已经缓过劲儿来，马上答话，“老祖宗说了，我们这些不成气候的不用取名，就按照宠物的方式取个诨名喊着就行。还请表叔公赐名。”

　　他端端正正往下一拜，其他两个也跟着学。这模样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是什么封建残余份子，丢人得很。蓝霖努力无视现在的状况，直接给他们随意取了名，“涂圆圆，涂方方，涂天天。”

　　就这么喊吧。

　　男孩子喊叠字才显得可爱，大不了就当是他们在这的花名呗，等到大了尽管可以给自己重新取名。

　　这有了名字，他们三个也安稳许多，自顾自里里外外打理好，身上每块毛都用沐浴露洗干净，力图让自己由内而外散发出香味，三只互相检查确保干净这才从水盆里头出来抖干。

　　这第一盆黑水已经有了肥皂泡，非得倒了不可。第二盆可还算干净，他们直接用抹布沾沾把小超市里头的地砖擦了一遍，还把里头垃圾都处理好。等蓝霖准备好他们住处回来，里面已经彻底焕然一新。

　　这是真的眼里有活儿的。

　　他们这么勤快，自己就随便拿个大脸盆当做他们的住处还有点不好意思，“你们来得突然，也没有给准备睡的地方，就给你们脸盆里垫个毯子凑合一晚。等过两天，要么给你们定个小床或者什么的。今天晚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就明天再说。”

　　门在他们面前关上，但屋里面还留了一盏台灯，刚好可以照亮这个不大的地方。他们三个脸盆中间还放了个小桌子，上头放着三口不锈钢碗，扎扎实实给了满满一碗面加臊子。因为不知道他们到底喜欢吃什么一些，还烫了一整个白菜。

　　游荡的心忽然就安稳了下来。他们三个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老祖宗非得要让他们到人类社会里头提前练练。

　　一夜好眠。

　　他们三个无知无觉地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一股浓郁的羊肉味给他们唤醒。羊汤？

　　他们猛地惊醒，直接跑到了厨房里——大锅里头炖着大块羊骨头，汤颜色看着清，却极其诱人，白胡椒彻底把羊身上的膻包裹住，转换为迷人的香，一看就知道已经炖了很久，炖到羊肉和骨头都酥烂了，就等着你来品尝。

　　看到他们醒了，蓝霖相当自然地从蒸笼上取出一整屉烧麦，一只打了一碗羊汤，里头都放了可大的一块骨头，上头连着不少肉呢。

　　早上起来什么活儿都没干就直接吃饭？他们三个端着碗面面相觑，彻底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蓝霖直接招呼着他们，“吃啊，我早上特意去买的新鲜羊肉和烧麦皮，打算今天好好喝上一天羊汤，晚饭估计就是羊肉面了，行吧。”

　　怎么不行，成屉的羊肉烧麦就放在眼前，扎实的羊肉馅儿配上本地出产的葱，辛辣里头还带着点甜，一口咬下去，滚烫的汤汁就从里头流到了喉咙里，让你欲罢不能。烧麦皮劲道带着麦香搭上扎实入味的肉馅，再配上一点家里头炸的辣椒油，一点老陈醋。吃了一屉还想一屉，恨不得自己再有一个胃才成。

　　他们一点儿都不舍得浪费，沾完烧麦的辣椒油全都倒进了羊汤里，全都喝进了自己肚子里头。

　　蓝霖站在门口问，“吃饱了吗？下午得干活了，等会让趁太阳落山你们得把牧草种子和沙棘苗全都种下去。”

　　吃了好吃的吃食总得拼命干活才是，三只把胸脯拍得震天响，“表叔公，您放心，要是少一棵苗，您就提溜着我脑袋出去找老祖宗要说法去，我绝对没有二话。”

　　反正家里头除了他们还有监控，蓝霖也并不是很担心，直接在门口挂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就去县里办事了。他得动作稍微快点，给店里头办个小吃店的营业执照出来，这样下次还有客人过来吃饭也算是师出有名。

　　他也不清楚到底要办哪些，总之都先把那些和吃的有关的都给弄上。正所谓，他可以不卖，但不能不能卖，这就叫做有备无患。

　　你看他那店铺，虽然就那么大一点儿，也是有烟酒经营许可的，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想到的都先备上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