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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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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明明她们二人还在这儿,可商贩的目光却穿过她们看向了别处。
方景然走到商贩跟前,挥了挥手,那商贩愣是像没看见她们俩似得,还在左顾右盼的大喊。
“师尊,我们明明还在他面前,他怎么看不到我们?”方景然疑惑转头问道。
“我施了隐身术,他自然见不到咱们。如若继续同他纠缠下去,此玉也不知何时能买到。”段怀夕指尖轻摸白玉,光滑的触感让她指尖有一丝凉意。
“原来如此。”方景然恍然大悟点点头。
只见段怀夕手中灵光亮起,再见之时那块白玉已被黑绳串上,安安稳稳的挂在方景然腰间。
段怀夕牵起她的手,眼中带着笑意,“你拜师那日,我也未曾送你什么礼物,今日见此玉纯净无暇,与你一般,见玉如见人,此玉为师便赠予你,可还喜欢?”
方景然摸着腰间的白玉,上面还留有段怀夕指尖的余温,下一刻她握紧白玉,连连点头,“喜欢!只要是师尊给的,我都喜欢,谢谢师尊!”
段怀夕见她高兴,咧开嘴角露出的一颗颗洁白的牙齿,笑得开怀满足,段怀夕也跟着抿嘴一笑,牵着她的手又去了别处。
两人衣着别致,气质出尘,所到之处频频引来路人让道瞩目。
修仙可长生,负神通,御剑飞行遨游天地,举手投足移山填海,世间何人不想修仙,体会这般快意生活?但要是没有仙缘灵根,那也是徒劳,故此落在她们二人身上的目光大多怀着羡慕希冀。
一高一矮,牵着手不过几个恍惚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引来无数人心头感叹。
这便是仙人啊。
这日,段怀夕带方景然去了许多地方,买了好些物品给她。她带她去看了人间闹市,小桥流水,青葱田野,这些是常年在宗里的方景然都看不到的景色。
方景然喜欢这样的生活,平凡祥和。
段怀夕见她瞧得尽兴,低头轻声说道:“这才只是世间一隅,外面还有大好河山,待你将来出宗,自然也能瞧见。”
“嗯!”方景然满脸希冀,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最后日落西山,在她们要回宗之际,段怀夕还特地将她带去了一个地方。
“忘忧楼?”方景然抬头见上面挂着高高的牌匾,跟着上面的字念了一遍,“师尊,我们要来这儿吃饭吗?”
段怀夕似笑非笑打趣她,“是啊,某人不爱吃辟谷丹,为师只能带她来酒楼填肚子了。”
原来师尊她都知道......‘噌’得一下,方景然小脸升腾起热意,连带着耳尖也红了。
两人刚走近酒楼,便再次不出意外引来了大批人诧异的目光。
她二人身着无名宗黑白道服,在凡人眼中乃是仙人。既是仙人,自不会食凡俗之物,忘忧楼也鲜有仙人会自降身份上门关顾。
忘忧楼里在前厅忙活的小厮见她们二人显眼的道服,脸色瞬变,急忙扔下正在招呼的客人,急匆匆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她们面前。
只见小厮神情恭敬,深怕会冒犯到两位仙人,“两位仙长可是要用膳?”
“嗯,安排一间上好厢房。”段怀夕熟练的将话语脱口而出,好听清脆的声音使得周围人神情恍惚。
她容貌极美,明艳动人,身材高挑纤细,气质出尘,便是没有身着这一身黑白道服,放在人群中,也是让人心生可远观,而不敢冒犯之意。
“好嘞,两位仙长这边请。”小厮点头哈腰,恭敬的为她们二人带路上楼。
方景然有些奇怪,自己的师尊明明是无名宗的玦云峰主,是元婴后期的大能,有移山填海,扭转乾坤之力,可为何处理凡间这些琐事,如此熟练......就像,常做。
段怀夕感受到方景然投来疑惑的眼神,不知自己这小徒儿又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师尊,你怎么这般......唔,对凡间之事如此熟练?”
段怀夕嗤笑着用指尖点了点她额间,“为师已五百余岁,这些年走南闯北,大风大浪的,何事没见过?”
