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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七十五)惹祸 ...

  •   那一日,展霁雪跟着李宝宜去了刘家之后,正碰上刘进对李宝宜骂骂咧咧,动手动脚。展霁雪一时气愤,没能管住自己,插手管了人家夫妻间的事情。因此和刘进发生口角,甚至还动了手。虽然刘进是个男人,可在展霁雪面前是占不了半点上风的,她自然不会吃亏。只是,他们的冲突引来邻人的围观,甚至惊动了巡街的衙役。于是,这事儿很快在京城里传开了,人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些谈资——展大人的妹妹又生事了。而此时,这传言的主角,正在开封府某个房间被人教育。

      “小雪,你这事做的有失分寸。”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展霁雪,展昭忍不住连连摇头。她这人挺聪明也挺懂事的,可是就是性子太直,有时候冲动起来便不会思前想后。如今这事情,她是出于好心,结果被她这么一闹,外人还说她的不是了。

      “分寸?哥,你说那种情况下,我还能怎么办?难道看着弱女子被大男人欺负,我在旁边袖手旁观?我做不到!”想起自己是有心做好事,却被人指指点点她就觉得义愤难平。

      展昭拉着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她本意做好事,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官差带回府衙,心理确实不好受。也难怪她现在跟炸了毛的猫似的,浑身长刺。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以什么身份去插手?”

      “哪用什么身份,天下不平事,谁都管得。哥,以前你不是这么说的嘛!”小雪看着展昭,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帮她。别人也便罢了,为什么连他也数落她。

      展昭定定地看着她,说:“你这次教训了刘进,刘家娘子是可以暂时幸免于难,那下一次呢?你教训他一次,他就不会再做同样的事情了吗?你或许可以插手一次两次,可是他们夫妻一辈子,你能管他们一辈子?你不在的时候,他的暴行变本加厉,那时刘家娘子又当如何?”

      “他们……”

      他们可以离婚啊!这句话到了嘴边,被小雪硬生生给吞了回去。在这个世界,说离婚什么的,太不切实际了。想了想,自己确实是鲁莽了一些。于是改口说:“我这样管是不对,那包大人能管这事情吗?李宝宜可以上公堂告刘进家暴吗?”

      “家暴?”展昭不明所以,挑眉问道。

      “呃……”一不小心,居然跳出个现代名词来。小雪想了想,说:“就是刘进在家里暴打妻子。”

      这时,一直在一旁喝茶看他们兄妹“吵架”的公孙策终于说话了。

      “小雪,学生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朝律例未有规定妻子可以因丈夫的暴行而将丈夫告上公堂的。所以,就算刘家娘子想告,也告不得。”

      小雪瞠目,不觉提高了声音:“也就是说,法律允许丈夫打妻子?”

      “只要不致死致残,在一定程度上,是默许的。”公孙策点点头。

      “那,如果妻子打丈夫呢?”小雪又问。

      “这……”公孙策犹豫了一下,这种事情虽然不多,不过天底下总是有这样的悍妇在的。“若真有此事,丈夫可以休妻。”

      “那丈夫打妻子,妻子可以提出‘休夫’吗?”

      展霁雪这一问,可把公孙策给惊倒了。妻子休夫,可是闻所未闻啊!

      见公孙策修长的双目此时睁得跟铜铃一般,看她跟看怪物似的表情,她也知道答案。于是摆摆手,说:

      “啧,你不用说,我明白了。”

      展霁雪摇了摇头,接着说:“公孙先生,你不觉得这样实在太不公平了吗?凭什么丈夫打妻子就可以没事,妻子打丈夫就要被休妻?这样根本就不平等啊!”

      展霁雪果真是气糊涂了,居然在这里讨论起男女平等的事情来。这可让在场的俩人纠结了。

      “小雪姑娘,刘家娘子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可是,自古以来,男子为主,女子为辅。夫为天,妻从之。此乃天经地义之事,何来平等不平等之说?”古人毕竟是古人,再怎么睿智的公孙策,也跳不开这封建礼教道德伦常的圈子,有着普通男人的想法。

      听公孙先生这话,展霁雪不认同的皱皱眉头。不经细想,一句话脱口而出。

      “男人和女人的地位关系,可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人类最初,可是由母系社会发展而来的。”

      “母溪……什么?”她的话,让公孙策一头雾水。他一脸疑惑的看着小雪,十分不解。

      话说出口,展霁雪才惊觉自己口不择言了。她真是给气糊涂了,这样超先进的词,公孙策若是能听懂,那真是奇了怪了。

      “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计较。”展霁雪摆摆手,显得有些烦躁。

      “我管也不行,包大人也管不了,那李宝宜怎么办?”

      公孙策想了想,说:“学生会安排调解看看。只是小雪姑娘,莫要再冲动行事了。”

      “知道了啦!”展霁雪无力地应了一声,可是心里头却怎么也不甘心。她真的放心不下那个柔弱的女人,若是这样长此以往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让她丈夫给打死了。

      想着,说了声我走了,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展昭和公孙策二人面面相觑。

      “小雪顽劣,让先生见笑了。”展昭无奈叹气,对着公孙策歉然道。

      “展护卫说的哪里话,小雪乃是出于善意,只是行为有些欠考虑罢了。”公孙策笑笑,丝毫不在意地自顾喝茶。其实,他想说,他已经很了解小雪直爽的性子了。再说,暴打妻子的恶棍,给他这样的教训也不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好了,至于包大人那里,也没有必要提起。