方景然一挑眉,轻轻点头,似乎又觉这一切理所当然了,师尊这般说好像也没错。
在前方带路的小厮机敏,耳尖也时刻听着身后的动静。当他听到那位年轻貌美的仙长称自己已经五百余岁时,着实心惊。
凡人寿数能到八十已是高寿,更别说五百岁了,这位仙长容貌瞧着也只有二十上下的模样,却没想到比他高了不知多少辈。
想到这儿,小厮神情更加恭敬,将二人带到厢房门口,主动为她们打开房门,“两位仙长请。”
方景然跟随段怀夕进入厢房内,只听段怀夕开口吩咐小二,“听说你们家的红烧肉尤为出名,且来上一份,其余菜式你们自己看着上便好。”
说完,段怀夕便豪气得交给小厮一锭银子。
小厮不敢懈怠,接过银子后连忙退出,跑去后厨吩咐厨子动作利索一些。
方景然诧异的盯了段怀夕一眼,明显听到了她提到的‘红烧肉’三字。
“师尊,你这是......”
“你不是喜欢吃红烧肉吗?今日且来试试与小时味道可是一样?”
“师尊,我已记不清小时候马婆婆带我去的是哪家酒楼了,难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可我听说这家招牌红烧肉是镇内数一数二的,便想着带你来尝尝。”
方景然眸子微动,抬眼认真仔细瞧着段怀夕,她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每次在面对方景然之时,她总是如珍似宝,温柔以待,方景然甚至想,段怀夕千般万般的好,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拜在她的门下,成为她的弟子。
原本已有波澜的心湖,此刻像被砸入一颗石头,泛起更汹涌的涟漪。
方景然心口滚烫,眼底也跟着发烫。
段怀夕被她炽热的目光烫的慌忙挪开了眼神,不知为何,少女的目光居然能引得她心跳加快,不敢直视。
她从未收过徒弟,也不知该怎样教导。只是觉着,她的师尊当年是怎样教她,怎样待她好的,她便也觉得应该要这般待自己的徒弟。
既然自己是她的师尊,那自己理应护她天真无暇,衣不染尘,也自然是要待她好的。
可她没想过,在她眼中稀疏平常的小事,居然能引来方景然如此炽热赤诚的目光。
那双明眸,像是会说话。她能很清楚看明白那双眼睛中蕴含着诸多的情绪,有感动,有依赖,有敬畏,有眷恋,有不舍,有难过,也有欢喜。
这些情绪都是对她的。
静姝在灵台里,听到段怀夕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吵得她心烦意乱。
随即静姝大喊,“吵死了!”
段怀夕被她打断思绪,神情微怔,“没人说话啊。”
“我说你的心跳声,吵死人了!刚刚都好好的,怎么突然跳这么快?”
静姝不说,段怀夕还没感觉到,但她一提,段怀夕这才发觉自己心口莫名跳的厉害,甚至忍不住抬手按住了胸口,想平息那股突如其来的感觉。
她突然抬手按住自己胸口,脸上浮现一丝红晕的模样,瞧在方景然眼里还以为她身体不适,赶紧上前扶着她,紧张道:“师尊,你怎么了?”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只能赶紧闭眼静心宁神,过了会儿才缓和下来。
段怀夕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刚刚那股奇怪的感觉,思绪便被方景然强行打断。
“师尊,好些了吗?方才你怎么了?”方景然神情依旧紧张。
“无事。”段怀夕朝她柔柔一笑,示意她安心。
这时外头响起一阵敲门声,小厮领着几个跑堂伙计端着各色菜肴进入厢房内,不一会儿桌上美食一应俱全。
最为瞩目的便是正中间那盘色泽红润,肥瘦相间,香气扑鼻的红烧肉了。
“两位仙长请慢用,若有何事请尽管吩咐小的。”
“嗯。”段怀夕应了一声,接着转头对着自家徒弟,“尝尝味道如何?”
方景然早已垂涎的忍不住想动筷了,奈何介于段怀夕在场,自己不可僭越,听到她开口,方景然这才按捺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尝了起来。
“如何?”段怀夕赶忙问道。
方景然吃完一块红烧肉,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再次夹了一块,塞在口中,对着段怀夕惊喜笑道:“就是这个味道,肥而不腻,软而不烂,当年马婆婆带我来的应当就是这里了。”
段怀夕见她喜欢,便抬手将红烧肉往她面前推了推,笑意盈盈说着,“喜欢吃便多吃点,此地花销不菲,可见马婆婆待你也算不薄。”
“那是自然!她老人家平日省吃俭用,都是为了小鹊儿与我,可惜她无仙缘,没有灵根。要不然,怎么着也还能多活几年。”
离马婆婆仙逝已过几年,这几年方景然的伤痛也渐渐随时间被抚平,如今再次谈起那位她生命中十分重要之人时,已不再悲伤,只有世事无常的感叹。
段怀夕温柔笑了笑,并未接话,只是轻声说了句,“吃吧。”
哪知此刻正埋头苦干的小人突然抬起头,筷上还夹着一块五花肉,小脸希冀得将五花肉递到她嘴边。
“师尊,你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