      因为那日下午不愉快的经历,展霁雪此后便呆在府里头好几天不出门,围着单斌问这问那,惹得他不知道是该烦恼还是该高兴。有人对他所学感兴趣,向他虚心请教,他是开心的。可是整天被这个小妮子跟前跟后,着实有些吃不消。幸亏第三天,她终于又出门了。不然,他真的要被她烦得发飙。不过,如果他知道她出去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倒宁愿她来烦他了。

      那一日小雪出门,整日未见回来。次日一早,衙门接到报案。张龙赵虎携衙役前往现场一看,发现刘进被人勒死在家中。

      死者刘进,男,二十六岁。无中毒现象,无外伤,无明显出血。颈骨错位,脖颈处有明显勒痕,悉窒息而亡,勒痕奇特,并非绳索所制。

      府衙书房内,包大人端坐桌前,蹙着眉头看着单斌呈上来的验尸报告。一旁的公孙策也是愁眉紧缩,正凝神思忖着。

      刘进莫名惨死家中,案发时其妻李氏宝宜昏迷,直至官差到时,才被人唤醒。据李宝宜所述,昨日傍晚她与丈夫请了小雪在家里吃饭。不知怎么的,吃着吃着就失去意识了。等醒来以后,丈夫已然惨死。张龙等在向邻里取证时,有人证实昨日傍晚确实看见小雪进了他们家,却没人看见她什么时候离去的,也没人瞧见其他人出入刘进家。

      这样看来,小雪便成了现场的第三人,也成了此案的关键。可是小雪昨日夜不归宿,至今未归。

      此时,房门外传来一些声响,紧接着一身蓝衣的展昭便转了进来。

      “展护卫,可有消息?”

      展昭摇摇头,沉吟道:“张龙赵虎等还在搜寻,属下先行回来禀报大人。”

      听罢,包大人面色更沉。书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见包大人沉下脸来,展昭不禁拧眉。他已把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一圈,却不见她的踪影。她会去了哪里?可是遭遇了不测?展昭心里的焦虑,正在不断地扩大,让他心神不宁。

      “大人,小雪虽然偶尔鲁莽,却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不会……”

      包大人一抬手,阻止他说下去。“展护卫,以本府对小雪的了解,自然相信她不会出手杀人。只是目前这种情况,小雪乃是本案的关键线索,必须尽快找到她才行。”

      “是。属下这就再去找。”

      包大人点点头,展昭便转身匆匆离去。

      在这紧要时刻,她却不知所踪,可别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展昭心头焦急,提气运功跃上屋顶,一边在屋脊之上飞奔,一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急切的寻找着展霁雪的身影。

      高床暖枕,美人卧榻。锦被下的身子,微微动了一动,紧接着传来一声细细的呻吟。

      “你可算醒了。”

      低沉好听的男声,在房中轻轻回荡,带着丝丝笑意。

      美人抬头,揉揉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俊俏男子,一脸迷茫。

      “张翰?”过了一会儿,她才认出那人来。

      “嗯。”张翰笑笑,放下方才在看的书,端起手边的茶盏浅酌几口。

      展霁雪坐起身,甩一甩有些昏沉的脑袋,头好痛啊。环顾四周,屋内的陈设有些眼熟,细想一下,发现是张翰的书房。明明是在宝宜家里的,怎么到张相府里头来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展霁雪皱眉问道。

      “你又被我捡到了。”张翰放下茶盏,收敛了些笑意。

      “捡?”展霁雪挑眉。“你在哪儿捡的我。”

      “西街破庙”

      “破庙?”

      “正是。”张翰看着她蹙着的眉头,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昏迷的?”

      展霁雪一脸凝重,不答反问。“你怎么会这么巧在那里‘捡’到我?”

      张翰耸耸肩,一摊手说:“随便走走,无意间到了那里,结果发现你躺在里头昏迷不醒,就顺手把你捡回来了。”明明是很奇怪的事情,他却说得那样的理所当然。

      展霁雪自然是不信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一个堂堂相爷的儿子,翰林院的知制诰,跑到破庙去做什么?难道又是张韬搞的鬼?

      “是不是张韬又皮痒了?”想起这登徒子,展霁雪便恨得牙痒痒。心想自己难道如此愚笨,竟然被同一个人耍了第二次。

      张翰嗤笑一声,连连摇头,说:“自上次在开封府吃过亏以后,他哪里还敢动你,何况,他前日出京城去了。”

      展霁雪半眯着眼睛看他,考量着他说的话的可信度。“真的只是巧合?”

      “信不信由你。”张翰无所谓的一摊手,又将目光停在书上。

      “那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开封府,却带到这里来?”展霁雪又提出一问。

      “我喜欢。”又是很奇怪的一个回答,张翰却依然答得理所当然。

      “……”展霁雪一愣,一时无语。

      张翰抬眼看了她一眼,牵起嘴角笑了笑。“相府的房间,不是更舒服吗?”

      “那真是多谢你了。”展霁雪口中说着谢,心里却警戒起来。她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即便是他真的随便走到西街破庙,然后非常“偶然”的看见她,那为什么他会带她来相府而不是送回开封府?她可不觉得他会喜欢她。这张翰,分明心中有鬼。

      “不客气。”展霁雪的一脸不信,张翰不以为意,只是笑笑,继续看他的书。

      展霁雪见他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心想再追问下去他也不会告诉她什么,于是不再发问,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我要回去了。”

      “不留下一起用餐?”张翰头也没抬,随口一问。

      “不了。”展霁雪拒绝的干脆,她虽然有些饿了,不过他家的东西,她不敢吃。

      “那好,我让人送你出去。”张翰也不留她,唤了春香进来。

      “多谢。”展霁雪道了声谢,便跟着春香出去了。

      展霁雪从他身边走过后,张翰才抬起头,半眯起双眼目送她离去。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妮子,不知又惹了谁了。这次的麻烦,可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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